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腐氾篇 第138章 屠村
众人得令四散开斩着杂草,武士队瞬间变为除草大队,挖掘小队,正干的如火如荼,对面来人,蔡雯奚最先听见动静,手中长剑抬起直指,竟是另外两个小队也找来了,斩着身前杂草慢慢走来,看了蔡雯奚等人动作,脸上都是惊奇疑惑。 来的正好,蔡雯奚高声将他们叫停在对面,张口吩咐他们也除草清土,看看脚下踩的到底是何物,放下长剑继续挑着脚边杂草,两小队武士听了此话虽然都很懵,但还是应下,齐齐抽剑四散开来。 夕阳越来越弱,金黄到橙红,让这片枯败好似有了生机,追着层层被染了色的白云来到空中,不过偶然向下一瞥,忍不住一声惊呼,可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武士们的脚下,一个因为年岁久远已腐败不堪的村子浮现在眼前,瓦下,路上,木旁,一具又一具泛黄的白骨,甚至有的身首异处,要走好远才能找到配套的脑袋。 眼前越来越清晰,武士们将斩下的杂草都搬远,回身静看,纵是残缺不堪也能看明白这是一个村子,至于混在其中的尸骨,他们倒是有个想法,但又不敢去想。 继续在残骸中翻找的武士双眼一亮,弯腰捡起了什么,小跑来了蔡雯奚眼前。 “队长,属下发现了刻字的铜牌,同族谱上文字比对,是陈字,瞧着像是悬于家门上的。” 又一武士高举着什么小跑而来,闪着黄色光芒,原也是铜牌,不过这块腐败的厉害些,只能依稀得见几条扭曲的线。 其余武士也来了精神,纷纷走进残骸也来翻。 “这儿也有。” “这个应该也是。” 大大小小十几块,都送来了蔡雯奚身前摆着,闪着微弱的光。 已然能够确信了,那些族谱上头几行所写的山民应该就是曾住在这里的,蔡雯奚蹲下细看铜牌,掏出族谱来对,三家都能对上,移了目光看旁的,咬了下唇。 黄般与这村中的山民是有何深仇大恨,这些山民的后代旁支都不放过。 抬眼盯着眼前残骸,半响无话,小队长走来蔡雯奚身旁,看面目显然也被眼前景象震撼到,轻声询问蔡雯奚接下来如何。 “你们可有人对尸骨知晓一二的,可能依据这些白骨判明这些人是如何死的?” 蔡雯奚声音不大,同没了日光的空中一样寒冷,在寂静的山间传开,让人晃神,好像白骨从黄土中爬出,动了动下颌。 “队长,属下家中之前是做下葬出殡的,属下曾学过一些,只是这尸骨单瞧着便知年岁久远,不能完全断定。” 一名武士跳出,瞧着青涩稚嫩,说不准比蔡雯奚年岁还小,开口让他尽力便可,盯着他游窜在尸骨之间,看天地慢慢暗淡,叫冷风扑红了脸,哈气搓了双手,归拢了一小堆杂草在眼前,掏了火折子将其点燃。 武士终于完事上前,这村子残骸之间夹杂的尸骨粗略来算差不多五六十具,这武士也算快了,见其拱手开口,缕缕白雾遮在他面前。 “队长,这些尸骨之中有不少身首异处的,可以断定是遭他人杀害,其余的,部分尸骨有骨折骨裂的现象,不像自然死亡或是自杀,属下推断,这个村子的山民,当年应是遭人屠村了。” 杂草噼里啪啦燃烧,绚烂的火舌映着每个武士的面庞,忽明忽暗,给他们沉重的脸伪装上明朗。 “你们以为如何,依着我的想法,黄般与这里的山民有仇,屠了这个村子,偷了诸多秘籍,杀这些山民的后代与旁支,取他们眼血以练邪术,求得长生不老,更是在试图复活什么,机关,想来就是引子。” 淡淡一席话,随着火堆上方的热气飘去空中,其余武士低垂目光,没有声音,看来并无异议。 面前火光越来越弱,蔡雯奚仰头,轻轻哈了一口气,看眼底星月朦胧。 “我越发好奇了,什么样的仇恨,让黄般做到如此地步。” 话落,最后一缕火苗熄灭,所有武士面目隐在暗影下,独蔡雯奚,满面星光。 ———— 赵鹤轩那一小碟鸡丝属实好用,蔡雯奚对于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虽然还是未对赵鹤轩明说心意,但现今蔡雯奚是有了先前吐槽常涵潇与微生阖热恋时的那副小女子模样了。 眼前一堆人,一眼找到了赵鹤轩,刚对上眼,立刻别过头,少见的娇羞,还未说几句话,脸红心热的,草草结束话题,拉了鹊歌便离开,往日里淡漠的一张脸,都要叫路人嘀咕这姑娘是不是不会做表情,现今是常常含笑,不过也还未到傻白甜的地步,只独处与见着赵鹤轩的时候多些笑容。 厨子接过鹊诗送来的草药,瞧着手中的苓刺花,突然有些犯愁。 这花可怎么做? 憨笑应了下来,请鹊诗放心,回身看箱中鸡鸭鹅,一张胖乎乎的脸扭在一起也没想出怎么炒能把花做好吃了,听一旁宫女催促菍公主的午膳可准备了,身子一颤,点头哈腰这就准备了,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法子,将这花做了粥吃。 嘁哩喀喳一顿收拾,眨眼煮上了,瞧菍公主的宫女还在旁边等着,抹了头上虚汗陪着笑脸说这是灵厉郡主的粥,菍公主的马上就好,一点儿不敢磨蹭,转身去准备,未瞧见,宫女佯装好奇凑去锅旁,掩在袖下的手往里倒了点东西。 “公主,已然将牵牛子下在灵厉郡主今日所食药膳之中了,只是,牵牛子含毒,若是不慎害了郡主性命···” 宫女跪在马车之中,偷瞟着倚靠车壁吃桃子的菍公主,看其漫不经心的开口。 “放心就是了,死不了,只放那么一点牵牛子,也就让她坏个肚子,出个丑,她到底也是个郡主,背后有势力的,本公主还未气到丢了脑子。” 宫女应是不再多说,正要退下想起了邦交使,不知菍公主可还继续找邦交使的麻烦,捎带问了一嘴,看其瞬间气愤的面目,真是后悔。 手中只吃了半个的桃子一下被扔出去,其上汁水肉眼可见的将马车帘子弄脏了,狠抽了帕子擦手,那架势活像将手指头都拔下来,将帕子也一起扔了出去,翻愣着眼睛,恶狠狠开口。 “那个邦交使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不能再像昨日一般妄动,可得好好计量计量,你去打探打探,这邦交使可有什么弱点错处,若干脆能将其收为己用,叫自己的青梅竹马背叛了,害了,本公主倒要看她那周身的气焰还剩几分。” 苓刺花熬成的粥端上了桌,其间还加了肉丝青菜,花花绿绿瞧着倒是好看,不知吃起来如何。 照例还是同凌瞬、赵鹤轩一起用饭,见赵鹤轩又坐在对面,不自觉便想起昨日,将头埋起可不想叫赵鹤轩见她害羞,只埋头来吃,更想着不能似往日里一般粗鲁了,细嚼慢咽,吃什么都小口,让赵鹤轩皱眉来问是不是午膳不合胃口,不觉得是自己行为反常让他疑惑,只觉着赵鹤轩又来关心她了,更添些欣喜羞涩,只回不是二字,再一个字儿不说。 让对面人本如春风般和煦,夏日般明媚的笑容越来越往秋日的萧条上靠,最后化为冬日冰冷一滩雪水,随便夹了几口送入嘴中,完全没了食欲。 难道是我昨日表现太过了吗?这怎么都不同我说话了?但是瞧着也不像生气,分明带着笑意,这到底什么意思呀? 这一男一女都揣着心事,只凌瞬吃的纯粹,尝了一口苓刺花熬的粥,双眼大亮,可是喜欢这味道,抬手盛了满满一碗在眼前,正好还有他最爱的烧鸡,一口肉一口粥,接连不停,吃的可是香,都倒不出空闲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