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龄鸢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去腐氾游历
“再说打你的那一巴掌,我早不知,侧夫人的耳朵如此灵,传信儿的动作也这样快,要不是我部署及时,我同郑婉妃等人精心布下的计划便功亏一篑了,差点坏了我的事,受我一巴掌算轻的,侧夫人偷着乐吧。” 本瑟缩的身子又挺了起来,声音慢慢挑高,明明这话是来问的,语气却是肯定。 “是你害的朱氏?” 蔡雯奚噗笑一声,挪了步子在房中转悠,随意看着,悠悠来回。 “侧夫人说的什么话,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叫一氏族顷刻间覆灭,不过是掀了盖着朱氏恶行的那层布,叫皇上仔细瞧瞧,那些个罪证可是实打实的,检举朱氏的更有一半官员嫔妃,我还能按着朱家人的脑袋去做不成。 侧夫人可别为着一个姓氏蒙了心智,朱氏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侧夫人心中想来明镜一般,也别为着恶事做尽且已没了的氏族想那些旁的,搞那些歪的,你还的活不是?还的看圆儿嫁人不是?” 抬了薄薄眼皮看朱侧夫人没了动静,分明陷入思索,收了内力,听其一时不稳砰的一下坐地,背手离开。 “同侧夫人说了这会子话,圆儿怕是等急了,雯奚这便告退,不过还的提醒侧夫人一句,不知进退,兴风作浪,搅我蔡氏的安宁,与其相对的后果,侧夫人可要想明白。” 甩袖而去,步入饭堂换了温柔笑容陪圆儿用饭,听其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来问,她都同她娘说了些什么,浅浅一笑,夹了块红烧肉放入圆儿碗中。 “奚姐姐给侧夫人讲了个故事,有关生存的故事。”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到半个时辰便传遍了建峰府,蔡雯奚对着圆儿好一顿试探开导,可怕好好的姑娘成了她母亲的德行,刚回了自己的院子,连椅子都没挨着,便瞧母亲身边的丫鬟来请,跨进书房,看这夫妻俩板着脸来看她。 蔡雯奚温顺的站在二老面前,张口便是为着方才朱侧夫人的事儿认错,说的头头是道,更是完全,将蔡建忠与常世漪本准备的说辞都夺来说了,垂目终于说完,偷偷抬眼看上首的两个只叹一声,无奈说了你呀两字。 偷笑,放松了不少,右手伸进了袖中掏着,抿着唇将她所绣的香囊塞进两人手中,立刻退回去,静观两人同常涵潇初得香囊一样,有些疑惑反复来看,皱着眉头询问这是何意,听了此乃蔡雯奚的手笔,惊讶欣喜将整张脸占去。 “不想为父有生之年竟能收的你亲手制的香囊,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莫不是有了意中人?怎突起了制香囊的兴致?” 蔡建忠笑意久久不散,只是这话忒不中听些,叫一旁常世漪先剜了一眼。 “老爷说什么呢!雯奚是您女儿,碰个女红乃是常事,竟成了太阳打西边出来,雯奚不必听你父亲胡扯,为母可是欢喜,你虽是头一回碰针线,但这香囊做的十分好了,上头的如意针脚细密,想来再做几次女红,比那些绣娘差不到哪去。” 常世漪这一番夸都叫蔡雯奚有些脸红,瞧她们爱不释手的模样也跟着高兴,悠悠坐下来讲听了羽公主所言腐氾巫蛊之术,觉着后怕,同其换了些弑邪粉以来抵挡,这便做了香囊来送父亲母亲,多些防范总是好的,叫两人稍正色,瞧着手中香囊更为感动。 盯着母亲面目怎还同常涵潇反应一样,眼圈红了些也要掉下泪来,不免疑惑自己先前是多无情冷漠的人,不过制了个香囊来送,一个两个都感动成这般,可是不喜如此场面,眼珠一转找了旁的话来讲。 “嗯,母亲,女儿听说了如今朝上动荡,因着朱氏倾覆,连带了不少王公大臣,蔡氏想来是无事,不知常氏可还安好?” 捏着香囊的人儿听言吸了吸鼻子,成功被拐走,抽了袖中绣花帕子按了眼角。 “算得安好,头两日同兄长通了书信,常氏只几个旁支与朱氏稍有牵扯,无甚影响,奚儿有心了,可放心。” 蔡雯奚颔首,偏头瞧丫鬟上了新茶过来,站起从其手中接过,又来给这夫妻二人端茶递水,叫蔡建忠侧目,眯了双眼直觉不对,后仰了身子来问。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香囊在前,倒茶在后,可是有事儿?” 蔡雯奚听言嘻嘻一笑,轻放了茶壶退回去,称赞蔡建忠火眼金睛。 “父亲火眼金睛,不过这香囊是女儿诚心做的,可别误会了女儿用意,但,也确是有事请求父亲母亲,还请父亲母亲准许女儿随腐氾羽公主去腐氾游历。” 此话一出,两人皆惊,忙问着为何,叫蔡雯奚赶忙抬手来安抚。 “父亲母亲先别慌,女儿做梦一事父亲母亲也知晓,师父帮女儿问了些,说是腐氾有解,女儿这便去寻寻,师父亦会同女儿一起前去,不会有事,想来不出两月便会回来。” 两人听言沉默不少,齐齐扭头对视一眼,左脑记着蔡雯奚因为梦境受的伤,右脑是去往腐氾未知的危险,两边打的厉害,常世漪攥紧了扶手,面目紧皱。 “为母知晓此事必然要探寻来解,只是,这腐氾山高水远,万一出了何事,让为母如何放心的下,这二十年来,你连汇城都还未出过。” “母亲放心便是,女儿此行是跟着腐氾的鸾驾一起,还有师父陪在左右,再者,女儿跟着师父学武两年,空有这一身武艺却无处施展也是可惜,师父早前还说女儿固在这一亩三分地,守着郡主的名号,不是好事,需得出去游历一番。” “可是···” 常世漪还是有些不放心,还要开口却被蔡建忠拦了下来,相比之下他就客观许多。 “奚儿说的在理,你我皆知那梦对于奚儿的影响有多大,如今有了得解的机会,如何放过,奚儿跟着龄鸢第一强者学武却无用武之地也实在可惜,此番去腐氾顺便历练一番,单是开阔些眼界也是好的。” 常世漪没了声音,瞧蔡建忠缓缓点头,半饷,终于完全同意,留蔡建忠嘱咐蔡雯奚如今已是郡主了,多些拘束,别忘了向皇上递个折子知会,一个字儿未说离了书房,蔡雯奚看着母亲离开身影迟疑问了一声,也未得个回音儿,叫她疑虑可别是生气了。 两人浅谈了几句近几日都做的什么,门口光亮被遮住,常世漪又快步回来了,带回来一股凤仙花香扑在蔡雯奚脸上,叫蔡雯奚一下明白原是回了寝屋一趟,因为只常世漪寝屋外种着凤仙花。 目光下移见其手中多了个锦匣,常世漪更是直接走来她身前将锦匣塞到了她手中,扶上了她的肩膀,顺着蔡雯奚的披肩长发。 “受了女儿的礼,自是要来回礼,这是你外祖母传给为母的玉坠,说是已有百年了,向来传给所出姑娘里最出色的,馨儿亦是十分优秀,起先叫为母好难来着,不过你现今要远行,总要配些值钱物件傍身,若出了何事,只管将这玉坠变卖,几根金子兴许换不上,但大把的银子还是有的,也是寄上为母的祈愿,保个平安。” 打开锦盒,拇指大的玉坠静静躺着,门外光亮投在坠子上,玲珑剔透,其间纹理清晰可见,圆滑一块整玉没个纹样,更觉高贵,一瞧就不是凡品,合上盖子当即将锦匣往常世漪手里还,念叨着此物过于贵重,她不比姐姐优秀,受不起这个。 好说歹说让常世漪将匣子收了,结果身旁人拿了坠子直接来给她戴上了,可叫她一惊,触上坠子一瞬的恍惚,触手温凉细腻,同景娘亲给的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