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 所托非人
叶青听到了背后门开的声音,也从镜子中看到走进来的人是谁,但是她并未起身,只是用一枚珠钗在自己的头上比划着。 杨严在叶青的身后站定,铜镜映出了叶青和杨严两个人的脸。 “你在这里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见我吗,现在,我来了。” “奴家是卑贱之人,杨公子能大驾光临可真的是让这里蓬荜生辉。” 叶青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刀尖上一样,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要是她不能在今天让杨严重新对自己拾起兴趣的话,那自己就真的要回江南了。 杨严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叶青。 她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出自己就是杀了她父亲的人,难道见了自己,她就不想报仇? “我父亲死有余辜,死了便死了。” 叶青淡淡的说,她知道杨严想听的是什么。 她确实因为父亲的死而伤心,但是她更知道,死的人帮不了自己,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她就必须要对自己的杀父仇人卑躬屈膝。 杨严勾了勾手指,示意叶青过来。 他抬起叶青的下巴,这张脸会让这个世上的大多数男人动心,可叶青最好的武器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脑子。 这么聪明的女人要是回到江南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确实是可惜了。 “你父亲是我杀的,但是你说的没错,他是死有余辜,被顾墨惜查到了,就只能死了。” 杨严用指腹摩挲着叶青的脸,不过看在他到死都没有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的份上,自己或者可以让叶青有一条生路。 “公子之前说过,要收我做侍妾,现在我不求能够名正言顺的留在公子身边,只希望公子能够让我在您的身边做个奴婢。” 杨严哈哈大笑,叶青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之前叶青好歹算是个贵女,在自己身边做个侍妾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的父亲已经是罪臣,自己本来就被人怀疑,要是在让一个罪臣之女留在身边,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了自己才是科举舞弊的元凶? 所以就算是奴婢,叶青也不能留在自己身边。 叶青慌了,难道自己付出这么多努力,杨严还是不能给自己一个归宿吗? 她已经放下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只求能够在杨家做个奴婢,这样杨严都不肯? 杨严心里清楚,叶青不过是以退为进,想要找个借口留在京城,到时候在一步步往上爬。 她和自己一样,是很有野心的人。 “我父亲为了杨家已经死了,我也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你还想要什么。” 叶青有些按捺不住,如果杨严真的如此绝情,她宁愿和杨家玉石俱焚。 “别着急,其实我为了你找了一个更好的去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觉得如何?” 叶青愣住了,杨严说的去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皇宫。” 杨严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即便是叶青也吓了一跳,杨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送自己进宫? 叶青觉得杨严一定是在开玩笑,因为自己已非完璧之身,怎么可能进宫。 宫中不管是宫女还是刚进宫的妃子,都一定要是清白的女儿身,自己早就委身给了杨严,怎么可能进宫? 要是被人发现了,她就是死路一条。 “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想办法帮你解决掉,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就够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送我进宫。” 叶青怎么都不明白,杨严既不愿意在把自己留在身边,为什么还要想办法送自己进宫,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需要有人在宫中做我的耳目,而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就这么简单。” “仅是如此?” 叶青冷笑,自己好歹也算是杨严的女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杨严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他就真的能够把自己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去? “你说的没错,女人就是玩具,你应该感到很庆幸,因为你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否则你就只能滚出京城了。” 叶青确实聪明,但是那种聪明在自己面前都是雕虫小技,自己会给叶青一个机会,就当是看在他死去的父亲的份上。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叶青面前,一条就是回江南,从此与世无争,一条就是任由杨严摆布,进宫,做皇上的女人。 “我要是进宫,我能得到什么。” 不错,现在就开始和自己谈条件了。 杨严微微勾起嘴角:“荣华富贵和无上的权力。” 从花海阁出来,阿武不解的问杨严为什么还要留着叶青,难道最好不是杀了她灭口吗? “杀了她就不好玩了,宫里现在淑妃独占恩宠,姑母并不讨皇上喜欢,我送个女人进去帮我探知皇上的心意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杨家都好。” “可是这件事老爷并不知道,我们是否要告诉太师?” “不必了。” 父亲现在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比不上年轻的时候,杨严不想让他插手太多自己的事情。 杨太师虽然支持杨严,但是他内心还是希望皇上能够生下孩子,以嫡子的身份继承皇位,这样既可以保证杨家的富贵,也可以不让天下人说他们杨家是謀逆之臣。 只是他太低估自己儿子的野心了。 皇后的药已经被杨严换了,皇后无论如何是生不出孩子的。 当然,杨严做的这些手脚是不可能让杨太师知道的。 “好了,你去在京城中找个院子安顿叶青住下,然后再派人去宫中打点一下。” 虽然叶青现在还没有答应要进宫,但是杨严知道她就算考虑的时间再久,最后也一定会答应自己的。 京城中的深秋一天冷过一天,本来以往到了冬天才会结冰,但是今天早上陆灿灿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池塘居然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今年的气候真的很反常,怪不得百姓们都有些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