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女孩儿见了,小脸上也写满了焦急,抬手就要用袖去为唐氏擦泪: “阿娘莫哭,莫哭。” 见得这副模样,那些细户倒是有几人面露不忍。 与带头那兄弟两人言说: “要不就算了吧,这唐氏以前待咱们也不错。” 不想那两兄弟却根本不管: “算了?这农具能节省咱们多少气力?” 随后他大手一挥,将那几人推开: “胆怂滚一边!日后莫来找爷借农具使!” 而后兄弟二人抓起农具,就要离开,不想那小女孩却一把跑上前抱住农具: “这不是你们的,不给你们!” 那大哥本来就被扰得心烦意乱,见得此状,当即抬脚就踢向女孩: “狗崽子找死!” “媛媛!!” 见女儿被踢翻在地,唐氏惊呼一声,上前将女儿抱起,见女儿并无大碍,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放声大哭。 那唐媛媛见娘亲哭得愈发厉害,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娘亲莫哭,媛媛不疼,一点也不疼。” 见得此幕,侯世贵叹息一声,带着鲍济,项旭上前几步将那些农人拦下: “把东西放下。” 这几人却是不认识侯世贵的,那带头大哥上下打量了侯世贵一眼,见他衣着华贵,便收敛几分: “我们拿回自己东西,不关你事!” 侯世贵却懒得与这些无赖多说,只微微张口,吐出一字: “打。” 鲍济与项旭二人得了吩咐,便如出笼野狗,抡起拳头就扑向人群。 一时间,惨叫连天响,哀嚎遍地生: “光天化日,你们敢打人!!” “不好了,快去报官啊!” “别打了别打了,东西我不要了!” 待这些细户屁滚尿流也似的跑了,侯世贵这才将那唐家母女扶起: “莫哭了,以后遇上这等事,不需与他们争论,报官就是。” 唐氏将脸上泪痕擦干,拉着唐媛媛就对侯世贵做了个揖: “谢公子搭救,若公子不嫌弃,还请入屋喝些汤水消消暑。” 这母女二人也是不认得侯世贵的,毕竟侯世贵来的那一日,她们可是‘连夜返乡探亲’了。 侯世贵正好有些渴了。 跟着进入屋舍中喝了些汤水后,就见那小女孩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你的衣服好漂亮,媛媛以后离开这里,也要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侯世贵好奇问道: “为什么要离了这里才穿?” 唐媛媛一脸理所当然地样子答道: “当然是防着那侯府大坏蛋侯世贵咯!爹爹和娘亲说,我若穿得太漂亮,可能会被那大坏蛋抢走咧!” 侯世贵一阵咂舌,就连鲍济与项旭二人也是尴尬得左看右看,浑身不自在。 “那侯府世贵,也没这么坏吧?” 侯世贵试探性地说道,不想话音刚落,小家伙就跟个小大人似的插着腰摇了摇头: “不然,公子你是不知,那大坏蛋好吃婴孩,一顿能吃八百多个婴孩咧! 爹爹说我小时候长得丑,大坏蛋看了没胃口,我这才保得一条命咧。” 八百多…… 就在侯世贵手足无措时,还好唐氏及时出来解围: “媛儿莫要乱说,那侯世贵吃的不是婴孩,而是婴孩心肝。 公子你还不知道吧?听说那侯世贵得了种怪病,只有吃满一千个孩童的心肝,才可医治。 不仅如此,我以前还听我家细户说,那侯世贵乃淫鬼转世,曾偷偷溜去他家猪圈,把他家母猪给……” 不等唐氏说完,侯世贵便起身告辞: “我家中还有些事,告辞了。” 唐氏见他要走,连忙追问道: “还不知公子姓名?” “雷锋。” 侯世贵跟逃也似的带着鲍济二人逃离了唐家后,这才一脸纳闷地想道。 怪不得人人皆知我恶贯满盈,随便找个本地人一打听,尽是不堪入耳之言。 再说临本县衙外,秦鸾一手提剑,一脸纳闷。 毕竟那通判与县尊交好,这她是知道的,侯世贵劫杀通判,如此大罪,县尊定不敢包庇这恶贼。 可县尊为何不见自己? 正疑惑间,她就见几名鼻青脸肿地农夫从县衙内走出。 听其交流,似与那狗贼有关? 秦鸾心中好奇,跟上去一听,这才知道狗贼竟又在城外施暴,纵恶仆打伤这些可怜农夫。 农夫告到县中,县尊一听这些人描述施暴那人的模样,竟被吓得跌坐在地,同时还令衙役杖了这些人每人十下! “唉,想不到那人居然是侯世贵,咱们还活着,都算祖坟冒青烟咯。” “可不是咋地,日后啊,咱们还是绕着她们走吧。” “唉你们说,侯世贵平白无故帮那唐家母女做甚?莫不是看上二人了?可以他的性格,直接抢来不就行了,何必……” 这些人渐行渐远间,声音也渐渐细不可闻。 待人全都走后,秦鸾才从一处巷子内现出身形。 县尊竟如此包庇这狗贼,看来以我一人之力,想要对付他,千难万难矣…… 想罢,秦鸾步履轻盈,正要出城,不想迎面却撞见了正要入城的侯世贵: “狗贼!!” “你这娘子,我家公子饶你性命,你怎还恶言相向?” 鲍济与项旭二人上得前来,护在侯世贵身前。 秦鸾不欲与这些人多言,一咬银牙,转身掠过三人,便离了县城。 倒是侯世贵一脸纳闷,心想我又怎么着她了? 过得十余日,大楚京师中。 在庞大的京师中央,有一高大巍峨又富丽堂皇的建筑群。 大楚皇城。 刚刚回到京师的王臻在验明正身入宫后,正要回房歇息。 不想却又人来催他去太和殿面圣。 太和殿?那不是陛下与大臣议政之所吗?怎地匆匆唤我前去? 心中虽有疑惑,王臻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到了太和殿外,便听得一声愤怒的咆哮声自殿内传出: “胡儿屡扣我边,这城如何修不得?!” 是陛下! 王臻悄悄抬首一瞧,好家伙,只见太和殿内,尚书与中书,门下三省,所有能说得上话的臣工都在殿内。 “陛下三思,如今为开那连通南北的运河,朝廷已征民夫百万,仓促之间出兵塞外,筑一坚城,太伤民力。” “胡儿不过小疾,只需遣一郎将,出塞击胡即可,不需如此大费周章。” 听着群臣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反对自己在塞外修建坚城,以抗胡人的计划。 当今的大楚天子,杨河深吸口气,目光一凝,就看到了在殿外候着的王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