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府门被重重合上,李展胆子小,火急火燎地策马想逃,巨大的双刺枪戟却擦着他脑门儿飞过! 李展吓得滚落马背,急忙道:“快,快给我擒住反贼!” 话音未落,沈长风一掠而来! 手起刀落! 他杀人如同切瓜,堂堂地方大员,直接被削了脑袋! 厮杀的众人屏息凝神,在这一刻忘了呼吸。 沈长风提着那颗脑袋,慢悠悠走到宁家门口,“今日,我要进这道门去找我女人。谁敢拦我,就是这个下场。” 他面无表情地把那颗脑袋扔到地上。 血淋淋的。 浔水帮的男人们大部分都是土匪、水贼出身,早就看不惯官府,立即跟着起哄,叫嚣着去抬撞木,打算把宁家府门撞开! 陆景淮横刀立马,表情有一瞬间迟疑。 他帮沈长风,是为了救谢锦词。 可这厮说反就反…… 他怎么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呢? 宁府门前发生的惨事,迅速传遍整座临安城。 所有人都在议论沈长风和陆景淮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今正准备逼着静夫人把沈家的姑娘交出来。 沈家阴云密布,幸好郭夫人在这种事上不算愚蠢,愣是对江老太太瞒下了。 城郊草庐,钱文慕正在梅花树下煮酒。 宽大儒衫雪白干净,他望一眼宁府的方向,笑容无奈又慈蔼。 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他很期待。 日渐西斜。 沈长风一派的势力和宁家的护卫们还在僵持。 谢锦词待在千相塔顶层,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侍婢送上来的药膳她不喜欢,就亲自蒸了几个馒头,因为添了鸡蛋、牛乳和细糖,吃起来非常松软可口。 宁在野也尝了一个。 他点点头,“很好吃,沈长风将来一定很有福气。” 谢锦词没去深思他的话,与他一道坐在窗边吹风。 月牙儿从云层后露了脸。 漫天星辰,璀璨如银。 宁在野笑道:“我曾跟你说,我有很多很多朋友。你看,这满天星辰,也是我的朋友。” “星辰?” “是啊。星辰都是有生命的,它们每晚组成不同图案以供我推演,它们把天底下发生的趣事全告诉了我,不是我的朋友又是什么?” 谢锦词沉默。 天底下,把星辰当成朋友的,恐怕只有宁在野一人。 “谢锦词,我守了十几年的星辰。对我而言,此生里能够守着它们就很幸福了。我娘想要的东西太多,结局只能是堕入深渊,我拉不住她。” 谢锦词默默聆听。 “我从生下来就是个残废,我失去了双腿,上苍却赐给我道法推演的能力。谢锦词,我能看见星辰尽头的时光,你信不信?” 谢锦词其实不大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她觉得如果萧幼恩在这里,他们一定有说不完的话。 小姑娘干咳两声,“我……信吧。” 总觉得性格不稳定的人得随时哄着,万一一个弄不好他又开始吐血,静夫人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宁在野蹙眉,“你的眼睛里,对我没有信任。谢锦词,你用心去聆听,真的可以听见星辰的声音!” 谢锦词抬袖掩唇,尴尬地沉默片刻,只得道:“那我听听吧。” “得把眼睛闭上!” 宁在野凑过来,从旁边轻轻捂住她的眼睛。 他那么认真,谢锦词觉得自己再打马虎眼就过不去了。 耳边传来的是高空的呼啸风声。 “江南很小,天下很大。可是比天下更大的,是浩渺天穹。谢锦词,无数星辰都在说话,你听见了没?” 谢锦词努力去感受,渐渐地,占据视野的黑暗里慢慢浮现出一粒星辰。 她试图去追逐星辰,却看见更多的星辰亮起。 它们宛如漂浮的灵魂,轻声碎语,诉说着天下间所有事。 “那个女孩儿在窥视我们……” “她在窥视我们……” “可怜的小女孩儿,那么小就没了爹娘……” “被人占了身份,真可怜……” “欺骗的爱,要怎么原谅呢……” 浩渺如云烟的窃窃私语,在耳边反复回响。 谢锦词惶然四顾,想要找出说话的星辰,但触目所及都是星光,她什么也找不到。 千相塔在黑夜中散发出微弱光芒,如同连接天地的罗盘,把天下的讯息汇聚到谢锦词的脑海。 宁在野慢慢松开手,有些好奇,“你听见什么了?” 谢锦词睁开眼。 万千星辰从她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她细声:“一些……往事。” 云淡风轻地说着,笼在宽袖里的手,却死死揪住裙摆,浑身更是忍不住颤抖。 脑海中有无数线索交汇在一起。 她的过往,是她所想那般吗? 临安城灯火如游龙。 千相塔上,宁在野正提笔写字。 纯净温雅的侧颜,与白日里疯狂推演的男人,与囚禁无辜百姓的疯子完全沾不上边。 谢锦词借着灯火与星光,小心翼翼把他送她的白纸凤凰贴到窗上。 宁在野蘸了蘸墨,“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剪很多很多凤凰。” 谢锦词笑了笑,“好啊。” 女孩儿眉眼弯弯,却一点也不甜。 徘徊在眼底的,是浓浓的黯然。 宁在野笔尖顿住,“你不开心?” 谢锦词把白纸凤凰抚平,“没有人能够一直开开心心。被囚禁在这里,我已经很不开心,再加上……” 她没往下说。 一滴墨珠从笔尖滚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深色痕迹。 宁在野忽然搁笔,“咱们来玩游戏。” 他用白纸剪了很多士兵,“我以前无聊时就用士兵排演阵法,谢锦词,你读过很多书,一定知道兵法布阵。咱们来玩两军对垒的游戏,看谁能赢好不好?” 长夜难熬,谢锦词怏怏应了声好。 府衙外。 一州府兵已经召集齐全,火把逶迤不见尽头,随时准备出发捉拿沈长风。 沈廷洵端坐府衙,面无表情地把玩一枚金钗,迟迟不肯下令。 下面官员摸不清他的心思,被迫跟着一起等候。 亲近宁家的官员皮笑肉不笑,“沈大人,圣上有旨,命你暂代知州。你弟弟诛杀朝廷命官,谋反之罪板上钉钉。你迟迟不肯发兵,是在等什么呢?难道,连你也有谋反之心?” 沈廷洵抬起眼帘,“本官坐镇一州,任何一个命令,都牵连甚广。谨慎行事,又有何不妥?” “可是你弟弟都带着浔水帮逼上宁家了,咱们还坐在这里喝茶,呵呵,怕是说不过去啊。如果宁家出事,皇后娘娘怪罪下来……这罪责,沈大人一力承担吗?” 大半官员纷纷附和。 沈廷洵把金钗收进宽袖。 已经拖不下去了。 早些时候他就派了人去搜集罪证,只要能找到通判李展的罪证,他就有本事把沈长风诛杀朝廷命官意图谋反的罪,给掰扯成为民除害。 也不知道那草包找到罪证没有…… 面容冷肃的男人,终于站起身,“去宁府。” 宁府门外,数十名浔水帮壮汉抬着巨大的撞木,把宁府大门撞得砰砰响。 只是宁府构造结实宛如堡垒,才叫他们一时半会儿攻不下。 静夫人坐在厅堂,花容月貌的脸几近扭曲,“说来说去都怪胡瑜,我都说了沈长风留不得,偏是不信!小小年纪就敢干出诛杀朝廷命官的事,等将来羽翼丰满还了得?!” 花烟捧来一盏热茶,“夫人别急,想来府衙那边已经召集了兵马,很快就能抓住沈长风。” 赵夫人根本没心思喝茶,“去,把谢锦词给我带来!” “可是公子很看重谢锦词,奴婢怕公子不肯放人。”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野,他凭什么不放人?难道谢锦词比我这个当娘的还重要?哼,如果他不放人,你们就直接把谢锦词抓过来!将来,他总会明白我的苦心!” 花烟只得照办。 手可摘星辰。 高耸入云的千相塔气势恢弘,塔顶一点灯火在寒夜中格外明亮温暖。 谢锦词看着自己面前溃不成军的纸人,“宁公子,你真的很厉害。” 擅推演、会兵法,如果现在是四国乱世,他一定能成为非常优秀的军师。 宁在野含笑收回纸人,“你刚刚的布阵有问题,如果我用火攻,你连一个兵都没法活。怎么样,再来一局?” 谢锦词托腮,沉默地望向夜穹。 她实在没有心思跟宁在野继续玩游戏。 她想出去,她想问问沈长风,事情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宁在野见她不开心,伸手拣了颗窝丝糖递到她唇边。 谢锦词避开他的手,接过窝丝糖放进嘴里。 糖汁在唇齿间溢开,甜丝丝的。 “谢锦词,糖甜不甜?” 谢锦词点点头。 宁在野也拣起一颗糖,认真地在灯火下端详,“日子有时候是很苦,但糖很甜。我特别难过时,就会吃一颗糖。” 他把糖块又放回盘子里。 谢锦词歪头,“你现在不吃糖,是不是代表你心情很好?” 宁在野眼如弯月,“有你陪我,我觉得很甜,所以不需要吃糖。” 谢锦词怔愣良久,才回报他一个笑容。 落在宁在野眼中,腼腆又可爱,比一百颗窝丝糖都要甜。 脑海中闪过什么,他忽然道:“你等等!” 他急匆匆提笔写字,很快就写完了三张纸条。 他把纸条分别放进三只锦囊,霸道地塞到谢锦词怀中,“你对我笑了三次,我赠你三只锦囊。” “锦囊?” 谢锦词茫然。 古时诸葛亮有锦囊妙计,如今宁在野也要玩那一招吗? 宁在野笑容神秘,“谢锦词,我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我可以推演历史。未来你将贵不可言,我送你三只保命锦囊,护你一生性命无忧。” 谢锦词捧着锦囊,眼神复杂。 她听萧幼恩称赞过,诸子百家,道家经义最是精深。 可通祸福,可卜乾坤。 虽然幼恩是个半吊子道家人,但宁在野却实打实有真本事。 她郑重地收好锦囊,“谢谢你。” 【《锦绣青梅》】之197星辰的声音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莺诉】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锦绣青梅》】之197星辰的声音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锦绣青梅》之197星辰的声音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莺诉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锦绣青梅》之197星辰的声音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打打闹闹,有时候甚至还骑到他头上欺负他!可她忘了,沈长风曾经是一个怎样残暴的人!她为什么会傻到去和疯子作对?!少女哆哆嗦嗦进了闺房。她坐到书案前,翻开女学的礼乐课本,却看见被她夹在书中的古银镂花面具。指尖轻轻抚过,她有些黯然。如果沈长风是沈长风,浮生君是浮生君,那该有多好……她忘不了衣展大赛上那人乘风而来的凌霜姿态,忘不了江陵夜市与那人隔着人海远远相望的一眼,更忘不了女学书房里与那人朝夕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少女望向菱花镜,怀念似的,...... 下三章预览:...族,静夫人却要灭我沈家……那么,就请先从我沈廷洵的尸体上踏过去!”长剑出鞘。静夫人把玩着寸长的丹蔻指甲,颇觉好笑,“想一个人守住沈家?怎么,莫非你以为我今夜是来虚张声势的?沈廷洵,我不止要你的命,我还要沈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来人,给我杀!”死士与护卫们瞬间出动!沈廷洵死死拦在大门前!他凭一己之力诛杀无数侵略者,血溅满身!偷袭者从侧面袭来,他的腿被砍伤,拄着长刀被迫单膝跪地!静夫人微笑,“放箭!”弓箭手拈弓搭箭,还没来得及放出去,...... 下四章预览:...宁公子是客,你喜甜还是喜辣?”宁在野柔柔望向谢锦词,“你点谢姑娘喜欢的就好。”陆景淮冷笑,“大老爷们儿半点主见没有可不行,快说你喜甜还是喜辣!”他那么凶,就像是在刑讯逼供。宁在野只得道:“在下自幼就身患重病,至今身体仍旧虚弱。大夫屡屡叮嘱,不得食辛辣。”沈长风点点头,招来小二,“给我们上麻辣豆腐、麻辣虾球、麻辣鸡翅、麻辣土豆丝、麻辣水煮鱼。”“沈长风,”谢锦词忍不住出声,“人家都说了不能吃辣。”宁在野笑意吟吟,“无妨。十几年不曾尝过辛辣,倒也很想试试究竟是何等滋味儿。”菜肴一一端上来。谢锦词要了一大碗温水,仔细替宁在野涮过水煮鱼上的辣椒,才把鱼片放进他碗里。沈长风嫉妒,“谢锦词,我也怕辣,给我也涮涮。”谢锦词没好气,“我倒是想把你放到浔江里涮涮!”“我不管,我也要吃涮过的水煮鱼。”“自己动手!”“腿疼……”谢锦词简直拿他没办法!她实在不想搭理他,就只低头吃菜。宁在野想了想,礼貌地为沈长风涮了一片鱼,夹到他碗里,“给。”态度无比真诚,神情十分善......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及待,年还没过完就匆匆南下。风家世子也来了……正好,也该把谢锦词的身世交代个清楚了。他不慌不忙地脱下鹤望兰大氅,微笑抬手,“请赐教。”宁家死士一拥而上!沈长风拔刀。陆景淮手持画戟与他后背相抵,“沈长风!”“嗯?”“虽然你我相斗长大,但生死面前能够交付后背的,却还是彼此。如果,如果将来你我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一定要继续守护词儿,好不好?!”沈长风纵身一跃!长刀凶狠地劈开一名死士的头颅,桃花眼含笑弯起,“好!”胡瑜撩袍落座。他看了眼巍然不动的钱文慕,薄唇轻勾,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他就猜到静夫人想杀沈长风,这趟主动请缨护送风家兄妹南下江南,也是为了保住他看中的狼崽子。他,要带沈长风一起去上京!他,要把这少年打磨成天底下最锋利的剑!……就在入云阁厮杀声震天时,陆府。卧在浴桶里的少女,慢慢睁开眼。侍女还在殷勤地添加热水,见她醒了,顿时惊喜不已,“谢姑娘可算醒了!府医说您身中寒毒,须得用热水药浴,才能缓过来!您饿不饿、渴不渴,奴婢...... 下七章预览:...始,他们之间就产生了一条割裂的深渊。谁也跨不过去。离开临安赶赴上京,其实是她最好的选择。风存微混迹风月场所太久,一眼就看穿了谢锦词的心思。他大笑着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左不过一个官家庶子,小妹啊,上京城里比他出身好、比他有权势的男人到处都是,哥哥能介绍一堆给你。天下很大,江南很小,我大司马府的姑娘,要嫁的必定是世间最好的男儿!”他没有世子的架子。说话是哥哥般的亲切。谢锦词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位从来不曾接触的兄长,眉眼弯弯地点了头,“哥哥,我不...... 下八章预览:...影,撑伞踏进沈府后院。宁摇星轻车熟路地来到陈语薇寝屋外,看见她挽着妇人发髻,正当窗刺绣。她趴在窗户上,“你在绣什么?”宁家大小姐,陈语薇自是认识,瞧见是她,笑道:“绣一只小肚兜。只是不知肚子里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因此有些发愁是绣蝴蝶图案好,还是绣小老虎好。摇星,进来坐吧,我让侍女拿花糕给你吃。”她去年诞下男婴,郭夫人再不提给沈廷砚纳妾一事,夫妻二人照旧相敬如宾,这不,又怀上了第三胎。宁摇星摇摇头。她的肤色很白,因此衬得瞳仁格外乌黑,“陈语薇,我很喜欢陆景从。”陈语薇愣了愣。“陆景从这次出征,我派出很多探子替我打听消息。你猜,他现在怎么着了?”女孩儿歪头娇笑,姿态无辜又单纯。陈语薇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见她笑容可爱,于是试探道:“他……是不是打了胜仗?”“哈哈哈!”宁摇星笑得越发灿烂,“陈语薇,他死啦!大哥哥死啦!他战死沙场,万箭穿心,他死啦!”绣花针刺进了陈语薇的手指。殷红血珠渗出,她却顾不得疼痛,只是茫然四顾。良久,她摇摇头,“不可能!他虽是个读书人,却也有一身好武艺……”...... 下九章预览:...... 下十章预览:...少女瞄了眼钱庄柜台,梨白还在排队,大约再过三个人就能轮到自己。她得赶紧把沈长风赶走,免得被他发现自己家欠钱庄那么多银子。多没面子的事呀!这么想着,少女难得温柔,“听闻朝廷会为每一届新科进士举办庆祝宴会,名为琼林宴。宴会上多有达官贵人带着千金前往,观看新科进士的风采,甚至从中挑选东床快婿。明日便是琼林宴,四哥哥不如早些回家养精蓄锐,万一被某位千金相中,也算鱼跃龙门。”沈长风掏了掏耳朵。越听越想杀人怎么办?他微笑着握住谢锦词的手,“妹妹也会去吗?上...... 本章提要沉重的府门被重重合上,李展胆子小,火急火燎地策马想逃,巨大的双刺枪戟却擦着他脑门儿飞过! 李展吓得滚落马背,急忙道:“快,快给我擒住反贼!” 话音未落,沈长风一掠而来! 手起刀落! 他杀人如同切瓜,堂堂地方大员,直接被削了脑袋! 厮杀的众人屏息凝神,在这一刻忘了呼吸。 沈长风提着那颗脑袋,慢悠悠走到宁家门口,“今日,我要进这道门去找我女人。谁敢拦我,就是这个下场。” 他面无表情地把那颗脑袋扔到地上。 血淋淋的。 浔水帮的男人们大部分都是土匪、水贼出身,早就看不惯官府,立即跟着起哄,叫嚣着去抬撞木,打算把宁家府门撞开! 陆景淮横刀立马,表情有一瞬间迟疑。 他帮沈长风,是为了救谢锦词。 可这厮说反就反…… 他怎么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呢? 宁府门前发生的惨事,迅速传遍整座临安城。 所有人都在议论沈长风和陆景淮冲冠一怒为红颜,如今正准备逼着静夫人把沈家的姑娘交出来。 沈家阴云密布,幸好郭夫人在这种事上不算愚蠢,愣是对江老太太瞒下了。 城郊草庐,钱文慕正在梅花树下煮酒。 宽大儒衫雪白干净,他望一眼宁府的方向,笑容无奈又慈蔼。 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他很期待。 日渐西斜。 沈长风一派的势力和宁家的护卫们还在僵持。 谢锦词待在千相塔顶层,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侍婢送上来的药膳她不喜欢,就亲自蒸了几个馒头,因为添了鸡蛋、牛乳和细糖,吃起来非常松软可口。 宁在野也尝了一个。 他点点头,“很好吃,沈长风将来一定很有福气。” 谢锦词没去深思他的话,与他一道坐在窗边吹风。 月牙儿从云层后露了脸。 漫天星辰,璀璨如银。 宁在野笑道:“我曾跟你说,我有很多很多朋友。你看,这满天星辰,也是我的朋友。” “星辰?” “是啊。星辰都是有生命的,它们每晚组成不同图案以供我推演,它们把天底下发生的趣事全告诉了我,不是我的朋友又是什么?” 谢锦词沉默。 天底下,把星辰当成朋友的,恐怕只有宁在野一人。 “谢锦词,我守了十几年的星辰。对我而言,此生里能够守着它们就很幸福了。我娘想要的东西太多,结局只能是堕入深渊,我拉不住她。” 谢锦词默默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