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听到饮绿这么说,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正要开口拒绝,却见那饮绿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把玩着一个玉牌,见珍妃看过来还朝她晃了晃,脸上的表情满是得意。 珍妃看到那玉牌,心下大骇,那玉牌她也有一块,是进宫时丞相给的,象征着她此生都要为丞相效忠,如今她算是背叛了丞相,饮绿却把这块玉牌拿到自己眼前晃悠,这是不是代表着丞相已经完全知道了她的背叛,并且要来处理自己了? 珍妃不自觉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脸上的愤怒消退,眼底还闪过一丝无措,饮绿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又笑道:“娘娘可愿意满足饮绿这心愿?还是娘娘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我们幼时的那些情谊?” 珍妃见她得意的表情,即使心中再不愿意,也只好说道:“既然妹妹都这样说了,本宫自然也不能拒绝。本宫等会就将这偏殿收拾出来,饮绿妹妹就住下吧。如今时候也不早了,诸位妹妹便都各自回宫吧。” 说完,自己便带着贴身侍奉的宫女离开了抚宁宫,朝皇上上朝的宫殿走去。 这饮绿原名叫似翠,与她一样,都是从小在丞相府中长大后来被送去了戏凤楼调教的。 原本她与似翠同病相怜,两人倒还是真的情同姐妹,只是后来年纪渐渐大了,她各方面都比似翠要强一些,似翠便渐渐对他起了嫉妒之心。 她性子也不是那种爱争抢之人,而且她一直都十分唾弃丞相府的种种腌臜之事。 似翠却不一样,她与齐渊士如出一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从来不管周围人的安危。 她为了自己的利益暗中陷害了似翘很多次,后来似翘看穿了她的真实面容,便渐渐与她走远了。 再后来,似翘被鲍相率看上送进了宫,似翠却被带回了府中,依旧是每日过着府中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两人就此没了交集。 现在似翠突然入了宫,这让似翘怎么不惊讶害怕。 珍妃进了皇上的书房,皇上正在看边塞那边递过来的折子,见她来了,连忙走过来亲自扶她坐下,“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今日似乎是那些秀女给你请安的日子,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珍妃满脸担忧,“那饮绿果然不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她是丞相府从小养到大的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会突然变作大理寺少卿的女儿进了宫!” 皇上闻言,也是面色凝重。 珍妃又继续道:“而且那饮绿自小便诡计多端,心思恶毒,如今一进宫变说要与我一同住那抚宁宫的偏殿,今后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皇上心下差异,“朕不是下令让那些新进来的秀女都去到那些偏远的宫殿了吗?他怎么会住到那抚宁宫?” 珍妃将今日抚宁宫请安的场景跟皇上一一道来。 皇上闻言,沉思了一阵,“如今只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对方要来做什么我们都一概不知,如今也只能忍了。” 皇上又看珍妃面带倦容,便又哄着她去睡下。 柳州城中,一个身材极其瘦小的男子背着包裹在路上走着,他的脸上被煤灰蹭满,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只一双精亮的瞳仁观察着周边的景象。 这柳州经过王守明和王渊的一番管理,如今的街道上已经好看了好多。 是不是还能看到县衙的人在街上继续施粥。 那男子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为着赶路,身上带着的干粮也已经吃完了。 他便走到那施粥的摊位前,排到队伍的最末尾。 终于轮到他时,那打粥的大娘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脸上也满是脏污,身上的衣服看着料子却是不错,只是也有些脏了。便心疼道:“这时哪里逃难的小公子,看着竟这样可怜。” 说罢便给他打了严严实实一碗粥,还多拿了一个馒头给他。 这个小公子像是不能说话,向大娘鞠了一躬,用眼神表达了谢意便带着吃的离开了。 吃过了饭,他觉得肚子好受了许多,便再次走上了道路。 他直到身后或许有人在追他,便一直一刻不停的赶着路,如今身上何处都觉得十分的疲惫了。 但是他还是一刻不停的走着,即使自己的步伐已经越来越慢。 不知又走了多久,他脚下被一个石头绊住,摔倒在地,半天挣扎都没有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沉。 如今春寒料峭,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十分的厚实,此时身上十分的冷。 终于,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之前,她仿佛看到一双做工精良的靴子停在了自己面前。 王守明这些时日忙着去收集丞相这么多年贩卖私盐的证据,所以每天都要出门直到黄昏时候再回府。 王渊便在府中自己处理一些柳州的大小事宜,每日里倒也算的自在。 王守明这天见天色不早了,便想要回府,谁知在县衙府门口看到一个面容脏污的瘦弱男子倒在了县衙面前。 王守明只道是哪里太穷了跑过来的难民,还有些高兴,这柳州被他和王渊治理的如今连难民都愿意过来了。 于是便心情很好的让府中的杂役带他到府中去,让大夫来给他医治。 王渊听说王守明回来了,便跑到书房外迎接他,却看到王守明让侍卫带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进了府。 “哥,你这怎么出去一趟还捎带回来个人呢?咱们府中也不缺劳役了啊,何况这人看着身材这么瘦小能做什么事?”王渊诧异的问道。 王守明进屋喝了口茶,才说道:“不是我带回来的,他倒在了县丞府的门口,我顺手带回来救一下。” 王渊这才哦了一声,也不感兴趣了。 那大夫给那男子看过,过来对王守明说,“那女子并无大碍,只是累极了晕过去了而已,现下应该也已经醒过来了。” “女子?”王守明有些诧异,方才那人分明穿着男装。 这时又有下人过来禀告,“王大人,那个女子醒了,说要见您呢。” 王守明点点头,“那便带过来吧。” 那女子此时已经将脸擦干净了,看着白白净净的,相貌也是灵动好看。 王守明却也只是看了一眼,“姑娘找在下何事?” 谁知那女子却是挑了挑下巴,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你可是王守明?” 这样的表情做到那女子的脸上,看着倒也是不凶,反而看着十分的可爱。 王守明差点憋不住笑,“是啊,怎么了?” 那女子走上前来,此时她是站着,王守明是坐着,她仿佛觉得自己现在是十分有气势一样,“你就是那个奸臣,我杀了你!” 说着竟然从袖中掏出一把软剑来,朝着王守明刺过去。 奈何那女子只是三脚猫功夫,王守明出了刚开始被反应过来往旁边躲时差点被她刺到,接下来便向逗猫一样,只是闪躲,还不让旁边站着的侍卫上来帮忙。 王守明此时倒是觉得很有趣,他在外可是丞相身边的大红人,谁见着他不是点头哈腰的谄媚样子,这女子倒好,不仅对他破口大骂奸臣,还拿出剑来煞有介事的想要杀了他。 王守明一边游刃有余的躲着,一边还开口问道:“姑娘此话怎讲,如此血口喷人,可别污蔑了好人。” 那女子见一直刺不中她,此时愈发生气,她又是刚晕倒醒过来,身上的动作也软绵绵的,此时见王守明还敢还嘴,当即说道:“你与丞相蛇鼠一窝,做尽坏事,祸国殃民,堂堂新科状元竟然成了如此的样子,你可还有半点良心,可还对得起皇上对你的赏识。” 若是常人被人这样骂早就生气了,但是王守明没有生气,反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也不与那女子争辩,“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那女子闻言,只道他是承认了,当即怒火中烧,更是认定这王守明便是这样不忠不友的奸人,手中的出招也更是急迫,在王守明看来却是错漏百出。 终于,王守明见这个女子的动作越来越软,知道她是累了,便直接一个手刀拍在那女子的手腕上,将她的剑击倒在地。 那女子见此,知道他方才都是在逗弄自己,更是生气,眼眶都红了起来,也不管什么路数的直接向他出拳。 王守明一伸手便将那个女子的手腕抓住,“姑娘这么凶,也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那女子又气又急,可是他的力气远远比不上王守明,只能被王守明牢牢钳制住。 那握着她手腕的手把他弄得生疼。 王守明见她眼眶都红了,这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些大,这才歉意的松开手,“多有冒犯,姑娘请见谅。” 那女子瞪着他,不发一词。 这时,方才在一直在书房的王渊走出来,看着这院中的长场景,也是觉得有些懵。 他呆呆地问向王守明,“哥,这时怎么了?” 他又看向那旁边的人,被下了一挑,“这不是饮绿姑娘吗?” 王守明有些疑惑,“你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