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龄鸢篇 第五十七章 醉酒
皇帝笑得开怀,别国皇室听了晖顒的寿礼一时面色变换,但殿内到底更加欢腾了··· 蔡雯奚喝的开怀,未注意到斜对角赵鹤轩担忧的目光,也未听到祝寿已轮到她父亲了,蔡雯馨也不知注视着哪里,要是发现自己妹妹在如此场合一杯接一杯,早拦了。 “建峰将军有心啦,龄鸢得蔡氏世代守护,朕自是高枕无忧,不惧来犯,听说~凌瞬大人收了建峰将军的小女为徒,可是叫朕好奇,不知今日可一同来了?” 蔡建忠恭祝之后,没想到皇上对蔡雯奚感兴趣,心中念着她可别当是府里出了差错,扭头来叫,看蔡雯奚喝的面色潮红,一颗心凉了半截。 勉强笑着叫了两声,看蔡雯奚扭过来一张迷糊的脸,慢悠悠站起,整颗心都凉了下来,霎时换了脸色,转身对着皇上拱手请罪,说着小女不胜酒力,殿前失仪还请皇上见谅。 殿中人目光一时都聚了过来,不少家眷掩面议论,更有官员,脸上笑容夹着一丝嘲讽,常涵潇坐于对面微惊蔡雯奚今儿个怎失了分寸,蔡氏之人盯着那道轻微摇晃的身影脸色皆是不太好看。 蔡雯奚还是头回喝醉,浑身无力,直想睡觉,一双眼睛咔吧咔吧看周围人脸色不太对劲,扭头看向同样站立的父亲,那模样不像高兴祝寿呀,一丝理智在脑中闪过,这是皇上寿宴,皇室后妃大臣都在的地方!完了! 立刻抓住这一丝理智,动了手指狠拍了一下腰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一张脸皱在一起。 嚯!清醒了。 皇上嘿嘿笑着,说无事,今日寿宴不计较那些,蔡雯奚立刻接住话茬,扬起笑脸行礼道。 “臣女得见龙颜,喜不自胜,惊于天子气魄,不得言语,皇上勤勉为政、爱民如子,龄鸢上下皆受龙恩汇泽,无需祝词,臣女自信皇上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蔡雯奚将头埋着,不敢看皇帝什么表情,她没想着自己会被皇上提起,什么都未准备,此刻临时抱佛脚胡编一通,也不知能否糊弄过去。 听上首皇帝哈哈笑了起来,心中稍松,蔡氏之人也缓和了面目。 “哈哈哈,怪不得凌瞬大人收了将军的小女为徒,醉酒之下还能说出此番,确有过人之处,将头抬起,让朕好好瞧瞧。” 蔡雯奚本松下的心口又紧了起来,这话听着总觉得有些别的意图,摆出完美假笑与皇上对上,视线之内的朱菱妃,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呀。 “长相竟也如此出众,将军夫人可是生了个宝贝呀~不知唤做何名,年岁几许,可有了意中人?” 皇上含笑看着蔡雯奚,悠悠来问,倒像个媒婆,旁人却不能淡定,先前还一副看客模样,此刻臀下却像生了火,坐立难安,眼珠子在皇上与蔡雯奚身上来回跳着,她们皆是知晓今日寿宴皇上要为太子与一众皇子指婚的,此刻问了蔡雯奚有无意中人,这不就是指婚的兆头! 旁人能猜到的,蔡雯奚自然猜得到,垂目回话。 “臣女唤做雯奚,年方二十,并无意中人。” 说到这里,殿内明显比方才躁动了一些,不少小姐扭着身子,轻轻咳嗽,看向蔡雯奚的眸子更为尖利,赵鹤轩也有些坐不住,猛灌了两口酒,不过听了蔡雯奚后半句,一切又重归平静。 “不过臣女现下一心侍奉父亲母亲,并无嫁人之意,而且臣女的姐姐仍待字闺中,更无妹妹越了姐姐嫁人的道理。” 蔡雯馨听了自己,起身向皇上行礼,一颦一笑乃美人之姿,端庄大方,谈吐过人,亦得了皇上赏识,引得皇帝夸赞,建峰将军与夫人福气满天。 嘻嘻哈哈终于将这篇翻过去了,贺寿接龙继续,蔡雯奚坐回椅上歇着,疼痛拽回来的那点清醒早消散了,脑中又浑起来,就听撤下去、醒酒汤几字,两眼一合,不省人事。 蔡雯奚睡得香,其余人闹得欢, 方才皇帝询问蔡雯奚那一出,可叫这些小姐提心吊胆,怕皇上再瞧上了那个,急切起来,到了自家这块纷纷献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为皇上祝寿,将歌姬舞姬都挤到了外边。 琴棋书画,轻歌曼舞,一个个准备万全,让人目不暇接,皇上看的开怀,由身旁朱菱妃服侍着吃喝,更是美哉,只是那眸中少点儿为皇子挑选皇妃的意思,高殿之上的皇亲国戚也兴致缺缺,闲下才瞅一眼,使得众小姐赢了中殿、低殿众少爷的鼓掌喝彩之时反倒心中不适,得了众多赞叹的自己,皇室竟都不瞧一眼,也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赵鹤轩坐回了座位,一双深邃的眸子又望向了斜对角,寿宴上的酒乃陈年佳酿,十分醉人,他不过喝了一小壶便有些昏头,趁着理智还在,赶紧出去转了一圈醒酒,回来看蔡雯奚还睡着,也是无奈,换了茶来饮,一眼瞧见对面朱修筠与众人反着脑袋,顺着他的视线,面色冷峻,不知他看的是蔡雯馨还是蔡雯奚。 手上力气重了些,指尖茶盖被捏个粉碎,好在殿内嘈杂着,无人注意,叫宫人换一杯来,看着被碎片刺破的指上皮肉,随手掏出一条帕子先缠上。 赵鹤轩的二姐坐在他旁边,与身旁姐妹聊完转头回来喝茶,随意一瞥便瞧见赵鹤轩粗鲁的缠着自己的手指,伸手一把拽了过来。 “指头怎么了?怎流血了?这样随意包扎怎么能好,你的随从可有备下伤药?” 赵鹤轩的二姐可是个暴躁的,紧皱眉头直接把他缠的差不多的帕子拆了,不理赵鹤轩,抬头向候在后头的禹中瞪眼,伸手要伤药,将禹中吓的一愣,接过伤药便是倒,听赵鹤轩冒出一个字,直接就是俩字,闭嘴! 展开帕子好好叠,准备来缠,咦?了一声,有些疑惑。 “这个帕子?不是你的吧?这应是女子的帕子吧。” 赵鹤轩听言面色不变,淡漠回答,方才出去醒酒碰上一小姐,忘了是哪家的了,她硬塞过来的,和这帕子一起还有个荷包,说了什么,但我有些醉酒,未听清,还没等问她,那小姐就疾步走了。 说完又将荷包掏出来放在桌上,引的他二姐叹息,将手中帕子叠好摞在了荷包上,又瞪向禹中跟他要包裹的伤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