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不断的在成安安的唇瓣上辗转,甚至用牙齿啃咬,成安安的唇瓣生疼,她有种自己被野兽吞噬的错觉。 若是正常的吻,成安安也许会羞涩,可是此刻,她被他吻着,却没有丝毫旖旎的念头,若是真的有过什么,那便只有毛骨悚然的可怕感觉。 这哪里是吻,这根本就是将她的唇当做食物在啃吧。 成安安伸手推拒着,可是男人的胸膛宛若是生铁一般,男人的手臂宛若是钢铁,任凭她怎么使力推拒,都推不开男人,甚至因为她的推拒,让男人的动了些怒。 男人的眸子更深,牙齿猛的一个咬合。 成安安嘶叫一声,唇齿间尝到了血腥味儿,是她自己的鲜血。 “放开,呜呜,方――” 成安安含糊不清的喊着,话根本就不能够完全出口,因为男人在将她的唇咬伤之后,又去吮吸唇间的鲜血,她隐约间甚至看到男人那双幽深暗遂的眸子透出了隐隐的暗红。 那一刻,成安安突然觉得男人不像是鬼,更加像是吸血鬼。 成安安快要窒息的一刻,眼前全都发黑的时候,男人终于不舍的松开了她的唇。 她的身子发软,如果不是男人撑着的话,现在已经软倒在地了。 男人望着成安安模糊着水汽的双眸,望着她面上隐隐的宛若桃花盛开在雪间的潮红,望着她唇角点点的血珠,那张柔美的容颜,恍惚间染上了些绮丽的色彩。 男人的手指按住在成安安的唇上,指尖还能够感受到那种她独有的温暖。 这里是幻境,他本来不应该能够感受到成安安身上的温度的,现在经历的一切,也都是梦,借着莉莉的梦延伸的更深的梦。 可是男人却觉得成安安的唇间是他留恋的温度,有一瞬间,他自己反而分不清楚现实与幻境了。 “方才那女人带你经历了她死前的梦魇,她想要报仇。” 男人开了口:“你运气差,正好和她讨厌的人以及她的仇人在一起,她想要在梦中将你杀死,不过她现在伤到那般已经动不了你了,你可以安心。” 男人的另外一只手轻轻的将成安安有些散乱的发丝帮着她稍微向后整理了下,动作温柔细致,声音却是带着天然的讽刺:“只是以后和人来往还是小心一点儿吧,否则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成安安听到对方的话语,即便猜到了,还是忍不住的有些难受:“那她不是很可怜吗?她只是为了报仇,那些人怎么就能够那么残忍――” 怎么就能够真的那么对待一个无辜的女人。 一时间,成安安都有些希望方才包厢中的男女再受到些教训,那些人若是真的如同方才梦魇中所见到的对待莉莉的话,真的是死不足惜。 男人望着成安安眼中的愤恨,唇角微微勾起:“她是可怜,不过害她的人不是已经偿还了吗?” 而没有偿还够的,凭借着莉莉剩下的阴魂之力,足够在这两日间让他们将做下的孽全数偿还清楚。 男人眼中满是阴凉。 掌心中那块玉佛出现在成安安的眼前:“这东西能够让你不受阴魂侵扰,只是当阴气怨气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玉佛却是最容易引灵的,这是谁给你的?” 本来对玉佛只是些猜测,可是经过这件事情,男人已经确定了,看似能够保护成安安的东西,不一定真的就是为了保护她的,更可能的,还是些别的,想着成安安血液中蕴含的浓厚阳气还有那一道道纯净的涌入身体中的灵力,男人的眸色加深。 比起保护,他更加相信这玉佛是压制的东西。 成安安的血液有那般功能,就算没有修为,也不会被晦暗之气缠身,事实是,成安安身上的气运之色一直都染着点儿暗色,始终不见清明。 “这是我奶奶小时候给我的,说是能够保佑全家平安,让我一直带着。” 成安安说起奶奶,眼中带着些温软,虽然那个过世的老人小时候待她也严厉,可是那是全家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玉佛保全家平安什么的,成安安不一定相信,但是老人临终前还想着给她留下点儿念想,成安安就觉得心里很暖。 男人望着成安安这一副深深怀念感恩的表情,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蠢女人,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不过他总会在她身边护着她的,和她说清楚了,除了徒自惹她伤神,也没有别的功效了。 成安安没有听出男人笑声中的讽刺,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她终于敢抬头正面向男人了:“长生,我想你重新做人,重新投胎,再不济,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家人,家人是很好的很重要的存在,谁也代替不了,我更不行。” 这一次不再是闪烁言辞,而是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男人唇角那一抹讽刺的笑渐渐的变冷,伸出手,将玉佛按在了成安安的掌心:“你可真是懂得怎么让人生气。” 下一刻,男人的脑袋猛的搁在了成安安的肩膀之上,一字一顿:“你想要带着我去超度是你的事情,我想不想离开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决定任何事情,知道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沙哑,仿佛电流通过,直达耳际,成安安觉得身子一阵忍不住的微颤,她喘息一声,垂眸不敢看对方,轻声却坚定的开了口:“但是想不想你留在我身边,是我的事情。” 久久的沉默,更深沉的黑暗向着这边蔓延而来。 男人一直禁锢着成安安的手臂蓦然松开,成安安的身子已经不再那么发软了,她想要站稳,可是脚下突然间出现了一个黑洞,惊叫着,成安安向着下面坠落。 最后一眼,看到了停留在头顶上方的男人,逆着光,她看不分明他的表情,可是他最后一句话,却久久在耳边回荡。 “我会让你求着我留在身边的,我等着你求我。” 那声音优雅低沉,带着一种笃定。 成安安猛然张开了眼睛,她的指尖儿碰触着自己的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幻境中的刺痛感。 警车还在行驶着,谁都不知道方才成安安陷入了怎样的梦魇之中。,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总觉得,男人最后留下的话中带着话,却又无法分明。 只是,男人的意思和态度却是表达清楚了,成安安忍不住苦笑。 说着为他好,却是自己一个人决定的,也怨不得对方那么生气。 明明想着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可是结果自己却是幸亏得到了男人的救助。 一次又一次的救助。 她挺像是过河拆桥的人。 警局很快就到了,其他几辆警车上也相继下来几个人,是那几个侥幸没有受伤或者受伤不怎么重的包厢中的男人女人,即便夜色苍茫,透过隐隐的路灯光亮,成安安还是看的出来几个人面上的苍白与惊惧,身子瑟缩着,仿佛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盯着他们一般。 对这几个人,成安安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意,想到方才莉莉控制着她在梦魇中的所见所闻,成安安冷了神色,从男人的思绪中扯回了神志。 “成小姐!希望你将桃源山庄的事情仔细陈述一遍,你为什么会跟着夏至去那个包厢,你怎么在没有受伤的情形下逃出的,包厢中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会突然间大打出手,成小姐希望你好好配合,毕竟,出了人命了。” 审讯成安安的是一个女警,对方看着成安安的样子颇为鄙夷。 毕竟那个包厢中的女人大多都是小姐或者陪酒的明星,成安安出现在那里,也怪不得对方先人为主的想着她是个一般的人。 有一瞬间,成安安想要说出自己梦魇中的见闻,只是最后一丝理智,终究让她压下去了那些话。 在警局说出那些没有任何证据的充斥着鬼怪阴魂的话语,不止不会得到人的信任,更可能的是被人当做是精神病。 成安安迟疑了一瞬,开了口:“我是夏至小姐的助理,今天片场出了点儿意外,我――” 成安安将自己从片场开始的经历交代的一清二楚,连自己进入那包厢之后,白少和两个女明星的一言一行,还有他们吸毒****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她没有证据说出莉莉的死,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所见所闻,但是成安安做不到连自己能够说出口的真实也隐瞒。 她忘记了夏至的交代,抬眸望着有些楞然的女警:“至于他们最后为什么自相残杀,我也不知道,那位白少先出的手,莫名其妙便爆发了,像是疯了一样,我和夏小姐也是趁乱逃出来的。”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成安安的话语方落,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桌椅碰撞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逼我!” 那是一个板寸头的男人,他的眼睛惶恐的四处望去,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一般,他使劲的砸着桌子椅子,两三个警察一起上去才压制住的他。 “我们只是一言不合闹了些冲突,没有吸毒也没有其他的故意杀人之类的,警官,拜托你们有点儿脑子,别胡乱猜测成不成,我要见我的父亲,我父亲是陈云涛。” 另外一道声音响起,带着些强忍的镇定:“白少确实是先动手的,他突然发疯,我们也是为了自保。” 他望了那个被警察制住还在大吼大叫状若疯狂的男人一眼,吞了口口水,声音变得强硬:“我我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