至于刘三等人,曹彰跟着他们一路回到了城南边的一个大院,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家姓程,做的是食品营生,开的店正是顺和斋。而据曹彰深夜潜入程府打探,指示刘三他们做这件事情的是他家的大少爷一个叫程颜超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江滨府衙里面的一个衙役。 曹彰回来向范添添汇报之后,范添添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后来才想起程这个姓,顺和斋的老板姓程,而他的女儿叫程园,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那么的巧合,范添添设计了一场让程园丢尽了脸面的戏,程园的哥哥就给她使了这么一个绊子,虽然他们不可能知道那出戏跟范添添有关系。 本来范添添还想着要是查到这个在背后给她使坏的人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他们也焦头烂额损失惨重肉痛一回,但是知道了是程园的家人,范添添只是吩咐曹彰要关注他们的动静,以防万一,但却没有提报复的事情。 而且不管程园对尤七娘使了多少坏,那也是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范添添该为尤七娘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一分钱的利息都没回来,范添添不想再投资也不想惹事。更何况这苍天饶过谁,善恶都有报,她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要由她们自己去解决。 范府上的男男女女一天到晚拼着命赚钱卯足了劲学习,府外的凤舞和尤七娘也没有闲着,范添添走后的第二天,凤舞就开始四处行走,按照范添添的要求招人找人赎人。 无论是尤七娘的倚翠楼还是凤舞之前的翠红楼,所有模样长得好、人也红的姑娘老鸨子看的都很严,绝对不允许有挖墙脚的事情发生。但是对于那些像凤舞这样身体有了毛病也不能接客的姑娘或者是那种开了苞但是不红不火更不懂得博客人欢心拍老鸨子马屁的姑娘,楼里倒是十分的宽容,只要你能拿得出几十两银子赎身,就可以走人,而且人钱两契,绝对不会再找麻烦。 所以凤舞先是从翠红楼拉了几个跟自己得了同样病症但是病情要轻许多的姑娘回来,又按照尤七娘的指点到倚翠楼赎了几个人,再然后就是尤七娘亲自出马到早已经赎身但是日子过得很是惨淡的几个姐妹那里把人拉了过来,当然这件事情做得及其隐秘,只有几个相好的人才知道自己没有死的事实。 半个月不到,原本空荡荡的小院就住满了人,炕上睡不下,就打地铺,家里的米面粮油也是成袋子成桶的往回买,幸亏姑娘们以前都干过这些活计,家里里里外外都有人分担,要是没有人帮助,春兰做饭估计都能累死。 这些姑娘都是一些性子寡淡事儿少的人,虽说住的地方憋屈了一些,但是好在彼此相互间都熟悉,知道像她们这样的人活着不容易,大家互相忍让,平时闲聊,到做饭的时候会摘菜的就摘菜,会洗菜的就洗菜,剩下烧火的摆桌椅板凳的,都不用人指派,活就做的井井有条,家里家外也都干干净净。 按照范添添的要求,程叔在汇文金街上买下了一座二层高的小楼,这家店原来是饭店,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在街的最里面厨子的手艺也不行,饭店开业不久就关门了,店家一直都想把店兑出去,但是因为要价高,挂了几个月的牌子也没有碰到一个合适的买家,等程叔去买的时候,没怎么讲价店家自己就主动便宜了两成。 房子买下来第二天范添添就去看了一次,二层是包间一层是大厅,包间虽然不大,但是也有普通的KTV包房那么大了。房子买下来就是装修,整体的布局没有大改,但是范添添让人在一层大厅中间建了一个舞台,又把楼上包间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搬下来。然后又详细的写了一张装修的注意事项交给程叔,让他安排人按照上面的具体要求慢慢的装起来。 房子买到了装好了都是早晚的事儿,范添添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人选问题。上次派人给吕罗送去了五百两银子,让她打点关系的时候使用,快一个月过去了,春兰没有过来找自己,说明事情进展的挺顺利,她们没有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但是也不知道到底人找的怎么样了,又是不是像自己要求的那样呢? 这天吃过早饭,范添添就带着吕罗直奔凤舞的住处,两个人还是一身男儿装扮,开门的还是细柳,可是进到了院子里范添添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啊,院子里拉了七八条绳子,上面挂满了花花碌碌的衣服,衣服下面还有几个大盆,里面显然是还没有洗完的。盆子周围蹲坐着十来个女子,见范添添进来睁大了眼睛盯着门口看,一点也不羞涩。 “二少爷,七娘和凤舞都在屋子里呢,您看您是进屋还是?”细柳关好门一回头就看见了范添添和那些个姑娘你瞪着我看我盯着你瞧,赶紧上前问道。 “屋子里是不是还有很多人?” “是的,除了我们四个人,现在家里还有十九个姑娘,其余的那些都在屋子里跟我家姑娘绣花呢。”细柳不知道范添添面无表情到底是啥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 “这些人来了多久了?” “最迟的也来了有半个月了。” “她们住哪里?也住在这个院子里吗?” “是的,跟我们住一起,炕上睡不下我们就打地铺,现在天气热了,地上也不冷的。” “胡闹!春兰干什么去了,把她给我叫出来!”范添添再也忍不住了,一声胡闹,吓得细柳当时就跪了下去,身子像是寒风中的枯草,哆嗦的停不下来。声音也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回、回,二少爷的话,春兰、春兰她出去买菜了,还没有回来、回来呢。” 范添添的怒火吓坏了细柳,也惊呆了院子里的人,那些人在范添添一进院的时候就看出来范添添的女儿身了,不仅是她,连她身后跟着的吕罗也一样没有逃脱她们的法眼。可是她们也只是有一个初步的判断,还不等再细细观察,范添添的发火了,然后就是细柳跪在了地上。 范添添没有理会众人吃惊的表情和注视的目光,用手撩开一层层悬挂的衣服,直奔屋子而去,吕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细柳又瞧了瞧范添添的背影,快速的弯下腰在细柳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蹭蹭蹭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