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后娘娘要比武招亲了
玉城的玉神节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而且因为苍澜的一同四国,原本经济商贸封闭的关口一流通,玉城这个玉石闻名的小城池也没多长时间便商贾熙攘,此时此景更胜与往昔。 轩辕澈和一路跟过来的属下一直在玉城逗留了多半个月,等到了赐玉礼的来临。 牙子山谷外,聚集了比以往更多的慕名而来的各方人马,翘首盼望着孔家长老出来主持赐玉礼,人群中,身着便衣的轩辕澈十分不耐烦的将一直不放心跟在身边的白厉轰走,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公子一般仰着脸安静的听高台上的孔家人主持仪式。 还是往年的陈词,连出席这赐玉礼的孔家人都没有生面孔,很快熬过了陈词滥调,等到里面已经肉眼可见的起了一片浓雾,在孔家人的安排下,所有早就翘首以盼想要入谷的人这才被允许依次进了山谷。 只是……这群人刚兴致勃勃的进了山谷,便被谷口的八方回环阵一一劝返,轩辕澈颇为有兴致的看这些骂骂咧咧自己退出了历练的人,优哉游哉的进了阵里。 现在,他已经能够自如的接受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了,并且能够感觉得到,那记忆中的名叫岚幽的女子,就是令狐娴。 所以,他才派了使臣让娴儿用“攸”字给孩子起名,便是想要试探一番。 “幽儿……”重新与记忆经历那惊心动魄的黑日耀世,天昏地暗,深刻的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满心的悲痛的哀拗。 执意要亲自经历这一番夺取神玉,便是想要再次面对这一段悲怆的往事。 从最一开始进谷历练生生凭着毅力面无表情的挺过这层层浓雾,到现在将全身心的沉入其中,等到走出迷雾时,也能感觉到令狐娴第一次来时满身虚脱的感觉。轩辕澈抹掉眼角不知不觉淌下来的和汗水浸润在一起的泪,平复了一下心情。 玉台上焦急等待尊贵的皇帝到达的孔家家主,连品茗闲聊的心都没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谷口,孔原倒是一如往常的淡定,茶壶里依旧泡着王朝的珍品龙灵叶,一口一口裹着茶水咂咂嘴。 “怎么还不出来,这都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孔苍实在是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生怕皇帝在这雾中出了什么岔子遇上了什么麻烦,一圈圈转的孔原终于忍耐不了了:“好了老苍,转起来没完了转的我脑瓜子都晕了!皇帝又不是头一次来了你这么紧张他作甚?” “唉,我这不是……”孔苍话音刚落,眼角刚一转便见到谷口有人走了出来,顿时大呼小叫的喊道:“哎哎哎出来了出来了,快快快,把玉准备好!” 只是那出来的男人全然没有了进谷之前的神采飞扬,略显颓废疲劳的慢慢走到了玉台下的视觉盲区里。 “哟,这是怎么了?这状态不对啊。”孔原顺着孔苍惊讶的目光看去,苍老的眼睛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的状态:“这该不会是被……被记忆吓坏了?不应该了,这位爷都走了这么多遍了还能被吓到?” 正是嘀咕着,轩辕澈已经翻身上了玉台,一双眼睛带着少许血丝,一一扫过两位老者,“两位长老辛苦了,只是朕实在是疲累,之后的赐玉礼,朕就不参加了,”孔苍将那放了手掌大小翠玉珠的木盒恭敬的奉给他,点头哈腰说着关照的话。 “你说,这是咋回事?” 等到轩辕澈离开走远后,满腹疑惑的孔苍终于忍不住问道,孔原砸了咂茶水,微微摇头,“苍兄,你可曾注意过,最早皇上来我们牙子山历练时的脸色神态?”“这……这都得十多年前了……这我怎么肯能还记得?!” “老夫记着,他第一次来,是脸色苍白,但是并无不适感,可以看得出,那雾中的绮罗花勾出的记忆便足以让他感到惊惧震撼,但是,是他强硬的撑了过去,之后的几次,脸色便再无异常,也就是说,”他顿了一顿,轻轻一笑:“他并不在意那些勾出来的至深的记忆,只是将自己当成局外人去看待,就像是你在看一场戏,苍兄,你会因为一个戏中人物而为之哭泣吗?” 孔苍似乎明白了一点,顺着他的话摇摇头,接着说:“也就是说,这一次……” “这一次,皇上是真正的面对了这段记忆,将自己的感情都带了进去,所以才会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疲累。” 轩辕澈托着巴掌大小浑圆的翠玉珠,表面圆滑细腻,那通透的玉质,甚至可以看清玉石中心凝结的那一片雪色,虽说成色不是最好,但是胜在模样独特,手感绝佳。 回想起在雾中所见到的一切,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右臂上一环玉环,也不知令狐娴此时在王朝做什么,孩子长什么样子,现在应该已经三岁多了,是像他,还是更像娴儿。 出了山谷,径自回了客栈,迎面便撞上了急匆匆一脸慌张的白厉,登时有些烦躁:“怎么了,朕这不是好好的,你们还担心什么?” “皇上!皇上不好了!”白厉见他终于回了客栈,上前不顾仪态的抓住他的袖角,毛手毛脚的差点把他手里的玉摔在地上。 “夫人…呸,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一听是关于娴儿的,方才还一脸烦躁无所谓的轩辕澈登时变了脸色:“怎么了?娴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皇上,皇后娘娘五天前在漠狐王朝发皇榜通告了全大陆,要在半个月后王朝帝都,搭建擂台准备比武招亲!” “什么?你说谁?”轩辕澈皱紧眉头,一时间脑子跟不上。 “皇后娘娘啊,皇上……”白厉恨铁不成钢。 “皇后……娴儿……娴儿怎么了?”担心则乱的人现在只想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顾白厉一脸揪心抓狂的模样。 “哎呀,皇上,皇后娘娘要搭建擂台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招什么亲?她不是早就和朕成亲了吗?” 仿佛瞬间心碎了的人麻木的反反复复呢喃,终于在属下们担心的目光下回神,眼中妒火中烧:“你说,娴儿要在王朝帝都设下擂台比武招亲?!” “哎哟皇上啊,您快点的吧,指不定是娘娘气您这么长时间都不去迎娶,着急了!” 就算令狐娴不急,他们这些当属下的看自家皇帝日日夜夜长相思那也是一样的捉急。 轩辕澈面似无比镇定的将手中护的完好无损的玉珠交给白厉,木着脸回了客房,留下一众人马面面相觑……不是,这种时候皇上不应该立刻起驾回京然后直奔王朝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行李!今晚回京!”刚走进房里还没关上门的人怒吼道,“不对!现在就走!” 漠狐王朝这名震天下的繁华公主突然之间发放皇榜昭告天下要搭建擂台比武招亲,可谓是惊艳了各方百姓,谁都知道这位殿下倾国倾城才艺双全,更是权势滔天一人之下,鲜少有不动心的男人想要千里迢迢赶往帝都打擂台,这万一守住了擂台夺了擂主,不仅是抱得美人归还赢了全天下! 皇宫里,令狐楼气势汹汹的闯进了乾元殿,一见高台之上神色恹恹的趴在桌案上的小女人,哪怕是气不打一处来也在瞬间心软了。 “娴儿,你……你这是又图什么?” 这么大费周章昭告天下就算了,这比武招亲,是真的想要把自己随便嫁给一个人? 桌案上的人深深叹息:“哥啊,我是真的等不下去了……三年了,流言蜚语不断,就算是我想要守着等他来娶,我也不能不为珩羲着想……”这三年里,攸澜一直被世人谣言当做是她在自由之度被人玷污而有的孩子,备受指指点点嚼闲咬舌,只能是他有了真正名义上的父亲,才能名正言顺的让他成为尊敬的皇子,而不是私生子。 “你大可不必这样的,你直接飞书一封给轩辕澈送去不就行了?”令狐楼实在是不知道自家妹妹又在纠结什么。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和他的前世今生?”突然,令狐娴抬眼瞥了他一眼,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却是将令狐楼问愣了。 “你在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那小丫头扭过头去,不容置疑的又肯定了一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管是岚幽,还是辰漠,还是华潇雪,还是……我自己……我实在是不知道了……”说着说着,那女孩的哭腔渐起,“你说,我辜负了他这么多,我还有什么资格,再要求他全身心的对我……” 岚幽为了天下而辜负了漓默的一腔真心,哪怕到了生死关头那个男人还是一心的想要护住她的神魂坠入轮回,辰漠能因为桀骜不逊自戕于辰清宫,却不知爱她入骨的人能后悔到以阳寿为代价求她原谅再见她一面,华潇雪因为错付了另一段不该奢望的情感自投罗网,而全身心信任着她的男人宁可娶她一个已死之人度了残生。 “……”令狐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正如她所说的,他确实早就知道了一切,作为被岚幽一手教导出来的新一任麒麟君,他只能是为了岚幽生前所布置的一切计划抛下所有情感。 哪怕现在的她,已经时候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