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繁华,灯辉旖旎。 谢锦词两只手拿满了糖葫芦,肚子里还装着三串。 她看了眼街边还在买糖葫芦的陆景淮,心里直叫苦。 选择下船,是因为她想看一看浮生君的故乡,又不是真的来吃糖葫芦的! 那厢陆景淮又买来三串,笑眯眯地塞进她手里,“词儿,你不是想吃江陵的糖葫芦吗,想吃就多吃点,等回了临安,可就吃不到了。前面好像还有不少卖糖葫芦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来!” 谢锦词刚要说自己吃不下了,少年已经跑远。 她盯着手里的糖葫芦,默默叹了口气。 好吧,她就不该说自己想吃糖葫芦的…… 小姑娘在街边等了会儿,不见陆景淮回来,不禁有些着急。 她和陆景淮都是头一回来江陵,人生地不熟的,陆景淮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她环顾四周,在抬眸瞬间,一眼望见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身形挺拔,脸上戴一方古银镂花面具,仅是站在那里,芝兰玉树般清皎。 竟是浮生君! 谢锦词从没想过会在这里遇上浮生君。 毕竟江陵这么大,而她又只在渡口附近歇息一晚,两人相遇的机会几近渺茫。 隔着人群,她与少年遥遥对视,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兔子,踢得她呼吸都乱了。 少年微微一笑,慵懒倚在墙壁上,朝她勾勾手指。 小姑娘眼眸晶亮。 浮生君没有忘记她! 手里的糖葫芦不知什么时候掉的,谢锦词无瑕顾及,小小的身影穿过人群,欢喜地奔到少年跟前。 “浮生君!” 她软软唤了声。 沈长风转身,把她抵在墙壁上。 骨节分明的手掌撑着墙,他把小姑娘圈禁在自己怀中,垂眸时,可见小姑娘白嫩娇软,鸦发间还藏着清幽淡雅的沉水香。 谢锦词扬起头。 黑亮的眼睛倒映出少年的姿容,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浮生君?” 沈长风眸色深沉。 那晚亲过小姑娘的脸蛋,他就一直惦记着。 他很想再亲一口,不,是再亲好几口。 可惜啊,太小了。 现在的谢锦词,还太小了啊。 他收回手,低低一笑,“小丫头,又见面了呢。” 与崇慕之人隔得这么近,谢锦词呼吸一滞。 白嫩的脸蛋,渐渐涨成绯红。 她退后半步,福了福身,结结巴巴道:“浮,浮,浮生君,我我我,我叫谢锦词。我非常,非常仰仰,仰仰仰慕您……” 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浮生君曾用她的名字作过诗,怎会不知道她叫什么? 平时她口齿很伶俐的,怎么一见到浮生君,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沈长风唇角轻勾。 他逼近一步。 谢锦词懵了,因为紧张,下意识再退一步。 沈长风又逼近。 小姑娘脊背撞上墙壁,呆呆仰起小脸,“浮浮浮生君……” 少年卷起她的发辫,饶有兴味,“小丫头,是不是很想我?” “我我我我我……” 谢锦词还没“我”出来句话,便听少年嗓音低沉撩人: “呵呵,虽是小结巴,但胜在容貌可爱,举止讨喜。只是啊,终究长大得慢了些。不过没关系,你慢慢长,我慢慢等。” 夜色下,他的眼眸格外温柔。 谢锦词靠着墙壁,呆呆站了许久,一颗心仍旧狂跳不止。 她甚至不知道浮生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分明有一肚子话要问,可见到人之后却又什么都忘了问。 不过, 浮生君又说了一次,他等她长大。 他的心意,她似乎并没有猜错。 半晌后,小姑娘捂住又红又烫的脸蛋,恨不得告诉全天下,她跟浮生君有一腿儿! 陆景淮拿着糖葫芦回来时,就看见谢锦词站在墙角,笑得又甜蜜又害羞。 少年一颗心怦怦直跳。 他红着脸把糖葫芦递给她。 这是他跑了十多条街,特意选了又选的糖葫芦。 每一颗山楂都又大又红,裹着金灿灿的糖皮儿,滋味肯定甜! 小姑娘欢喜接过,“陆哥哥,时辰不早了,咱们去找间客栈住下吧。” 陆景淮顿了顿,脸更红了。 他眼神飘忽不敢看她,支吾道:“好、好啊……” 天呐,这么快就要和词儿住一间房了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等拿到房间钥匙,陆景淮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多。 谢锦词要了两间房,此时人正在他隔壁,不知是否已经歇息。 春夜静谧。 少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词儿单独相处,他除了给她买了几串糖葫芦,好像什么也没有做。 没有花前月下畅谈人生理想,没有拉小手,就连心意也没有让她听见。 少年恼了自己许久,最后终于想通。 词儿才九岁,还是个小女孩,他要是真的告白,指不定会吓着她。 再等等吧。 起码,得先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她。 隔壁房间里,谢锦词也睡不着。 陆景淮是因为惆怅,而她是因为兴奋。 第一次见浮生君,就有一颗种子,不动声色埋在了她年幼的心底。 再次见面,她蓦然察觉,那颗种子已悄悄破土而出。 九岁的小姑娘,懵懂天真,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不染墨渍瑕疵。 她觉得,自己对浮生君的感情,好像不只是仰慕那么简单了。 翌日,谢锦词顶着黑眼圈起床,发现陆景淮眼下也是沉青一片。 两人的解释如出一辙,都说自己认床,突然换了个陌生地方睡觉,因此格外不适应。 再次登上大船,一路青峦如画。 谢锦词看着沿途美景,觉得自己的心胸都开阔了许多。 回到临安城,已是下午。 刚踏进漾荷院花厅,沈腾已经闻讯赶来。 他虎着脸,“好你个词儿,你跑出去这么久,连爹都不要了吗?!” “义父!” 小姑娘眉眼弯起,大步奔向他的怀抱。 沈腾佯装生气的脸,在她奔来时瞬间化作笑颜。 他把小姑娘抱起来,“如果不是浔水帮的人替你报平安,义父都要杀去恒阳了!怎么样,恒阳好不好玩?” 小姑娘欢喜地点点头,宝贝般捧出几件东西,“义父,这是女儿沿途给你买的礼物,有恒阳的甘露酿,江陵的贡茶,还有小泥人和玩偶!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沈腾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小词儿这么懂事,也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娶你过门。” “义父,我还小,不急着嫁人。” 男人笑了笑,“年幼是很好的事情,不必承担太多的责任,可以尽情地玩耍和学本领。义父已经帮你在女学报过名,你在家休息几日,就能去上学了。” “谢谢义父!” 看着自家女儿甜甜的笑颜,沈腾想起什么,又道:“再过三日,义父就要回琼川任职了,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祖母,当然,找你四哥也是一样,只是他如今去上京赴考了,恐怕三月中旬才能归家。” 谢锦词乖巧点头,没把沈长风放弃科考的事说出来。 “对了义父,我刚刚进漾荷院时,看见小厮把花圃挖了,义父是想在院子里种别的花吗?” 沈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话。 三日后,沈腾整装待发,郭夫人带着大房家眷出府相送。 沈冰雁抱着沈腾的手臂不停撒娇,余光带刺儿,瞥向乖巧站在一旁的谢锦词。 小姑娘眉眼含笑,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只在沈腾登上马车时,脆声道:“义父一路顺风!” 小厮正要挥鞭驾车,巷口慢悠悠踱进来一位少年。 青衣温润,朱砂色艳,不是沈长风又是谁? 谢锦词呆呆看着少年。 小哥哥不是去狄国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虽疑惑,更多的却是欢喜。 不论小哥哥这几天究竟去做了什么,但到底平安回来了呀! 沈府门前,一行人瞅着本该在上京备考,却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沈长风,神色各异。 沈腾掀帘下车,脸色极为难看。 沈长风朝他作揖,“父亲。” “随我去书房!” 沈腾盯他半晌,冷冷丢下一句话,大步迈入府门。 驾车的小厮看向郭夫人,弱弱道:“夫人,老爷今儿还去不去琼川?” 郭夫人没搭理,意味不明地睨了眼沈长风,抬脚跟进府中。 谢锦词忙凑到沈长风跟前,紧张兮兮地抬眸看他,“小哥哥!” “乖,我会和父亲解释清楚,你回漾荷院等我。” 少年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紧不慢地往书房而去。 鸿永院,书房里肃静得可怕。 沈腾得知沈长风没有上京赶考,气得吹胡子瞪眼,憋了许久,抄起砚台就要往他身上砸! 郭夫人在旁边假模假样地拉架,劝道:“长风的心思怕是不在科举上,毕竟也是十六七岁的人了,身边没个通房丫头,夜里哪能静得下心好好读书——” “闭嘴!” 沈腾吼了她一嗓子。 他在书案后坐了,眉眼冷沉,“长风,你好好跟为父说,为何不肯上京赶考?!” 沈长风笑吟吟立在书房,拱手道:“回禀父亲,乃是因为钱祭酒与孩儿谈过今年科举的缘故。 “祭酒说,今年的主考官是当朝宰相,父亲也知朝中南北派系相争厉害,宰相又是北人,所以祭酒断定今年科考的前三甲,绝不会有一个南人。孩儿立志要夺第一名,前三甲后面的名次,孩儿看不上眼。” 坦坦荡荡的一番话,令沈腾的怒意消散不少。 他爽朗大笑,赞道:“不愧是我儿,这份心胸气度,不可小觑!你今年也才十七岁,三年后再参加科举,也是可以的。”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这件大事给揭过了。 郭夫人一口血憋在胸口。 她觉得如果今天没参加科考的是廷逸,沈腾能剐下他一层皮! 可换成沈长风,这个男人竟然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而且,沈长风这小崽子居心叵测,这等关乎科考机密的事情,竟然不告诉她的廷逸! 廷逸这趟入京,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前些日子,她的娘家恒阳王府惨遭奸人屠戮,这意味着她郭曼云从此再无后台和依仗。 这件事儿对她打击很大,如今又得知廷逸这次赴京赶考,取得功名希望渺茫…… 她很不甘心,试探道:“老爷,那给长风定亲的事……” “定亲、定亲,定什么亲?!” 沈腾看见她就不高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儿子似的猴急?!长风才十七岁,急什么急!” 郭夫人脸色难看,没敢再说。 【《锦绣青梅》】之152她跟浮生君有一腿儿!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莺诉】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锦绣青梅》】之152她跟浮生君有一腿儿!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锦绣青梅》之152她跟浮生君有一腿儿!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莺诉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锦绣青梅》之152她跟浮生君有一腿儿!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日天气一直不明朗。昨天下学她提醒萧幼恩带伞,对方却摸出一方黄罗盘,神神叨叨地拨弄了好一会儿,算出今日艳阳高照,无雨。早上出门时,天空乌云密布,一看就是下雨的征兆,而她竟然信了萧幼恩的话,没有带伞!相处这么久,萧幼恩卜卦已经坑了她不少次,她早该长记性的。萧幼恩算出谁平安,谁就一定会跌一大跟头,算出谁有血光之灾,谁就一定会捡钱发横财,总之,她算的卦,永远都是反的!青瓦廊檐下,谢锦词翘首以盼,希望梨白梅青早些发现她没回去,给她送把伞过来。雨水击打在青石...... 下三章预览:...... 下四章预览:...... 下五章预览:...... 下六章预览:...... 下七章预览:...... 下八章预览:...那边是不可能放人的。思翎,你再努力回想回想,你醒来之后握着的匕首,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让我想一想……”沈思翎锁眉,“那就是一把寻常匕首,如果非要找点儿不一样的,大概那匕首中间有条缝隙吧!”“缝隙?是凹槽吗?”“没错,就是一条细细的凹槽!”……离开大牢后,沈长风称肚子饿。两人来到天香坊,在路边摊要了两碗馄饨。谢锦词托腮发呆,没心情吃东西。沈长风吃完自己的馄饨,顺势揽过她的碗,“谢锦词,你不吃我可吃了啊!别过会儿又说我小气,不给你吃饱。”谢锦词白他一眼,余光注意到傅听寒正脚下生风路过这里。她招招手,“傅公子!”把浔水帮和丝绸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少年,比幼时更加高大俊美。肌肤白皙、眼含风流,墨蓝绣羽鹤氅仍是松松垮垮披在肩头,却别有一番雅痞之姿。他端着杆烟枪过来,“长风哥哥,总算给我找着你了!思翎都入狱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馄饨?好家伙,还吃了两碗!”沈长风扫他一眼,“不吃饱,哪有力气破案?”“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傅听寒撩袍坐下,眼巴巴瞅着他。谢锦词见...... 下九章预览:...什么话,太子殿下儒雅持重,怎么会侵占我的清白?”秦妄眯了眯眼。他瞥向少女,“谢姑娘,你我之间,也需如此生分吗?”不等谢锦词说话,他已经吩咐侍从,“去把我的马车赶来,我亲自送谢姑娘回府。我倒要问问沈覆卿,难道我秦妄是什么不可靠的人?”谢锦词想拒绝他,但侍从已经飞快赶来了马车。“谢姑娘,请。”谢锦词盯着这个笑眯眯的男人。江南转运使,尽掌江南水路,当真是好大实权的官员。他总穿布衣,虽然看起来清瘦,但身姿却比一般男人更加结实挺拔。...... 下十章预览:...... 本章提要长街繁华,灯辉旖旎。 谢锦词两只手拿满了糖葫芦,肚子里还装着三串。 她看了眼街边还在买糖葫芦的陆景淮,心里直叫苦。 选择下船,是因为她想看一看浮生君的故乡,又不是真的来吃糖葫芦的! 那厢陆景淮又买来三串,笑眯眯地塞进她手里,“词儿,你不是想吃江陵的糖葫芦吗,想吃就多吃点,等回了临安,可就吃不到了。前面好像还有不少卖糖葫芦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来!” 谢锦词刚要说自己吃不下了,少年已经跑远。 她盯着手里的糖葫芦,默默叹了口气。 好吧,她就不该说自己想吃糖葫芦的…… 小姑娘在街边等了会儿,不见陆景淮回来,不禁有些着急。 她和陆景淮都是头一回来江陵,人生地不熟的,陆景淮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她环顾四周,在抬眸瞬间,一眼望见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身形挺拔,脸上戴一方古银镂花面具,仅是站在那里,芝兰玉树般清皎。 竟是浮生君! 谢锦词从没想过会在这里遇上浮生君。 毕竟江陵这么大,而她又只在渡口附近歇息一晚,两人相遇的机会几近渺茫。 隔着人群,她与少年遥遥对视,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兔子,踢得她呼吸都乱了。 少年微微一笑,慵懒倚在墙壁上,朝她勾勾手指。 小姑娘眼眸晶亮。 浮生君没有忘记她! 手里的糖葫芦不知什么时候掉的,谢锦词无瑕顾及,小小的身影穿过人群,欢喜地奔到少年跟前。 “浮生君!” 她软软唤了声。 沈长风转身,把她抵在墙壁上。 骨节分明的手掌撑着墙,他把小姑娘圈禁在自己怀中,垂眸时,可见小姑娘白嫩娇软,鸦发间还藏着清幽淡雅的沉水香。 谢锦词扬起头。 黑亮的眼睛倒映出少年的姿容,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浮生君?” 沈长风眸色深沉。 那晚亲过小姑娘的脸蛋,他就一直惦记着。 他很想再亲一口,不,是再亲好几口。 可惜啊,太小了。 现在的谢锦词,还太小了啊。 他收回手,低低一笑,“小丫头,又见面了呢。” 与崇慕之人隔得这么近,谢锦词呼吸一滞。 白嫩的脸蛋,渐渐涨成绯红。 她退后半步,福了福身,结结巴巴道:“浮,浮,浮生君,我我我,我叫谢锦词。我非常,非常仰仰,仰仰仰慕您……” 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浮生君曾用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