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虚妄
听到宋曜的询问,沐云歌笑道:“我要跟着蔺玄觞啊,他不躲起来,我自然也不会躲起来。无论他要做什么,我永远会在他的身边。” 现在的她并不会成为一个累赘,相反,她可以帮助蔺玄觞做一些事情了。 但蔺玄觞的声音传来,道:“云歌,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他本是想要让沐云歌跟着他的,可是后来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个决定并不聪明。南府里的人到底有多少他并不清楚,他更不确定,沐云歌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保险起见,还是让沐云歌留在宋曜这边的好,至少宋曜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沐云歌虽然不同意,但还是没能说过他,最后只得是留在了宋曜这里,托着腮一个人暗自神伤。 “好了他也是为了你能平安无事,不是吗?” 宋曜坐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今天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等着事情结束了,你家玄觞会来取你回去的。” 但宋曜或许也不会想到,那些人居然会盯上他家。 夜深人静之时,沐云歌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去睡觉,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黑衣人没头没脑地攻击。 宋曜瞧着这攻击多少有些心烦,但战火还未殃及池鱼,他的烦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点感受罢了。 一把飞镖忽然被扔了过来,其中一只甚至差点射到他身上。宋曜这回压不住火气了,抽出软剑跳出来将黑衣人全部解决掉。 但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抽出软剑的那一瞬间,沐云歌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你该是原本就会的吧,那为什么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要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沐云歌说着,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声音多少有些颤抖。 蔺玄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弄丢了自己的人设,脸上变了变颜色,而后犹豫着说道:“你问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你真相。” 听着蔺玄觞小白花的声音,沐云歌的恼火渐渐压下,道:“同样的事情,在你身上不要发生第二次了。” 见着蔺玄觞点头,沐云歌这才将目光移到旁边的那两个人身上,道:“既然那些人已经被处理了,那我们就睡觉去吧。” 虽然黑衣人知道了宋曜的住处,但是没关系,沐云歌有办法让他们今夜有去无回。 宋曜点了点头,跟着沐云歌一起守在了张英和拓跋濂的屋子前。 半晌,宋曜道:“已经很晚了,要不你回去休息会儿?这儿我看着就好,放心,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的。” 沐云歌看了他一眼,道:“你明明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睡一觉休息休息?还是说……” 沐云歌隐隐有了猜测,却不将猜测说出来。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屋前,抬头数着星星。黑衣人还没有过来,宋曜倒是先一步等到了他的睡眠。 那是一片死寂的世界,他低垂着头坐在桌前,紧张不安地摆弄着一个茶盏。那茶盏的花色,俨然就是今天啊忽然出现在凌月坊的那一只。 忽然,一个人走了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下。 他抬头,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当即背后一凉,缩着身子向后靠了靠,道:“你……要做什么?” “我?”那个人有着和他一样的嗓音,就像是照到了镜子一样。但是听着他说的话,却全然不是宋曜可能会说出的话。 “我啊,要成为你。” 说着,那个人的皮肤皲裂起来,外面的表皮一层层脱落,显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美丽的皮囊之下,是冰冷无情的线路板。 宋曜闭上了眼睛,沈吸了一口气,道:“你永远不可能替代我,你,没有心。” 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是不能没有心的。或许他的回答可以是最完美的回答,但注定了他的回答必然冷冰冰。 机器人轻笑了一声,道:“你还不了解人类。放心,相对于你而言,他们会更喜欢我的,尤其是……我比你更能下得去手。” 画面一闪,零星出现了许多机器人脸上沾着血迹的照片。宋曜就知道,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那些人非但没有认出来机器人的不对劲,反而觉得,这样的宋曜更符合家规家训。 等着眼前的风暴停下来,宋曜就再一次来到了那栋别墅之前。别墅的门轻轻打开,似乎在邀着他进去。 宋曜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面对着那张过分熟悉的脸,宋曜还是一阵心底打怵。而女孩儿却是落落大方,道:“哥哥,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外面,要下雨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道闪电劈了过来。 闪电的强光映着她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在这个富丽堂皇却又阴森至极的别墅里,显得更加恐怖。 但宋曜没有办法拒绝。 接下来便是,留下等雨停,而后,看到她被另外一个自己杀掉。 是啊,他并不是冷冰冰的杀人机器,每一次真正动手的,不过是借着他身份工作的机器人而已。 这么想着,宋曜心里的负担减轻了许多。 但下一秒,汐儿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宋曜身后,道:“哟,都这样了,还能自己给自己编一个故事出来?” 宋曜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说道:“你这样神出鬼没的,容易把人直接吓死好不好。” 汐儿没回答他,而是抬头看向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半晌,道:“你的记忆已经完全混乱了,就算我给你看之前发生的事情,你的记忆也会帮你制造一份假的回忆来。” 说着,她的眼里居然流露出一些哀伤,继续说道:“其实不管怎样,真实的自己才是最好的自己,不是吗?宋空青哥哥。” 宋曜心底一动,扭过头来看着汐儿,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起来。 真实的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