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是集齐了九十九个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孩子,比起方才放出的那些个良莠不齐只是被折磨致死,怨气重重的男女老幼的鬼影强大的太多,也纯粹的太多。 那狰狞鬼头占据了半个地下室,方方出现便是一张扭曲的孩子容颜,黑雾弥漫。 秦海宴身体中的极阴之气虽然纯粹,却输在了厚重上。 此刻鬼影一出,他身体周围的气瞬间被压制到了一个程度。 同时间那鬼影身前长出了两道爪子,黑乎乎的爪子带着尖锐的锋芒狠狠的向着秦海宴的身前掏去。 气势汹涌可怕。 秦海宴双手一推,手中玄芒分对两只利爪。 堪堪抵御住。 鬼影却是在下一刻张开大嘴,满口狰狞利齿流淌着鲜血向着秦海宴脖颈咬去。 秦海宴只有两条胳膊两只手,不可能再长出一只手来对付那一口利齿。 幸亏温涵及时出剑,一道灵光顶住了鬼影利齿之间。 卡兹卡兹宛若什么磨牙的声音,听的让人从牙齿到身子都发酸。 桃木剑猛的一横,咔嚓两声,鬼影那幻化出的利齿直接断裂,黑色腥臭的血液横流,向着四周迸射。 秦海宴和温涵分向着两边一躲,他们方才所站的位置被血液溅到,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墙壁上地板上被血液溅到的地方瞬间出现好几个坑洼。 宛若被浓硫酸腐蚀过一般,还有阵阵白烟冒出。 风隐眼看着连放出鬼影一次也不能够竞功,不过他也没有吃惊,温家的后代,加上极阴之体,如果让他一下子就收拾了,那才叫笑话。 “你们今日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风隐看着那边与鬼影来往不断的两个人,手指猛的放到口边。 咔嚓一口,手指直接断裂,一股鲜血喷出,点点落在了鬼影身上。 乍然间,纯黑色的鬼影身上蒙上了一层蒙蒙血影。 在密室中的秦海宴和温涵不知晓,外面的别墅之上,同时间出现了一道狰狞鬼影。 那道盘踞了整个别墅上空的巨大鬼影向着四周张开了大口。 吸收着周围一切的生机,不论是人的生机还是花草土地,但凡有生机之物,无不可吸收。 风隐既然被长生和温涵寻到了,也不做着能够长久潜伏在这里的目的了。 这个地方过了今天便没用了,再也不是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地了。 既然没用了,那他自然不介意最后来一把大的,最后狠狠的利用这么一把。 随着外界鬼影不断吸收着生机,将生机传递入别墅地下室的鬼影之中,本来还能够势均力敌的鬼影,转瞬间又大了一倍,形象更加清晰,怨气更加浓重。 力量自然更是强大,一声凄吼,整个地下室都仿佛晃动了一下。 秦海宴和温涵慢慢的退了一步。 退了一步,自然就会退第二步。 身前的鬼影越发的近,身后却已经退无可退了。 不知道何时,身后已经被风隐封上了。 就算两个人可以破出去,却也需要时间,可是现如今,风隐不会给他们丝毫时间。 鬼影的攻击不断,而且是一波比一波强,风隐眼看着温涵和秦海宴被逼迫到了这个程度,嘴巴咧开,眼中全是得意与疯狂。 送到门上的大补之物,眼看着就要到他的手中了。 一时间,风隐心中想到的只有成功这两个字。 离着成功越发的近了,秦海宴的身上甚至被鬼影抓了一下。 那浓厚的阴极血气,让风隐的精神都是一震,整个人都有种舒畅的感觉,那因为修炼鬼道一直存在身体中的种种隐患都有一轻的感觉。 没有比这还能够激励他的事情。 只是就算鬼影隐隐占据了上风,却也做不到压倒性的冲击。 长生和温涵一人一边,每每在风隐以为会成功的时候,又将鬼影的攻击扛回去。 一次次的扛回去,一次次的让风隐失望。 断指上的鲜血已经流干,再断一指的话,即便是他也扛不住精血这般的损耗速度。 强烈的贪婪,近在眼前的成功的希望,催促着风隐。 他再也顾不得自己先前打算好的留下一点余力,风隐的手按住在自己的胸口位置,五指探入,血肉破开。 他慢慢的从血肉骨骼中掏出了一颗珠子,那是一颗血色的珠子。 不止沾染了鲜血的红,更是本身比鲜血更加浓郁的红。 血煞之气尽数在其中闪烁,只是出现,便给人一种压抑的阴冷的让人想要窒息的感觉。 风隐对着那从心口位置掏出的血珠子看了看,手在上面不舍的摩挲了下,又看了一眼秦海宴,那一身的血肉力量魂魄。 一咬牙,血珠子扔了出去。 鬼影一口叼住,吞入口中。 吼的一声,鬼影彻底化为血色,整个地下室几乎被血光全数占据。 秦海宴和温涵瞬间被血光包裹。 秦海宴身上的血肉刺啦一声,被烧灼了一大片,而温涵手中的桃木剑也被血焰燃烧殆尽,化为飞灰。 “嘿嘿嘿嘿......” 风隐望着那一幕,嘿嘿的笑,只是他的状态也不太好。 那血珠子是他一生性命修为之所在,相当于他的第二条命,二十几年前,十几年前,连着两次他被高手伏击,都是靠着这血珠子保住了一丝元气,只是对极阴之体的渴望太甚。 让风隐到底将这东西掏出来了。 几乎是将其从自己的血肉中生生扯出来一般。 他的面容本来维持在六十岁七十岁之间,虽然苍老,却也带着些活力,头发只是灰白夹杂,面皮却是光滑的,宛若童颜。 可是在失去了血灵珠的一刻,他的面容却是转瞬间变成了苍老至极的样子,鸡皮鹤发,看着就是个行将就木的样子。 坐在那里若是不动的话,分明像是一具风干的尸体一般。 血灵珠离开身体每多一刻,对他就都是一种损耗。 损耗的不止是精气血气,更是生命力。 只要得到了极阴灵体,加上温涵这么个大补的道家传人,一切的损耗都是值得的。 外间别墅上空隐隐的有乌云遍布,闷雷声从云层中往外泄露。 一道闪亮的银蛇划过上空,劈落在了巨大的鬼影之上,周围所有别墅瞬间都被照亮了。 周围别墅中没有出门的人都是面色煞白,甚至有几个人身体中冒出了黑气,直接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摆子。 那是雷电在驱逐他们身上的阴气怨气。 被鬼影吸取生机,被周围的汲灵阵长期影响,让这些人身上沾染了许多不该沾惹的东西。 地下室中,风隐能够感觉到外界的变化,鬼影与他心神相连。 可是他不在乎了,只要再多拖一刻,只要多一点儿时间,就一定能够成功灭了温涵和秦海宴。 眼看着胜利就在手中了。 秦海宴和温涵都是伤痕累累。 风隐已经伸出了手,打算发动最后一击了。 他全神都关注着温涵和秦海宴那边,就算是有一点儿的分神,也是注意着别墅外面的动静。 他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一道极其浅淡的黑影沿着阴暗的所在,一点点的接近了他的身后。 就像是蛇一般,在捕捉猎物之前,慢慢的接近,在猎物彻底放松警惕的一刻,一击必杀。 风隐的面色变了。 面色涨红青紫,呼吸被紧紧的扼住。 他的手伸出,想要抓住自己的脖颈,可是在他的手碰触到自己的脖颈的一刻,咔嚓一声,老者的脖颈整个断裂。 像是被什么野兽生生撕裂一般。 长生等待了这么久,温涵和秦海宴为了这一下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吸引风隐的注意力,怎么可能说些废话误了正事。 长生一击出手便断裂了风隐的生机。 风隐的生机彻底断裂的一刻,外面别墅上方还在和雷电一点点拉锯的鬼影,地下室中血红色的几乎化为了实质的鬼影,同时顿住了动作,下一瞬,无声湮灭。 血红色的珠子悄然落到了地上,滚落在了一片血腥之间。 风隐的脑袋咕噜噜滚落到了地上,那脑袋上的双眼还大睁着,里面是惊恐不信愤怒怨恨。 脑袋眼看着便要滚落到血腥之间,一只脚踩在了那颗头颅之上。 长生显现出了身形。 和秦海宴一般无二,却比起他更加阴冷了两分。 “那珠子有古怪,你看怎么处理。” 这话是对着温涵说的,对这些个东西,温涵比起他和秦海宴了解的清楚。 “还有这个......” 长生指了指自己脚下踩着的脑袋。 小心无大错。 风隐这般的人,既然最擅长的就是金蝉脱壳,就是逃命,那定然有无数的法子,防不胜防,最好的法子便是从始至终都小心,彻底除去所有威胁。 温涵身上全是伤口,一道道血淋淋的,手脚脸上全是黑色血色混杂的灼伤。 看着吓人的很。 此刻哪里还有那种桃花风流相。 可是温涵不在乎。 他一步步的走到长生的跟前,望着他脚下那颗像是死透了的头颅,唇角勾起一抹笑,极其的冷:“确实需要好好处理。” 话音落下,他双手掐诀,一道道灵光交织,向着地下那头颅狠狠击去。 温家父母一死一伤在风隐的手中,不是什么都没有探查明白的,起码清楚了这个人不彻底的将他挫骨扬灰,就不一定死透了。 长生脚下的头颅突然尖啸一声:“温家小儿,你欺人太甚,既然你要我死,那我就让你们一起陪葬!” 话音未曾落下,那颗头颅蓦然膨胀再膨胀。 “快退,他要自爆!” 温涵面色一变,大喊一声往后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