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沉心静气听了一会儿,就等着张远出口与这些大臣们反驳。 结果张远低着头,双目微眯,都快要睡着了。 这些声音在他耳朵边嗡嗡嗡的,弄得头都快要晕了。 “年轻人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将来这还得了。” “明显就是不把我们这些老头子放在眼里。” “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御史大夫韩老将军可是我大汉的名将。 还有飞将军李广,此次也是带兵之人。 有这些老将在,期门军就三千人也敢妄言功劳。” “你们到时候看吧,韩将军一定能够重创匈奴大军。” “对,说的不错,我大汉一定能够靠着韩老将军,一举消灭掉匈奴单于军臣。” 渐渐地韩安国一开始还有些洋洋得意,却发现风向越来越不对。 这么说下去,自己要是没把匈奴单于军臣杀了,岂不就是自己能力不行了。 张远乐得听到这种声音,最好现在将期门军踩的低低的,把韩安国捧得高高的。 将来卫青横空出世一举奠定胜果的时候,才好啪啪的打脸不是吗。 刘彻也发现舆论的风向变了,原本他只是想等着张远出口与这些大臣互喷,他好在一边看笑话。 结果这些大臣从数落张远跟卫青逐渐蔓延到所有的年轻人都不咋地了。 要知道刘彻比张远还要小上几岁,张远都这么不堪,按照年龄来说那他这个皇帝是不是得辞职了。 “行了,一个两个的那有点朝廷重臣的样子。 啰啰嗦嗦的跟集市上讨价还价的妇人有何区别。 朕倒是觉得卫青所言有少年人该有的朝气,要是跟你们这群人一样,还未与匈奴人交战便想着和亲谈和,大汉哪还有半点希望可言。 卫青即已立下军令状,朕就有耐心等他在春日宴上拿着军功向朕讨要封赏。 朕对有功之人向来是不吝啬封赏的。 张远你刚刚的请求朕答应了,既然是为了攻打匈奴人,这笔钱就不能由你们家垫付。 少府令褚达何在?” 褚达听到刘彻叫他,立马出列。 “臣在。” “张府打造弩箭、马蹄铁等军械所需,皆由内府调拨。 运输一事也由内府调拨人手运往边关,此间保护好张府上下人等以及期门军上下将士家属的安全。 莫要一些宵小之人钻了空子,往后凉了将士们的心。” 褚达眼露精光对着刘彻高呼道。 “陛下英明,臣一定将此事办好,不让出征的将士担心。” 刘彻已经将期门军作为一个标杆,他对期门军上下有多好,就证明了他对大汉几十万士卒有多么重视。 好在期门军上下只有三千人,作为帝王他不用付出很大的代价就能收获一波民心。 “臣张远代期门军上下三千名将士谢过陛下,陛下就安静等待我们凯旋归来的消息即可。” 少年人就该有狂妄的样子,越是狂妄,刘彻就越喜欢。 张远深知这一点。 张远跟卫青还不算狂的,等过些年霍去病冒头了,那位才是正宗的狂人。 “好,说得好。 朕就在长安等待大汉将士得胜归来的消息。” 王恢的风头被张远抢的干干净净,所有人都突然忘了这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一般。 只记得了张远在不断地提要求,然后刘彻还很开心。 这一天的朝会很快就散去了,每个人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离开了建章宫。 张远却一路跟着褚达去了少府令的官邸。 褚达升官到这种地步,张远还一直没有恭喜过他,也没有与褚达有过来往。 趁着这次机会,少府重新与张远有了交集,这才能名正言顺的来见褚达。 “褚兄升任少府令,我一直没有前来恭贺,褚兄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与我吧。” 一进入到房间中,张远就对着褚达笑着说道。 褚达拍了拍张远的肩膀,同样回报以微笑。 “你我二人还说那些话做什么,这少府令是个烫屁股的位置。 夹在陛下、皇后、太后三方势力的中间左右逢源,日子当真是不好受。 我还是想念当初身为少府丞时,能够时常在张府与你谈天说地的时候。 只是这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吧,还有些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陛下已经开口了,我这下可以接着职务的便利帮到你一些。” 张远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凳子上面对着褚达就开口说道。 “陛下应允负责原材料,按理说是应该给铁矿石的,现在褚兄若是将矿石换成是精钢会有不便么?” 褚达想了想,对着张远说道。 “可以,只要精钢没有经过锤炼那就等于是材料,这一点我可以做主。 还有其他的要求吗?你我之间不必见外。” 张远本来还想提些别的事情,但是想了半天确实期门军上下没有什么可需要的了。 现在期门军只缺一场实战,一场真正的刀口见血的惨烈战役。 “没别的了,褚兄能帮我这么一个大忙已经很让我过意不去了。 有了你帮忙,期门军那三千匹战马在出征之前便都能够换上精钢的马蹄铁。” 张远之所以要拖上一个月,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行,那我这就去调配。 期门军还有一月的准备时间,你也不必在我这里待着。 赶快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卫青吧。” 张远点点头。 “好,那小弟就先告退了。” 褚达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也没有特地去送张远,任由张远一人独自离开了建章宫。 每次在长安的经历总是惊心动魄的,总会让张远产生自己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 张远已经想好期门军单独的策略,一条与其他军队有别的策略。 要是能够成功就能够一举奠定卫青在大汉朝廷之中的地位。 一旦开战,田蚡的权力就会被皇权无限的压低,就不知道到时候田蚡会不会挺身反抗。 还有韩安国今日的表现实在是让张远心中不安,张远也没有办法去揣测这位御史大夫真正的目的。 里里外外终究有过多的变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够安然渡过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