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吟将煮熟的面捞出来,放了些被撕成细丝的鸡腿肉,还有一个荷包蛋与一些青菜,又浇了一些黄澄澄的汤在碗中。 而后递给程筠墨道:“慢点吃,小心烫。” 程筠墨接过这碗十分有食欲的面:“好吃。” 面条十分劲道,浓郁的鸡汤汤底,鸡腿肉细丝,又滑又嫩的鸡蛋,火候刚刚好的青菜,程筠墨吃的胃口大开。 即便是有了饱腹的感觉,程筠墨的嘴仍然想再吃一碗。 但程筠墨也知道,太晚了,不宜进食太多。 程筠墨十分遗憾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面碗,真心的觉得,倘若再来一碗的话,她也是可以的…… 程苏吟仿佛是没有看到程筠墨遗憾的表情一般,在程筠墨吃之后,并没有再为她盛东西。 而是开口赶人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吃饱喝足就要乖乖听听,虽然也没尽兴,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程筠墨十分听话的道:“堂姐,我帮你收拾了再回去。” “好吧。”程苏吟没有婉拒。 毕竟今天太晚了,她着实有些熬不住了。 可她又没有将这些东西留到明天的习惯,两个人做事总要比一个人做事快一点。 程苏吟这也才没有拒绝。 程筠墨帮着程苏吟将所用的东西都清洗干净,收拾好之后,便被程苏吟赶着赶快去休息。 程筠墨在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简简单单洗漱了一些,便进了被窝。 在外面总归比不上在家里,外面需要她时时刻刻保持警惕,需要不停的根据周遭的状况来修改原定计划。 哪像在家里,不仅有暖烘烘的床,还有香香软软的被子。 程筠墨放松下来心神,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正是晌午。 呃……恰好赶上了她堂姐做的饭。 程筠墨洗漱结束了之后,先去看程亦卿一眼,彼时程亦卿正在吃饭。 程亦卿看见走进来的程筠墨,笑着道:“姐姐,你醒了?” “醒了。”程筠墨坐没有一个坐样,往椅子上一靠,十分自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都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啊。” “是啊,可是姐姐现在要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呢?”程亦卿十分无辜的问。 “亦卿,你长大了啊,居然敢拿姐姐开玩笑了。”程筠墨毫不客气的捏了捏程亦卿的脸道。 “我知道姐姐是累了的缘故。”程亦卿吐字不清的为程筠墨开脱道。 “你今天的菜是谁做的啊?”程筠墨看着程亦卿吃的东西饭。 看种类怎么那么像她昨天晚上点的那些呢? “苏吟堂姐啊。”程亦卿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道。 “苏吟堂姐说,说姐姐今天想吃她做的这些菜,所以她便做了,但姐姐迟迟没有醒,担心饭菜凉了便不好吃了,所以给我了。” “有什么问题吗?”程亦卿十分无辜的道。 有什么问题吗?当然有问题了! 饭菜这种东西,自然是新鲜出炉的好吃,但吃到嘴里的人,不是她。 还能没有问题? “堂姐什么时候给你送来的。”程筠墨觉得她有些心痛的道。 她这一觉睡得,都错过了什么啊! “就在不久前啊。”程亦卿顿了顿,又道:“就在姐姐进来的不久前,苏吟堂姐刚刚走。” 程筠墨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死亡微笑,站起来,将手落在了程亦卿的肩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亦卿也要好好吃饭,阿姐不陪你了。” “姐姐慢走。”程亦卿十分善解人意的道。 程筠墨微笑着看着他,在转身之后,笑容渐渐的困了下来。 睡觉误事! 古人诚不欺我。 程筠墨来到程苏吟的院子,远远的便看见她在侍弄花草。 程筠墨十分自觉的进去,颇有些垂头丧气的道:“堂姐,我来了。” “怎么了?是没休息好吗?” “休息好了。”程筠墨有些没精打采的道。 “那是?”程苏吟放下手中的喷壶道。 “堂姐,你忘了昨天晚上答应我的事了吗?”程筠墨颇有些委屈的味道在里头。 程苏吟看着程筠墨的表情,忍不住失笑道:“你说的是今天的午饭啊。” 故意逗她道:“我做了,只是见你迟迟没有过来,便主动给你送了过去。” “可谁知道,木韵说你迟迟没有醒过来,我进去瞧了你一眼,你确实睡得很沉。” “思量着你近日确实十分辛苦,便想着不能打扰你休息。” “可饭菜凉了便不好吃,便给了家主。”程苏吟十分理所当然的道。 “堂姐,你还记得那些饭菜是为我做的了吗?”程筠墨十分委屈的道。 “记得啊,可是你没醒,我总不能将自己的心血平白无故的浪费了吧?”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 可程筠墨还是觉得十分委屈。 就像是好不容易得到一颗糖,就快要到手了,可却又飞了。 有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程筠墨保住程苏吟,故意拉长了生意,委委屈屈的道:“堂姐~” 程苏吟拍了拍她的背,知道她因错过了她做的饭食而真心难过的时候。 便再也没有办法逗她了。 程苏吟安抚了一下程筠墨受伤的情绪,实话实说道:“我做了两份,那一份本来就是给家主的。” “真的?” “真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程筠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程苏吟将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麻辣兔丁、三鲜鸡丝汤、麻婆豆腐、麻辣鱼、金丝卷、酒酿圆子端上来。 在将筷子递给程筠墨之后,又转身用各色果干为程筠墨泡了一壶她想要的酸酸甜甜的果茶。 然后倒了一杯给程筠墨,自己则坐到了她的对面:“尝一尝,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味道?” 程筠墨尝了一口程苏吟泡出来的果茶,眼睛一亮:“好喝,比我喝过的所有果茶都好喝。” “嘴甜。”程苏吟笑了笑,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麻辣兔丁给程筠墨:“尝一尝,看一看够不够辣?” “我素来知道你爱吃辣,只是不晓得今日做的符不符合你对辣的要求?” “倘若你觉得不够辣,下次做的时候还可以更辣。”程苏吟笑着道。 “那堂姐下一次还可以更辣。”程筠墨笑着道。 不顾已经被辣红的嘴唇。 “小心胃疼。”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程苏吟并没有拒绝,意思是下一次会加。 “不会的,我的胃应该已经习惯了。”程筠墨拿了一个金丝卷道。 又是寒冷的的风,即便是房间里生着碳火,仍然让景牧觉得冷得骨头疼。 仿佛血液都结冰了一般。 北疆的冬天向来格外难熬,更别说景牧这种毒人了。 好在景牧已经习惯了疼痛,这些疼痛对他来说已经可以忽视掉了。 北疆暂时安全了,后续的恢复工作,却需要很长时间。 由于在北疆之战期间,景牧的表现十分突出,加上又在程柰手底下做事。 北疆的人还是很感激那个用生命还北疆一个太平的程军师。 而景牧既然在程柰手底下做活事,北疆的人就算是看在已故程军师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景牧。 更何况,景牧背后还有定北侯府撑着,不看僧面看佛面,北疆的官员也不会太为难景牧。 而且,景牧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北疆城太守,是一个从四品的官职。 在太守里,也算是高的了。 北疆城太守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儒,不太会打仗,但对于如何治理北疆却是有一番自己的心得。 是北疆除了程柰之外,声望最高的人。 对他也是颇为照顾。 只是他对他的照顾并不是因为他曾经在程柰手底下做过事,也不是因为他是定北侯府嫡子。 而是单纯的前辈对后辈照顾。 “景牧来了。”太守抬头淡淡的道。 “梁大人。” 北疆城太守,本名梁原,豪门出身,做到大儒,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 只是前丞相宋庭渝风头太盛,加上梁原本人又十分低调。 所以他的名声并没有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当然,在北疆还是人尽皆知的。 北疆百姓,有两大信仰。 一信程柰,保他们平安,让他们不至于家破人亡。 二信梁原,保他们幸福,让他们有衣可穿,有食可用,让他们可以申冤,可以识字。 “脸色很苍白,可是受了风寒?”梁原十分关切的问道。 “不是,是天气寒冷的缘故。”景牧老老实实的道。 “你身子弱,从前又从未经历过北疆的寒冬,好好照顾自己,身子总会是自己的。”梁原十分心细的嘱托道。 “再过个把个月便要过年了,你可有回帝都的意思?正好也可避避严寒?” 景牧十分委婉的讲:“北疆眼下恐怕离不开人吧?” 北疆正是用人之时,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休假? “若是你要去,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去。”梁原淡淡的道。 “我手底下的人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唯有你是帝都人,我手里正好有折子要送给皇上。” “你去送的话,刚好也可以在那边过了年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