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龄鸢篇 第五十一章 警告
“哎呦,光与妹妹唠些旁的,将正事忘了,奚儿前几日结识了一腐氾姑娘,这姑娘大方,带了不少腐氾特产来,与刘妹妹提了此事,欲给她分些,不想她见了害怕的紧,说什么也不要,今儿个带来给妹妹瞧瞧,若妹妹受得住,再随姐姐去库里挑些。” 说着抬手让丫鬟将手中盒子掀开,朱侧夫人好奇着,腐氾的物件她还从来未见过,探头往盒中瞧,面色突变,大叫了一声,叫丫鬟快些拿开。 常世漪笑着安抚,忙解释着这蝎子已死了,让她不必害怕,看朱侧夫人怯生生睁了眼,再三确认,这才松了口气。 “妹妹还未瞧过腐氾的物件,不想这特产竟是蝎子,可是失态了,姐姐见谅。” 常世漪看其笑容扯的勉强,不让丫鬟将盒子盖上,反倒摊开帕子将蝎子放于帕中,让朱侧夫人更惊,身子向后挪了不少。 “妹妹莫怕,那腐氾姑娘带来的还不止这蝎子,什么草呀,花的,毒蛇蜈蚣更是不少,瞧着是怕人,但姐姐听了那姑娘的解释,发现皆是好东西,这蝎子入了药,说是可解毒,止痛通络,问了府上大夫也是同话,妹妹可要些,改日做了汤药来喝?” 朱侧夫人直直盯着常世漪手中蝎子,瞧那眸子都发愣,看来还是怕的紧,连连摇头说着不必,此等好东西还是留给老爷和府中孩子吧。 常世漪笑意更深,不再吓她,终于将这蝎子收了起来。 “妹妹无需,姐姐也不拿出来了,这些都收在库中,妹妹何时需要了,再去库中取就是,不过妹妹害怕也是常理,这到底是毒物,姐姐刚得见这腐氾特产为此类时,也是吓了一跳。” 朱侧夫人见这大黑亮的蝎子终于消失在眼底,恢复了一丝镇定,附和着,咽茶压惊。 “姐姐听说这蝎子毒性不小,不小心被蛰了可要快些瞧大夫,晚些便没了命,亦是引得姐姐感叹,这小小蝎子都能如此快速的了解了他人性命,咱们在这世家之中,和朝臣打交道,听皇上差遣吩咐,若是一时混了头,做错了事,那命没的更快,死了自己还不够,更是要将亲人友人亦拖下水,一起走了这黄泉路,可是艰难。” 朱侧夫人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有了别的思量,犹豫应是,并不与常世漪对视,常世漪微笑,继续自己的“警告”。 “所以我们姐妹可要互相依靠,出了何事姐妹几个商量商量,做了错事及时止损莫要酿成大祸,如此我们建峰府才能长长久久,咱们府内人才能平平安安。” 朱侧夫人抬眼对上常世漪视线,轻声应是,不知心中计量可还如初,看常世漪突想起什么,再次开口嘱咐。 “对了妹妹,府中孩子听说了腐氾特产为此等物件,对于此类毒物好似也上心了,妹妹想着告诫圆儿,可别抓了毒物来玩,妹妹也是小心些,万一草丛中钻了毒物,咬了蛰了妹妹,可是不好,为了膝下圆儿也要好好活着呀,圆儿可还未及笄呢。” 蔡建忠兄弟五个,两嫡三庶,姐妹更是不少,早早都嫁了,有两个兄弟今日当职,此刻只亲长兄与一庶弟在府中,一上午杂七杂八唠了些,不过话题总绕在朝政上,看蔡雯信与兄弟们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突觉得艰难,都是至亲兄弟,现今来往竟也会觉得尴尬。 蔡建忠大哥的夫人浅笑走进屋中,生的温柔,打趣他们说话间都忘了时辰,传了午膳进来,食不言寝不语,这席间安静着,让他更不好开口长兄二子与朱家人来往的事。 上茅厕的功夫与蔡雯信打了个照面,小辈还是交给小辈吧,跑来说教兄长的儿子,纵是一家人这嘴也不好张呀。 回了屋内,与兄弟开怀笑着说话,偷看着蔡雯信与兄长的二子聊起来,过了片刻请示去比试弓箭,稍松了一口气,熟络了便好说话了。 羽箭咻的一声钉在靶子上,蔡雯信正中红心,堂弟看着又是差一点正中的箭靶,稍失落,称赞蔡雯信的笑脸也不太自然。 “堂兄好箭术,堂弟差的还远,竟大胆与堂兄一同比试,叫堂兄见笑了。” 蔡雯信放下了弓,抬手一掌拍直其微弓的脊背,让其抬头直视着他。 “莫要失落气馁,堂堂七尺男儿,这脊背可要无时无刻不挺直着,要不可叫人瞧不起,堂兄看你这箭术已是十分优秀了,再勤练个几日便能将我比下去,哪里大胆。” 蔡雯信挺着胸膛,嘴边似有似无的笑意,落在堂弟眼中,真是人如其名,那般自信。 将视线挪回靶上,张口二字,再来,再度搭弓射箭,堂弟眼中闪烁,不知可是被那男子气概吸引,备受鼓舞,将弓弦拉满,狠狠射出一箭。 “你我乃是兄弟,独辟了院府,我们也皆是姓蔡,荣辱一体,从前各自忙着,相互疏远了,但这血脉仍相连,日后你也会入了朝堂,看到错综复杂的局势,说不准还会被他人蛊惑、陷害,但你记住一点便会相安,你身后有整个蔡氏撑着,头顶有父兄顶着,擦亮眼睛,辨明敌友,莫听信了挑拨话语,信族人,信你自己。” 蔡雯信铿锵有力的话随着弓弦余震的声音传入耳中,看那羽箭扎入红心,也扎碎了心中某些东西。 建峰府内,蔡雯奚还是与凌瞬在院中练武,怕扯了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的伤口,与凌瞬慢悠悠对打着,路过院门口的下人瞧了,都觉得惊奇,驻足往院里探头,好奇他们可是在练何新功法。 蔡雯馨这边刚回府,喝茶歇过后不自觉的来了古筝前,抬手拨起来,想着今日得见的,朱齐昌夫人生前跟在身边的老妈子,心思不在筝上,越弹越不着调。 “这个~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奴也不太打准了,只依稀记着,夫人当时是水肿胀满在服药,但是这药用着用着,这病未好反坏,最后回天乏术,没了性命,叫大夫来诊也未诊出个所以然,老奴记着,老爷那时还欲将开方子给夫人的大夫状告衙门,但旁的大夫都说那大夫的方子并无问题,也无疾而终了。” 脑中反复着那老妈子的话,终于收手抚平了筝弦。 “汲蓝,去查查朱夫人病重时是哪位大夫为其诊治的,最好能带来府中问话,再将有人查探朱夫人当年之死的事儿透露给朱羽璇,探探她是何反应。” 峨眉微皱,心中犯着嘀咕,这朱夫人与那嫡女,说不准真是朱羽璇所害,听了汲青上前禀报,朱家四少爷朱修筠前来拜见,眨眼换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