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这无边谷里有许多的山,他们找了一会便发现了一处可以避风的山洞。 岑昭侯又拿着手中的火把,去折了许多的枯木枝到山洞中,将其点燃成了一处火堆,几人这才觉得身子有些暖了起来。 四人围着火堆坐下,江月白靠着江浸月已经昏昏沉沉,江浸月一看,才发现江月白方才惨败的脸现下浮现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也滚烫的厉害,江浸月皱着眉头,“不好,月白发烧了。” 说着从身上掏出应急的药给他服下,又解下外袍给他盖好。 云煞又举着火把去那寒潭中寻了些水回来,用火烧热后喂给江月白喝下。 这样折腾了一会,江月白沉沉的睡过去了。 深夜里,无边谷下起了大雪,风在山洞外刮得哗哗作响。 岑昭侯见云煞已经累极,便想让她先躺在自己身上休息一会。 岑昭侯坚毅的面部轮廓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温柔,他看着云煞,眼中满是关切。 云煞对他点点头,靠在岑昭侯温暖的怀中睡了过去。 所幸夜里没有再出其他的事情,云煞睁开眼睛时,看到山洞外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天上的雪却停了。 江月白在江浸月整整一夜的悉心照料下,烧也退了,人也比昨日看起来要精神了一些。 岑昭侯皱着眉头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毛团进来,“我本来想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却在雪地里看到了这个。” 云煞将那毛团接过来凑近看了看,才发现那毛团竟然时一只雪狐,心下有些诧异,“这无边谷这么荒凉,这雪狐怎么能生存下来的。” 那狐狸本来紧闭着眼睛,这时或许是看自己一直没有什么危险,就开始大力的挣扎起来,两条短短的腿在空中扑腾着,看起来煞是可爱。 江月白也凑近看那小狐狸,突然发现那小狐狸的眼睛跟一般的狐狸不一样,“你们看!这狐狸的眼睛跟大灰的一模一样。” 云煞将那小狐狸翻了个面,这才发现那狐狸也是一只眼睛是晶莹剔透的蓝色,另外一只是黑色。 江浸月用树枝插着几条鱼走过来,也发现了那只小狐狸的奇异之处,“这倒是巧了,难不成这小狐狸跟大灰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那小狐狸似乎是不满自己一直被打量,开始更剧烈的挣扎,云煞一时不备,被它挣脱了跳到地上,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往山洞外跑去,却被岑昭侯给一脚踢了回来。 那小狐狸似乎是有些不满,趴在地上装死不再动了。 江月白轻轻的将那小狐狸抱在怀中,小狐狸的身形很小,看着很圆一个其实大部分都是蓬松的毛,抱在身上暖呼呼的。 几人也不再看小狐狸,被江浸月手中的鱼吸引了目光。 江浸月将手中的鱼从树枝中取下,“方才到那寒潭边上,发现潭中竟然游着许多鱼,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毒性的样子,我便用树枝叉回来了一些。” 江月白见此,脸上露出笑意,“吃了这么多天的干粮,总算有肉吃了。” 江浸月将手中的鱼分给其他人,几人便坐下烤起鱼来。 云煞将树枝削尖,插起鱼架在火上,那鱼的血水落到火中,发出“滋滋”的声音。 鱼的个头也都不小,看起来肥美非常。 江浸月细细的烤着手中的鱼,没一会烤好了便递给江月白。 江月白吹了吹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大呼“这鱼肉可真香。” 潭中极低的温度让这鱼的肉质更为细嫩,用火烤熟后更是香味扑鼻,一口咬下去十分幸福。 云煞小口的吃着手中的鱼,动作却也有些急切。 他们从灼日国赶来,风餐露宿这么久还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如今骤然吃到这样的美味,真叫人高兴坏了。 几人吃饱喝足后,便又开始赶路。 这一次,岑昭侯在他们路过的树木上都做了记号,一路向西走去。 可是没过多久,几人又看到了标记过的树木。 岑昭侯深深皱眉,“我们刚才明明是按着没有标记过的树走的,怎么会又走回来了?” 这时,江月白身上抱着的那只小狐狸突然跳下,上前对着那树的记号挠了挠爪子,几人正惊奇,那狐狸又朝他们走着的反方向走去。 江月白看着小狐狸跑了,有些焦急,正要去追,却见那小狐狸又停下步伐,回过头看着他们,见他们不动,又上来扯着江月白的裤腿。 江月白心下诧异,却还是跟着那只小狐狸一直走去。 其余几人见此也赶紧跟上。 那小狐狸见他们跟上了,便放开江月白的裤腿向前跑去,时不时回过头来看他们一眼,叫唤两声。 却看到几人跟着那小狐狸走,穿过一处枯木林,又经过一个山洞,几人的眼前豁然开朗,此地跟方才他们所看到的那寸草不生的地方更为不同。 那山洞的下方,像是有一个村落似的,村落的边上围绕着一个干涸的河道:看得出来若是有人住在这村落中,应该就是倚靠着这河道而生的。 村落显得十分的破旧,房子四处都破破烂烂的。 云煞几人走进一看,发现在村落的门口还有一处满是痕迹的牌匾。 云煞将上面的雪挥开,发现那牌匾上虽然斑驳,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西放村”三个字。 “西放村?这里原来是有人居住的吗?”云煞疑惑道。 江浸月点点头,“这个村庄虽然破旧,但依然可以看出是有住过人的痕迹的。” 村庄里的房屋建造的有些紧密,在房屋的边上的地里还有着破的几乎看不出形的栅栏。 岑昭侯看着在雪中显得格外凄凉的村庄,心中的疑惑渐渐扩大,“那掌柜的不是说这无边谷中没有人的吗?怎么这里还有个这样规模的山庄?” 云煞也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进去看看吧,或许答案就在里面呢。” 京城中,楼阴阳和宗律对塞外如今的事情一概不知,他们还以为现在还如岑昭侯上次来信时所说的,他们与那灼日国不会开战,等那互市建立好便可以收拾收拾班师回朝了。 如今已经是深冬,今日的京城中也下起了大雪。 楼阴阳畏寒,已经窝在房间中几日未曾出门,宗律怕她总在房中憋着不太好,今日接到差事时便要带楼阴阳一同去看看。 楼阴阳虽然不大乐意,害怕外头的冷风吹着自己,但还是在宗律的坚持下不情不愿的去了。 这次的差事是城东的一个陈记米铺的老板来请宗律去的,这个陈记米铺老板的儿子前些日子自己跑到城外山里去游玩,想着能不能捡着个什么冬眠的动物回来尝尝鲜,谁知不知道在山中碰到了什么,回来便脸色发青,人也要发狂的样子,不到一天便去了。 这陈老板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一直视若生命,如今突然的儿子便没了,他怎么能不伤心愤怒,可是事到如今,他们连儿子的死因都不明白。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请京城中最好的仵作——宗律,一定要找出他儿子的死因。 陈老板见着宗律来了,马上哭天抢地,“大人,您可一定要找出我儿子的死因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啊,我自小心疼我儿子,含在嘴里怕花了捧在手里怕摔着,如今我的儿子怎么就突然没了呢,大人啊,你可一定要仔细看看,看看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定要抓住那个狗日的贼子,大人啊……” 楼阴阳见这陈老板嚎得这样伤心,正要出言安慰,突然旁边站着的一个肥头大耳,个头矮小的男子便发出一声冷哼,“大人,你可要好好的查清楚,免得这疯子血口喷人。要我看,就是这个姓陈的平时亏心事做多了,如今报应才到他儿子头上来了。” 那陈老板闻言,也顾不上继续哭天抢地了,“你放屁!你这个胖矮子就是嫉妒我家生意也比你家好,要我看,我儿子就是被你给暗害的!不然就凭我儿子那人人都说好的性子,有谁会与他结仇?” 那旁边矮胖的男子也不甘示弱,斜眼瞪着陈老板,“都说了是你平常作恶多端,报应到你儿子身上了!” 宗律被他们吵得头疼,给旁边的侍卫一个眼色让他们安静下来,又让他们都出去,自己要好好查验陈生的尸体。 那两人吵吵嚷嚷的走了,房中这才安静下来。 一旁站着的衙门侍卫告诉他们,刚才与陈老板吵起来的是隔壁王家,他家也是开米铺的,平常两家便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都说对家卖的米没有自家的好,对家的人是奸商之类的,这次陈家儿子出事,陈老板便第一个怀疑到了王家头上。 宗律也不想听这些商贩之间的龃龉,摆了摆手打断那侍卫,“可有看过这陈生身上有什么伤口?” 那侍卫摇摇头,“这陈生的死便奇怪在这里,衙门派人查了他身上致命的地方都没有任何的伤口,看了口鼻也没有被人下毒药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