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歇斯底里
“你们不准退下,你要说什么就说,说完了赶紧走。” 菍公主扯了伤口吃痛,记了教训,这把不敢大声说话了,微张嘴支吾说着。 蔡雯奚还是淡淡的笑,看向菍公主的双眼黑漆漆,好像要将她吸入其间活吞一般。 “公主放心,灵厉现下还在大皇子府上,在公主您的地盘,灵厉能做甚,不过是闲话几句,只是这内容~叫旁人听去,于灵厉倒无事,于公主~却是不太好,公主若是不介意,灵厉倒也可在此明说,不知邦交时回程路上遇刺一事,公主可知晓?” 淡淡来说,话落不再看菍公主,转而抬眼看床榻上挂着的月影纱,床榻里摆着的金丝软枕,红木椅子,金银铜盆,连脚踏都是精心雕刻过的上品。 菍公主闻言神色一变,眼神飘忽些,停顿几秒,小声开口让下人们都出去,身子悄悄往床榻里挪,警惕问着蔡雯奚到底要说什么。 房门由侍女带上,啪嚓一合,蔡雯奚脸上淡淡笑容顷刻消散,双手扶椅,满满的气势。 “也无甚要说的,只是来告知公主几件事情,公主做事还是欠缺,买·凶·杀·人的勾当怎能不做的严谨隐蔽些,叫我的人一下子便查了出来。 听说,公主是为着先前邦交使为我求取清草的事儿记恨下来,即是为着我,什么仇什么怨都奔着我来就是,非是要去取邦交使性命,公主以为,我知晓了,会如何。” 蔡雯奚声音冷着,分明没用重冰魄,菍公主却觉着冰凉寒气将她重重包裹,一劲儿的往她骨头缝里扎。 身子忍不住颤了两下,又往后挪,都退去了床榻里侧,退无可退。 硬架起气势,拉高声音来指蔡雯奚。 “你要做什么!你若是敢对本宫动手,本宫敢保你走不出这大皇子府!” 对上蔡雯奚直射来的目光,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都开始不畅,好似蔡雯奚那骨节分明的手已掐上了她的咽喉。 椅上人又开口,却态度一转,嘴角再次挂上淡淡笑意,眸中多了些得意讥讽。 “公主说的是,我也说了,不过是来同公主闲话的,不过,我已动手啦。” 一句话将菍公主说懵了,蔡雯奚不理,继续开口道。 “听说大皇子为安抚公主,欲将皇城内所有的狗都杀了,公主倒是嫁了一良人,先不论其她,大皇子于公主可是十分上心爱护,不过,此举过于狠绝,是断不能行了,但,咬伤公主的那几只恶犬也已处置,公主可消气了。 至于恶犬的主人,本被公主与大皇子下了大狱,现下却被放了出来,生活安逸,同先前无甚区别,公主难道不好奇?何人在他们背后帮他们,那恶犬,怎就这样巧,出现在公主回府的路上,咬了公主的脸。” 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衫,抻了抻护腕,怀中突然多出一条狗来。 听了蔡雯奚所说惊愕怀疑的菍公主正要开口是你?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狗下的一颤,下意识尖叫,赶紧闭了嘴,一是不想在蔡雯奚眼前露怯,二是这突然冒出来的是毛绒绒一只小狗,叫这般的吓着,太丢脸。 “你!这狗是怎么回事儿!快把这畜生给本宫扔出去!府上护卫都不当事了,竟容的你将这畜生带进来!来人呐!把她们给本宫赶出去!” 嘴上怒喝,身子却缩成一团不停往后扎,一路都要嵌进墙里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灯火绚烂长街旁,抄小道,欲从大皇子府后门溜回来的菍公主,拖着疲惫身子发软双腿,钻进漆黑小巷。 人烟渐息,耳边越发安静,突来的一声犬吠将一切都打破,半人搞的恶犬,月光下,只能瞧见那几颗幽绿眼珠。 不过几条犬,菍公主多年来养成的自信让她没有动弹,招呼侍女去将这狗赶走,迈腿继续往前去。 那几只幽绿眼珠越发近,侍女比她聪明,分明觉着不对,双腿往后迈起来,僵着身子对菍公主开口好像不对,菍公主烦躁啧一声,倒是停了脚步,却也在停顿的功夫,眼睁睁那几只恶犬突然跃起,呼一杆子扑来。 活像几颗大石打来她身上,单薄身子直接被扑倒,后脑更是砰一声嗑在石路上,本就漆黑一片的巷中,现下更还眼冒金星了。 平日里忠心耿耿的侍女,生死关头才能看的分明,惊惧大喊快来人呐!踉跄跑去街上,再便听不清了,耳边全是犬吠,恶犬的低吼,呼哧哈哧的撕咬声,还有,她自己的尖叫。 两条腿一直蹬着,也未让自己站起来,两只手护在脸上,一个劲儿的扒拉,面目上的剧痛一点儿也不少。 菍公主身子开始控制不住的抖,带着轻微伤口的双手捂上裹得严实的面目,蜷缩的更紧,一双眼霎时布满了红丝,惊慌又痛恨的盯着抚摸杂茸乖乖的蔡雯奚,看她淡然的脸,悠然的动作。 “是你?是你安排的恶犬,故意来害本宫!你这个毒妇!本宫要杀了你!快来人!快来人!” 声声嘶吼,紧闭的房门一点儿被推开的意思都没有,菍公主蜷缩的身子终于舒展一些,跪去床榻上,身子冲着房门再度高喊,骂着外头下人们可都是死了! 崩溃状态叫蔡雯奚打断,菍公主脸上的伤布都被她的歇斯底里扯松了不少。 “公主还是莫喊了,反正外头也听不见,倒不如护着些嗓子,姣好面容已毁,再失了声,这日后可如何过活,公主莫不是忘了,我乃强者之徒,这身上十重的重冰魄功法,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应儿,这房内我早布了结界,同公主闲话完,自收了离开。” 菍公主紧盯着蔡雯奚的目光不变,这回是气的发抖,满腔怒意给了她勇气,脑子一热,什么都不想了,紧咬了银牙身子一弹往蔡雯奚这边扑,手掌成爪,尖利指甲直奔着蔡雯奚的脸。 清脆的结冰声。 床榻边突然冒出一堵冰墙,菍公主脑门儿正撞上,砰一声,光听着都疼,撞的躺回去,竟还不放弃,再度爬起,细皮嫩肉的手攥成一小小拳头,一拳一拳来锤,指头上慢慢多了红色,鲜血印去了冰墙之上。 菍公主好似忘了疼一般,蔡雯奚也不管,更觉着看菍公主发怒狂躁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静静揉着杂茸乖乖软乎乎的毛发,冷冷开口,也不管菍公主能否听进去,毕竟还得去寻鲜于斐,还是莫要同她耗费太多时间的好。 “方才我说了,公主买·凶·杀·人,更还接连两次,我知道了能作何想法,自然是报仇了,邦交使有差事在身,不能亲自报仇,我同邦交使青梅竹马,如此情分,能够帮得,公主还该谢谢我,公主欲将邦交使杀了,我却只是毁了公主一张脸,公主已是占了莫大的便宜。” 一席话说完,菍公主也不见冷静,只是累了些,动作渐缓,蔡雯奚脸上更冷,突收了内力,拦在菍公主眼前的冰墙瞬间消失,向前砸去的拳头突然扑了空,整个身子因为惯性一起扑了出来。 蔡雯奚突然起身,杂茸乖乖轻盈落地,那葱白的手一把掐上了菍公主脖子,眸中杀意渐起,手上力道慢慢加大。 眼看着菍公主翻白眼儿,耳听着她呼吸艰难,感受着她扒拉着自己的双手越发没了力气,僵硬面目突然一松,一把将人甩去床榻里侧,冷眼看菍公主虚弱趴着,咳嗽不停。 “菍公主,大皇子妃!我倒想问问你,你可当的起这公主王妃之名!你扪心自问,邦交使这一直以来可有得罪过你,找鹤轩尽职尽责的当差,却叫你当做下人一般呼来喝去,叫你记恨下,也是为着帮我求取清草。 你们二人的梁子我不甚清楚,但以我对赵兄的了解,他必然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而你却干脆买·凶·杀·人,偷药毒害,派遣赏金杀手两度去刺杀赵兄,还偷了鲜于斐的毒药摸去赵兄的水壶盖子上以来毒害。 从来只以为你刁蛮任性,却是不知你还有这般毒辣手段,幸得赵兄被救回,若赵兄未救回,你的下场又岂会只是毁了一张脸这般简单。” 狠狠来说,蔡雯奚这一掐倒是有点儿效果,将人掐清醒了,好不容易止住咳,一双眼通红含着泪光,不知道是咳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看着蔡雯奚的眼神儿不比先前锋利,虚弱开口。 “本宫是买通了赏金杀手欲杀邦交使,本宫敢作敢当,他既敢来威胁本宫,强抢清草,本宫便敢杀他!但,本宫并未派人下毒害他,你莫要将这莫须有的事情往本宫头上扣!” 缠在鼻子上的伤布松的更大了一些,全要将菍公主鼻口遮住的架势,露出了一点面目,深红口子明显。 蔡雯奚眼中起了疑惑,微蹙眉头盯上了菍公主双眼,有些不信的来问,不是你差人去偷鲜于斐炼出的毒药,而后摸去了赵兄水壶盖子上吗?赵兄这段时日便只同你结过梁子,不是你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