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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舍不得

式微式微胡不归 倾瑾 7826 2024-06-19 10:25
  景牧的眼神晦暗不明,接过程筠墨夹过的菜:“谢谢姑娘。”  “不用客气。”  说完这句话之后,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程筠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刚刚她给景牧夹菜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筷子。  她在家里用自己的筷子给家里人夹菜夹习惯了,结果现在……  尴尬了。  “不好意思,一时顺手,若是不行的话,我让老板换一套餐具,剩下的菜就剩着吧。”程筠墨看着迟迟不动筷的景牧,十分尴尬的道。  “不用麻烦了。”景牧面不改色的将程筠墨夹给他的菜一口一口的的吃完。  直到一点也不剩。  “其实不用太过强迫自己。”  “北疆粮食还是很短缺的。”景牧淡淡的道。  而且她哪只眼睛看到他不愿意的?  他只不过舍不得。  说来,这还是他去了南疆之后,第一次有人给他夹菜。  久违的感觉在景牧心里生根发芽。  程筠墨看着景牧慢慢的把她夹的菜吃完,深深觉得景牧的教养还是很好的。  最起码,无论心里有多为难,也不让让人为难。  可真的如传言若说,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大约是景牧的行为让程筠墨的尴尬少了许多,默默的吃完饭,在即将散场的时候,程筠墨行礼道:“谢谢景牧大人的款待。”  “姑娘客气了。”景牧回礼道。  “姑娘可需要在下派人陪姑娘逛一逛这北疆城?”  大约也是看出来了小姑娘的尴尬,景牧十分贴心的问道。  “多谢景牧大人好意,不用了。”程筠墨婉拒道。  她在外面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并不太喜欢有人跟着。  如果那个人是她认识的也还好。  倘若是她不认识的,她是真的不喜欢也不习惯。  “那姑娘小心。”景牧也没有面上,像是只是走个过场才提一提的。  景牧在与程筠墨分开之后,毫无意外的被人堵在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姑娘真实消息灵通。”景牧低低的笑道。  “和程筠墨一起吃饭?二公子你可真是……文溪都不知道该说二公子什么好了。”  玉文溪异常温柔的笑道:“二公子是在挑衅玉家吗?”  “姑娘怎么会这么想?我是不是忠于玉家,姑娘心里不清楚吗?”  “文溪还真不清楚。”玉文溪眼里已经毫无温度可言:“二公子一路走来,文溪也是看在眼里。”  “用艰辛二字形容也不为过。”  “但二公子可别忘了,即便二公子走的再远,翅膀再硬,玉家也……”  玉文溪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景牧打断道:“玉家也依然是我需要忠于的对象。”  “文溪姑娘,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姑娘不必一次次提起,我便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也不会忘记的。”  景牧觉得有些厌烦,但他又不得不与玉文溪虚与委蛇,他耐着性子道:“想要杀程筠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它需要我们从长计议,缓缓图之,而不是横冲直撞,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杀了程筠墨。”  “除非姑娘想把玉家拖下水。”  找命门,谁不会啊!  “二公子说的事,确实不能看将玉家拖下水,是文溪太心急了。”玉文溪服软道。  “关于杀程筠墨这桩事,我已经有了计划,你们不要随意插手。”景牧淡淡的吩咐道。  “文溪明白了,也会约束手底下的人的。”  景牧来了北疆这么些天,因为事忙,距离他上一次连邵容与已经很多天了。  景牧买了一些邵容与爱吃的点心,来到了邵容与学艺的地方。  许久不见,远远望去邵容与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景牧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而是等着他师父放人。  他本来来的时候,时间就不太早,没等一会儿,邵容与就从里面出来了。  学艺这么长时间,邵容与似乎活泼了很多,浑身也在没有他刚见到人时的戾气。  “景二哥。”邵容与看见景牧来,十分欢喜的道。  “二哥怎么过来了,是军营不忙吗?”  景牧是做什么的,他从来都没有瞒过邵容与。  他的目的也不是把邵容与培养成一个不谙世事的人。  而且,他的身世也注定他不能成为这样一个人。  “办事路过,突然想起许久未见你了,便想来看看你。”景牧半真半假道。  “那二哥能待多长时间?”邵容与十分渴望的看着他道。  “等会就要走。”景牧看着邵容与眼里的光渐渐的暗了下去。  于心不忍的补充了一句:“我身上还有公务,不能多留。”  他在前几次过来的时候,已经隐隐察觉邵容与对他的依赖了。  景牧深深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  首先,人一旦在心理上有了依赖,很大程度就会有所松懈。  景牧不知道别人家的兄长都是怎么对自己弟弟的。  但景牧心里很清楚,他可以做邵容与眼里的兄长、他的朋友、他的后路。  但唯独不能成为他依赖的对象。  毒人的寿命不长久,倘若邵容与对他过于依赖的话。  他活着,那好说。  但万一他哪天没有熬过去,冷不丁的去世了。  邵容与怎么办?  那和直接废了他有什么区别?  “这么快就要走。”邵容与显得十分失落:“那景二哥,你下一次什么时候会来?”  “等我有时间了一定会来。”景牧笑道。  “你也知道最近北疆不太平,我又身在北疆军营,自当要负起自己的责任。”  景牧不得不佩服程柰对他的影响。  倘若这句话放在之前,那他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只可能是为了应付。  然眼下他竟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背负的责任。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人诚不欺我!  “那好吧。”邵容与有些闷闷不乐的道。  “我在路上买了你最爱吃的点心。”景牧打开油纸,将里面的点心展示在邵容与的面前。  十分温柔的道:“我没记错吧?”  邵容与拿起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立刻喜笑开颜。  “谢谢景二哥。”邵容与笑道,似乎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景牧又问了一些邵容与的近况,在嘱咐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景牧不太愿意让玉家人知道邵容与在哪里,那次药房的事,玉家不知道有多恨邵容却。  邵容与作为邵容却唯一的弟弟,更是南疆邵氏唯一的后人。  玉家岂有放过他的道理?  景牧在离开之后,直接回了军营,比起他的住处,军营应该还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景牧在回去之后,发现军营里的氛围不太对劲,明显比平常轻松了许多。  “发生了什么事?”景牧随手拉了一个人问道。  “今天我们打了胜仗。”  往常也有打胜仗的时候,但胜仗都是堪堪取胜。  从来没有这种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是程家的木卫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程承走过来补充道。  “木卫?”  “就是一堆负责守护程家的木头。”程承把话说的十分谦虚,但言语里却透着浓浓的骄傲。  “木卫刀枪不入,咱们眼下人手不够,木卫正好来顶上。”  “说来这次还是要多亏大小姐,这次还是她千里迢迢的从南疆赶来,将木卫送过来的呢。”  帝都,寿安宫。  “程筠墨居然将程家的木卫送了过去,程柰可真是大气啊。”睢娅紧紧的攥住信纸,愤恨不已的道。  “太后。”一旁的人十分担忧道。  “她竟然敢坏我的好事,既然如此,那便连程家一起毁了吧。”睢娅眼里涌现出无尽的疯狂。  “北狄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那你派一队人过去,务必要把这桩事做的干净利落。”  “是。”  程柰,我到要看看,这一次你还怎么起死回生!  你不是永远都不属于我吗?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睢娅的眼里逐渐疯狂起来,常常的指甲在木扶手上留下清晰可见的痕迹。  宋庭渝这几日迷恋上了喂鱼,大约也是真的太无聊了。  既不上朝,又不进宫。  每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从睁开眼到闭上眼,一天又一天。  “找两个人去程家那边守着。”宋庭渝淡淡的道。  “您是怕宫里的那位对程家下手?”纪迟问道。  “她如何疯魔,我不管。可她最好不要疯到我眼前来,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守着便是。”  “是。”  纪迟从池塘那边离开,恰巧遇见江大夫迎面而来:“纪迟啊,要出门办事?”  “嗯。”纪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  “去办什么事啊?咱们丞相府一直风平浪静,有什么事会让你去办?”江大夫笑着道。  说来自从丞相府闭门不出之后,他们这些人整天也都是无所事事。  最近这段时间,可以算得上是入暗域以来,最清闲的一段时间了。  “可是什么有趣的事?带我一个呗?”江大夫深深觉得他再闲着,整个人闲就快要发霉了。  他急需要一些事情来坐,以便于他打发时间。  “你会打架吗?会监视人吗?所以你去干什么呢?”  “我会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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