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男人笑容灿烂,“我最初选择的对象,是沈长风。他心狠手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可是他的心太软了,软到不肯按照我的要求杀掉谢锦词。他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杀,我又怎么能奢望他为我屠尽大戎天下?所以,我放弃了他。 “而你,身上流着大梁皇族的血,身份丝毫不比沈长风差,你的仇恨,你所肩负的责任,也丝毫不比沈长风少。傅听寒,凤凰非涅槃不得重生,我斩断你的一切挂念,我要逼着你去大梁。” 雪渐渐大了。 傅听寒突然笑了,“如果我强大了,你知道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杀我。” “对,杀你!” “那很好。”姜束微笑,“但是,杀我所需要的强大,是你远远想象不到的强大。而那,也正是我期望你能达到的高度。” 傅听寒拭去脸上斑驳泪痕,侧脸轮廓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冷漠。 他笔直起身,抬步往前走,似是喃喃自语,“我会强大的。” 姜束欣赏着他的背影。 十九岁的少年,坚韧又决绝。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他笑容恰似和煦春风,恭敬地朝他背影拱手,“不久之后,我会带九皇子殿下前往大梁。在那之前,殿下还需要一件足以在大梁朝堂中立足的功绩。殿下敢不敢杀人?” 傅听寒步履微顿,声音冷漠:“你敢做的事,我都敢做。” 他头也没回地离开。 姜束低声:“希望杀那些人时,殿下不要后悔今夜所言才好。” …… 谢锦词、沈长风和陆景淮踏雪而归。 三人玩得十分尽兴,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身子暖和和的,大雪扑面而来,却半点儿也不觉得冷。 刚踏进长安巷,三人同时顿足。 谢锦词蹙眉,“有血腥味儿。” 陆景淮轻声,“难道巷子里有人受了伤?” 沈长风蹲下来,轻轻拨开青石板砖上的积雪。 他拨得小心翼翼,虽然已经找不到血渍,但可以通过血腥气的浓郁判断那人是什么时候路过这里的。 他又往前观察了会儿,终于确定了时间,“两刻钟以前,有个受了重伤的人路过这里。” 他抬眸,忽然迅速朝沈府奔去。 谢锦词紧跟着他。 来到屋檐下,借着风灯的光,她看见沈府的大门上,有一道长长的模糊血迹。 沈长风把值夜的门房揪了出来,“两刻钟以前,谁来过这里?” 门房战战兢兢,“回四公子话,有个穿着破烂的少年,说来找您,我说您不在,他又说找五小姐,我说五小姐也不在,就关了门……” “他可有自报姓名?长得又是什么模样?”谢锦词问道。 门房挠挠头,“小的见他浑身脏兮兮的,料想应是三教九流之人,恐怕会给四公子和五小姐惹来麻烦,就没问他是谁。至于长相嘛,光太暗,大概是个还算清秀的少年吧!” 见面前的主子们紧盯着自己,门房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那少年的眼睛……和四公子生得很像!” 沈长风挥手把门房赶走,不安地捏了捏眉心,“恐怕是傅听寒。” “傅公子受伤了?” 谢锦词十分担忧,“可他又没有仇家,谁会对他动手呢?” 她望向大门上的模糊血渍,脑海中闪过画面: 风雪呼啸,灯笼光火极为模糊。 那个年轻的老板孤零零靠坐在大门外,眼睛里盛着的,应当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和孤独。 这幅画面在她脑海中相当清晰,仿佛真实发生过。 但谢锦词想不明白,傅听寒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哀伤的神情。 沈长风的面色有些阴沉,“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视了……” 陆景淮没好气,“狗屁不对劲,我觉得傅听寒就是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债才跑到这里,大概是上门问你们借银子的!” 他自觉自己分析得滴水不漏,而且比沈长风还要早一步分析出真相,简直太机智了! 他咳嗽一声,得意地等待那两人的夸奖。 可惜那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压根儿就没注意他! 他泄气地蹲下来,捡起一根小树枝在雪地里画圈圈。 还没画几个,就被沈长风夺了小树枝。 青衣温润的少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在第一个圆圈里写上“内鬼”两个字,“谢锦词,咱们来分析分析这个局。” 谢锦词在他身边蹲下,看见他在第二个圆圈里写上了“梁国”二字。 第三个圆圈,他写上了“行刺的黑衣人”。 第四个圆圈,是傅听寒的名字。 谢锦词嗓音清脆:“太子身边有内鬼,这个内鬼与梁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把有关太子的情报,全部出卖给了梁人。” 沈长风在“内鬼”和“梁国”之间,连上一条线,继续为她补充: “傅听寒的父亲是梁国人,原本平平安安过日子的他,却在今夜被人追杀……不,不是追杀。更大的可能,是被人胁迫。那么,胁迫他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胁迫他?” 他在“傅听寒”和“梁国”之间连上一条线。 雪地支离破碎,因为缺少关键信息,而无法组成完整的局。 陆景淮望着陷入沉思的两人,暗道自己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为了显示自己和他们一样聪明,他得说点儿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说到梁人,我就想起了今夜刺杀太子的死士,他们竟然自己毒死了自己!不过领头的那个,大概是因为体质异常彪悍,所以才能撑到最后。说到撑到最后,我就想起了大梁皇族,传说他们体质强悍,寻常毒物根本对他们起不了作用,真是天资异禀啊……” 他还在叽叽呱呱。 沈长风脑海中却快速闪过什么,突然问道:“惊雪,大梁皇廷有谁闭门不出?” 抱剑坐在屋檐上的黑衣少女,看了眼谢锦词,开口回答:“最近两个月,梁国大皇子称病在床,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朝臣眼中。” 沈长风勾唇,把“黑衣人”抹去,写上了“梁国大皇子”五个字。 谢锦词托腮,“也就是说,秦大人杀的,是梁国大皇子……” 谜团一个个解开,沈长风理了理思绪,“现在还剩下三个问题,第一,太子身边的内鬼是谁?第二,给黑衣人下毒的人是谁?第三,胁迫傅听寒的人又是谁?” 谢锦词仍旧在想梁国大皇子。 他就死在她脚边,死前的眼神是那么不甘心…… 他是不甘心刺杀行动失败吗? 当时所有黑衣人都中毒暴毙,梁国皇子死死盯着太子的方向,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铆足力气冲过去,看似是诛杀太子,但果真如此吗? 太子身后站着的,是秦大人。 而结果,恰是秦大人杀了大皇子。 难道…… 梁国皇子当时想杀的人根本就不是太子,而是秦大人?! 可是秦大人与他有什么仇恨呢? 沈长风忽然斩钉截铁,“如果内鬼是秦妄,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谢锦词悚然。 是啊,如果太子身边的内鬼是秦妄,那么他轻而易举就能把太子的消息透露出去,也有机会给梁国皇子和那群死士下毒。 他害怕梁国皇子被擒后把他供出来,所以先一步诛杀梁国皇子! 但她还是有点困惑,“既然秦大人效忠的是梁国,那他杀梁国皇子算怎么回事?” 沈长风扔掉树枝,桃花眼里满是寒意,“梁国大皇子手下应该已经形成一批固定的幕僚,对他而言,这样的大皇子并不好操纵。而傅听寒什么都没有,再加上少年心性,所以他操纵起来易如反掌。” “不是,” 陆景淮在旁边抓耳挠腮,“秦妄好歹是大戎官员吧?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怎么突然就反了?!” 沈长风看白痴般看他一眼,“秦妄在北方当的是巡逻御史,在南方当的是江南转运使,这两个职位,几乎涉及了大戎所有的山水城镇,如果他想借此绘制大戎地貌舆图和军事布防图,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陆二,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有一个!” 陆景淮气闷,躲到旁边画圈圈去了。 谢锦词仍旧不解,“这一点能说得通,可是傅公子呢?傅公子做错了什么,要被秦大人胁迫?” 沈长风在雪地里写上“姜束”两个大字,又很快划去。 他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如果傅听寒是梁国的皇子,你说对秦妄而言,他有没有利用价值?” 可是现在看来咱们毕竟不是同路人了,我也已找到更好的合作伙伴。 当初凌恒院里,姜束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彼时沈长风尚不能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想来,终于明白。 他放弃帮助他沈长风去走那条登顶之路,转而选择了傅听寒。 谢锦词呆呆地看着雪地里被划去的名字。 秦妄,不叫秦妄,而是姜束! 他,到底是什么人? 沈长风在傅听寒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 如果对姜束而言,帮助他和帮助傅听寒并没有区别,那就证明他的目的不在夺取权力上。 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雪地上再度出现问号。 风灯摇曳,大雪还在纷飞飘零。 沈长风做了个决定,“陆二,你现在和谢锦词去天香坊瑢韵轩,能找到傅听寒最好,找不到,就问问邻居那间店铺最近发生了什么。” 谢锦词看着他,“那你呢?” “我去找姜束。” 【《锦绣青梅》】之181解谜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莺诉】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锦绣青梅》】之181解谜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锦绣青梅》之181解谜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莺诉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锦绣青梅》之181解谜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布衣男人笑容灿烂,“我最初选择的对象,是沈长风。他心狠手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可是他的心太软了,软到不肯按照我的要求杀掉谢锦词。他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杀,我又怎么能奢望他为我屠尽大戎天下?所以,我放弃了他。 “而你,身上流着大梁皇族的血,身份丝毫不比沈长风差,你的仇恨,你所肩负的责任,也丝毫不比沈长风少。傅听寒,凤凰非涅槃不得重生,我斩断你的一切挂念,我要逼着你去大梁。” 雪渐渐大了。 傅听寒突然笑了,“如果我强大了,你知道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杀我。” “对,杀你!” “那很好。”姜束微笑,“但是,杀我所需要的强大,是你远远想象不到的强大。而那,也正是我期望你能达到的高度。” 傅听寒拭去脸上斑驳泪痕,侧脸轮廓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冷漠。 他笔直起身,抬步往前走,似是喃喃自语,“我会强大的。” 姜束欣赏着他的背影。 十九岁的少年,坚韧又决绝。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他笑容恰似和煦春风,恭敬地朝他背影拱手,“不久之后,我会带九皇子殿下前往大梁。在那之前,殿下还需要一件足以在大梁朝堂中立足的功绩。殿下敢不敢杀人?” 傅听寒步履微顿,声音冷漠:“你敢做的事,我都敢做。” 他头也没回地离开。 姜束低声:“希望杀那些人时,殿下不要后悔今夜所言才好。” …… 谢锦词、沈长风和陆景淮踏雪而归。 三人玩得十分尽兴,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身子暖和和的,大雪扑面而来,却半点儿也不觉得冷。 刚踏进长安巷,三人同时顿足。 谢锦词蹙眉,“有血腥味儿。” 陆景淮轻声,“难道巷子里有人受了伤?” 沈长风蹲下来,轻轻拨开青石板砖上的积雪。 他拨得小心翼翼,虽然已经找不到血渍,但可以通过血腥气的浓郁判断那人是什么时候路过这里的。 他又往前观察了会儿,终于确定了时间,“两刻钟以前,有个受了重伤的人路过这里。” 他抬眸,忽然迅速朝沈府奔去。 谢锦词紧跟着他。 来到屋檐下,借着风灯的光,她看见沈府的大门上,有一道长长的模糊血迹。 沈长风把值夜的门房揪了出来,“两刻钟以前,谁来过这里?” 门房战战兢兢,“回四公子话,有个穿着破烂的少年,说来找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