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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心有不甘

活在南宋 偷糖吃的黑蚂蚁 5696 2024-06-19 12:16
  在五行中,木代表着生机,因此在春天出生的娃子其命格多为木命,世间万物的生长自有其规律,春日播种,夏日出生,秋日贴膘,冬日蛰眠。  所以当两只干坏事的野羊,被一支无情的箭矢射个对穿时,“一箭双雕”这种表示箭术高超的形容词就被人翻来覆去的提起,一路上垮着个脸的郑仲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郑抚使,您的箭术是越发的精准了,卑职是拍马不及您啊!”  听了话音,郑仲熊把手里的弓箭递给旁边伺候的长行,回头道:“杨都头过谦了,我的箭术也就在五十步内方能中得靶子,五十步之外啊!那可就听天由命喽!”  “比咱家好多了!”  俩人正在说话,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轿子中,传出一道阴柔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只白嫩的手掀开了遮挡的轿帘,走下位面白无须的,嗯,太监。  原本还有些笑容的郑仲熊立刻没了兴趣,冷哼一声,就扭过头来对着官道上一位身背彩旗的军汉道:“前来迎接的军士还有多远?”  军汉听见问话赶紧拱手道:“回郑抚使还有三里路程!”  晓得被人家嫌弃了,但为了完成圣爷爷交代的任务,王太监也只好忍着委屈。  “想必是郑抚使口渴了,来人去给郑抚使送些水去!”  后面两小黄门赶紧应声是,就拿起挂在马车厢边的水袋匆匆的向郑仲熊走去。  “不用麻烦,我不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郑仲熊见这太监不停的奉承自己,也实在是没法冷言相对,便敷衍的拱拱手道:“左公公,如果歇息够了,咱们就继续启程吧,等在这里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话说完也不等他回复,便对着一旁护送的杨都头吩咐道:“杨都头,让大家伙行路吧!”  杨都头道声是,对坐在地上歇息的军汉挥挥手,一行人就站起身来,举着旗子,打出仪仗鱼贯而行。  左公公见了赶紧道:“好好好,咱这就发出,咱家可是听说这地界经常会有贼匪或者金人哨探出没,可是不太平的狠,郑抚使是主使,咱家只是副使,自然一切听你得,哎哎,郑抚使,走慢些等等咱家啊!”  自“金人闹殿”已十日有余,这一行百人得了皇帝和秦相的命令,一路上披星戴月,餐风饮露,只为早些赶到这利州西路的吴璘军中,说服他早停战火,放归困在阵中的三千金兵,然后向金人赔罪道歉。  今日天使驾临军中,吴大帅早早的率领部下大大小小上百位官员齐出营门恭迎圣旨,一行人接到了人,便小心伺候着迎进中军帅帐,燃起香烛祭出三牲,恭恭敬敬的磕头,再山呼万岁三遍,才抬起头来听一位面白无须的太监说话。  “朕听闻金人贸然袭边,杀我百姓,毁我天水县城,此乃言而无信之小人也,幸得吴爱卿及时起大兵围住此宵小之徒,这段时间来共斩杀恶虏千枚首级,朕听闻后,心里是痛快的很,当夜就食得两碗干饭。”  “吾经常对左右说,这西北之地只要有吴璘在,那金贼必不能越雷池一步,来多少就能赶走多少!卿果然不负于我,朕心甚慰。”  “今日有金国使者二人来朝请罪求和,朕思来想去,为了利州西路百姓之安稳,决定准其所奏,卿速速罢兵回衙并放归被围金兵,国朝财政捉襟见肘,卿应当劝农兴商,多为国纳税,钦此!”  长长的圣旨,犹如叙闲话一般,让中气不足的宣旨太监分了三段才念完。  好不容易念罢,太监道:“吴帅,请来接旨!”  自从得到密报说这行人要来,吴璘的心中就已经是熊熊怒火,这几日一直再努力忍着,原本想快刀斩乱麻把天水的金兵拿下,不曾想那里的金兵防守的严密,这边又被三万金兵盯着紧凑,天天冲阵撕打,片刻间分不出一军过去,结果拖到如今,没了机会,只好无奈作罢。  先是百战而守的和尚原拱手让给了金人,如今又开始“拱手相送金三千”,皇帝啊皇帝,难道你真像他们说得那样年老昏聩的被奸人蒙蔽双眼都不知?官家啊官家,我吴璘自从跟随兄长起兵抗金以来,一直被您器重,后得见天颜,被您的仁慈所折服,但是你的胆量怎么这般小,兄长临死前念念不忘的告诫我要“忠于陛下,忠于国事,万万不可有非分之想,等他日奸人罢官,便是我辈收复旧都之时!蛰伏蛰伏,等待时机!”我始终不曾忘记,但是这般委屈求全的蛰伏,这将士们的士气还能用吗?  “大帅,大帅,快来领旨啊!咱家一会儿还得替官家犒赏三军呢!”  念旨太监连喊三声,才把跪在地上走神的吴璘喊醒了过来。  吴璘实在是不想接这圣旨,但抬头看看坐在一侧阴沉着脸的宣抚正使这心里头就是一阵警觉,据友人说,他怀中有道秦相的杀手锏。  杀手锏么,肯定是治自己这帮抗旨不遵的大将的,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啊,叹口气,吴璘道:  “谢陛下,臣吴璘谨遵圣旨!”  咚咚咚磕了仨头,撩起身前官袍准备起身接旨。  “直娘贼,你个鸟厮太监,爷爷死了数千兄弟才把这帮金贼给围困住,正要瓮中捉鳖,你个鸟太监三言两语竟然哄骗俺家大帅把金狗们放回去!直娘贼,说,你是不是金人的奸细!”  原本跪俯在地默默无语的众将官里,突然跳起个方脸大汉,越过众人一把揪住念旨的太监,这一幕直把众将官吓出一身冷汗。  拿着圣旨的太监那可是代表着龙椅上的皇帝啊,这仁兄也太冲动了吧!  一群武将左右对视一眼,纷纷拔刀而出,乱哄哄的围了上去骂道:“死太监快说,你是不是假传圣旨!”  也不怪这帮军将胆子大,俗话说棒打出头鸟,独木难成林,大家平常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战阵兄弟,今天若是不搭救这位兄弟,他这条命可就得没了。  百十个大将挥舞着手里的刀剑,发出一脸的怒容,吓的左公公浑身打颤,“咱家,咱家念得是真圣旨,咱家也不是金人的奸细!不信你们可以问问郑抚使!”  刷,百十道吃人的眼神,瞬间望向被护送使兵保护在中心的郑抚使。  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是一帮领兵的大将,一群狼一般的眼神看过来,说不怕那是假的,若是一个人,哪怕是贵为一军的统制,凭着秦公写的手本,也能逼迫着吴璘把人杀掉,但是所有人……  “咳,吴大帅!朝堂里有御史对秦相告说你的部下多是骄横跋扈之辈,我本来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模样,吴璘!如果你不想被朝廷革职查办,就速速管束好你的部下!”  眼前这一幕,吴璘是看得分外清楚,后面这群人闹出这般大动静,是为了营救前头情绪失控的张奇。  抬头瞅瞅被悬在空中的太监,再看看一只手伸进怀里寻摸东西的郑仲熊,叹口气,便从人群里慢慢穿过去,先把传旨太监从张奇手里放下来,再对部将们招招手,等一群人都放下手里兵器,才抱拳对郑仲熊道:  “郑抚使,这用数千条活生生的性命换来的机会,就这么拱手相让,将士们心里不平也是能理解的,做出这般冒失之举,希望您能海涵,官家的话我自然会听,我想我部下将士们也会去听,但若是假传圣旨,耽搁军情,这军中军法可是严酷无情,所以,他们才会有此所问,若是这圣旨是真,我自然会治他们的罪,您说是不是?”  郑仲熊自然听出吴璘是在为部将开脱,不过也没法子,真要是把这么多人逼急了转头发动兵变,自己这百十号人,还真不够对面几个人一刀剁的。  想明白了就得给他台阶下,便咳嗽一声道:“吴大帅,这圣旨自然是真的!”  “对对对,诸位将军,这圣旨是官家亲开御口,翰林大学士所书,天子印玺所盖,通政司留档,自然造不的假!”  “你说造不得假就造不得假,刻个萝卜印扣上去也是真的!”  张奇本是青川军的统制官后被勾调到自己盔下,去年从白马关移防至白环堡一线,一直与右路金兵打擂台,其部下阵亡了有八千余人,是诸军中阵亡人数最多的,好不容易把金兵围困住了,眼瞅着大功到手,突然说放弃,情绪失控也是能理解的,但是作为一军统制,冲动一次大家拼了性命挽救了你,结果你又冲动,那大家就没法再帮你了。  “大胆!天子玉玺岂是你能胡乱说的,左右与我把他推出去,执军法五十军棍,再押进大牢!”  毕竟是自己的部众,不能眼看着他送死,所以吴璘就抢在郑仲熊发动前,雷厉风行的把人处理掉。  眼看着说话的大将被两个亲兵押了出去,郑仲熊点点头,怪不得秦相说这西军虽然桀骜不驯,但领军的吴璘却是个灵性人,只要不惹怒了他,不愁这差事办不成。  咳嗽一声,郑仲熊道:“吴大帅,既然你部将都怀疑这圣旨的真伪,那你说怎么才能消除他们怀疑!”  吴璘呵呵笑道:“简单!来人,去请监军过来!”  不大会儿,一群军汉抬着架暖與走了过来,一个同样无须的太监躺在上面,春暖花开的日子,他还捂着厚厚一床被子。  “咳,咱家不小心染了风寒,这两日身子吃冷的很,刚刚服了药正在入睡,两位天使驾临未能出帐远迎,请饶恕本监失礼!”  “无妨无妨”两人赶紧抱拳拱手。  一军之监军,人家也是天子亲信,两个传旨的宣扶使论级别还真没人家官大。  “监军,来帮忙看下这圣旨真伪!”吴璘指着宣旨太监手里的圣旨说道。  监军瞟一眼,便回道:“真的!”  吴璘大手一挥,“来人上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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