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腐氾篇 第184章 笔上有毒
龄鸢,太子府。 咔嚓。 蔡雯馨手中的毛笔突然折断,尖利的锯齿直接扎进了她细嫩的手指,这可是用来弹筝的手,保养的十分好,拔出木刺,一道鲜红立刻流下。 太子坐在一边温书,听蔡雯馨嘶一声抬眼来看,瞧见折断的毛笔一把撂了手中书,走来书案前,面上微怒。 “去将太医请来,负责洒扫书房的侍女也传来!好端端的毛笔怎无故折断!” 太子扭头对着房门口的侍女喝了一声,看蔡雯馨抽出帕子将手指包起,浅笑来安抚他。 “臣妾无妨的,不过被木刺扎了一下,无需麻烦太医走一趟。” “太子妃宽厚善良,不过还是小心至上,太子府里头人多手杂,本王都需谨慎小心的。” 富有磁性的嗓音温柔的萦绕在蔡雯馨周围,脸上笑意更深,来谢太子关怀,被其一双大手按去椅上,正拿着折断的毛笔在手中细细端详,门口来了脚步声,侧目瞧是侍女,一把将毛笔扔去了两个侍女眼前,冷冷来问。 “本王府上的毛笔都是上好木头所制,断出不了折断的事儿,你们可能给本王解释解释,若说不出,便去府上刑罚的院里走一圈。” 两个侍女噗通跪地,连连回话不知,不曾碰过书案上毛笔,太子冷面,蔡雯馨盯着两人瑟缩身子也不觉的断了根毛笔有什么阴谋,向身旁太子挪了挪身子,正要来开口,太医提着药箱匆忙进来,太子立刻侧退一步让位子给太医,先将两个侍女放下来问蔡雯馨被扎的手如何了。 便瞧着太医持解下来的帕子神色一变,高蹙眉头从药箱中抽出银针,抹上蔡雯馨指头流出的血,脸色大变,先掏了几颗丹药让蔡雯馨服下,快步去捡了扔在地上的毛笔又来验,这才来回话。 “太子,这扎了太子妃的毛笔其上有毒,幸得下官来的及时,已让太子妃服下了解毒丸,清理过伤口便无碍。” 齐齐瞪了眼来看太医,蔡雯馨比太子更惊,垂目盯着手指头,不明白为何要害她,她做这太子妃才几日的功夫,都还未同府里多少人打过交道。 太子脸色更冷,让太医为蔡雯馨清理伤口,扭身看向跪地的两个侍女,直接甩袖让外头侍卫将她们押去刑罚的院子,沉声吩咐侍卫去查这几日都有何人进出过此书房,可是彻查的劲头。 太医用来清理伤口的药杀的她手疼,可蔡雯馨却不觉,这双手从来都没伤过,其实她都要疼死了,却一点反应都无。 她大婚之前便做好了面对大小麻烦事的心理准备,只是未曾想来的这般快,可是迫着她赶紧部署安排,头一回便由太子查去,这般算了,下回可是不行。 眸光深邃,见太医包扎好,点头谢过,抬眼看太子立在房门前依旧气怒的模样,端了凉茶悠悠走去其身侧。 “太子喝杯凉茶消消气,臣妾这院中总也这么些人,想来不日便能查明,太子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好了。” 转眸过来,太子同景王长得十分相像,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总透着些霸道总裁的意味,接了凉茶,依旧严肃认真。 “太子妃与本王成婚这才几日,便出这样的事,本王绝不姑息,日后此类事情怕是也不能少,太子妃要惊醒防范,等下本王再调来些侍卫。” 不见太子脸上有什么表情,但这话是为着她的,蔡雯馨也知足,本也没想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般不切实际的话。 “臣妾明白,太子放心,自不会给太子添麻烦。” “太子妃这话说的太生分了些,你我结发夫妻,一心同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对了,后日三皇弟相邀本王出游,届时太子妃也同去吧。” 抓了蔡雯馨手腕一起去椅上坐下,这才喝了凉茶,抬眼看蔡雯馨有些犹豫。 “哦?太子与三皇子兄弟之间出游,臣妾去,不知是否妥当。” “无妨的,不过在汇城中转转、闲谈,最出格也不过是去春红楼听个曲儿罢了,万一三皇弟拖着本王喝酒,太子妃也可帮本王拦上两句,这个老三,活一个酒蒙子。” 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兄弟是个酒蒙子,倒把蔡雯馨逗笑,垂目掩面,一双桃花眼笑的弯弯,叫太子见去双眼一亮。 “太子妃笑颜原这般动人,日后可只准在本王眼前展露,叫旁人瞧去,本王可要嫉妒。” 一个两个婚后生活都还不错,独蔡雯奚是个惨的。 鹊歌与修筠被接来了鲜于斐宫中,鹊诗依旧在驿站带着线人看东西打听凌瞬下落,影灰也是,带着隐卫依旧四处奔走。 众人聚在鲜于斐的寝宫之中,若换了其他时机,肯定都在感叹鲜于斐宫中布置的新奇,院里花坛奇花异草,殿内古籍成堆各色从未见过的玩应,可现在没一个人有感叹的心情。 找回蔡雯奚至今已三日了,她一点儿苏醒的兆头都无。 鹊歌日日守在蔡雯奚床塌前,眼下乌青一片,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个个神色憔悴,或坐或站,皆静静听着方氏姐妹呈报蔡雯奚的情况。 “灵厉郡主身上十余处的外伤已无大碍,不过,有几处刀伤深可见骨,应是会留疤,摔断的右腿虽已接上,但误了医治的最佳时机,日后行走倒无虞,只怕,会有些跛。” 话落,方氏姐妹低着头,不敢看赵鹤轩紧攥的拳头,鹊歌悄悄流下的泪水,墨影与修筠黑如锅底的脸,良久,鲜于斐轻叹一声,打破了僵局。 “还有么。” “回公主,属下为郡主诊脉,发觉郡主还中了毒,只是此毒很少见,属下等只在古籍上见过,查阅后知晓此毒会使中毒者陷入幻境并抑制中毒者的内力,仿若常人,而后,中毒者沉迷幻境,沉睡而死,可不知为何,此毒与郡主的内力融合,古籍上不曾记录这种情况,会有何等后果,属下等也不得而知。” 殿内几个都微瞪了双眼,这不就是在蔡雯奚身上按了一个定时炸弹吗! 修筠上前一步正要来问蔡雯奚昏迷不醒可是因为此毒,鲜于斐颈上金蛇竖起,眉目舒展好似恍然大悟抢先一步开口。 “原来如此,我施阵金蛇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探出雯奚昏迷,来了一帮蒙面人要杀雯奚,金蛇为保,咬了他们布毒,若同你所说顺上,便是金蛇布毒将蒙面人亦引入了困住雯奚的幻境,使得雯奚冲破幻境得以活命。” 鲜于斐双眼明亮,抬手摸了摸颈边竖起的金蛇,嘀咕一句好样的,说了一大通玄乎的很,赵鹤轩等人可是听不懂,还是比较关心此刻的蔡雯奚,修筠本想来问的话被赵鹤轩先问了出来。 “那雯奚现今昏迷不醒可是因为此毒?” 方氏姐妹听言犹豫。 “这个,属下不敢妄定,但属下可调配一种丹药以试让郡主醒来,只不过其中有味药材是龄鸢的特产,属下手头并无。” “是何药材?!” 赵鹤轩、修筠、墨影异口同声,这急切架势叫方氏姐妹一愣,回话是龄鸢的清草,看三人连同鹊歌都皱起了眉头。 赵鹤轩默默念着清草二字,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墨影则有些怀疑,反问说道。 “清草在龄鸢是用来醒酒的一味草药,当真是这个么?” “我自知它在龄鸢的用途,但这丹药确需清草,缺它不可。” 方氏姐妹郑重来说,墨影陷入了沉思,正思索要不要派隐卫回龄鸢去摘,椅上赵鹤轩敲扶手的手指头停下,话间沉稳可靠。 “我知晓谁有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