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轩辕紫宸就醒来了,看到沈琉月还在睡觉,这才放心。 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穿好衣服,提着剑便出了房门。 之前的时候是不太方便,但现在既然已经回来,那每日的锻炼就不能够放下。 身为习武之人,纵使有些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但是每日的习武却依旧不能够放下。 刚到练武场不久,沈星就走了过来,更深露重,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夜色的气息。 “姐夫,昨天晚上我将那人押金了大理寺,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大理寺卿亲自上手,用尽了刑罚,他愣是一直在说你的坏话,却从不肯透露其他事情。” 手中长剑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轩辕紫宸微微低眸,翻了一个身。 “那就把他关在一个黑屋里,只要保证他不会饿死,先关上个十天八天的,再放他出来。” “这样真的有效果吗?”沈星有些疑惑。 “你去告诉大理寺卿,他自然会明白这个有没有效果,等到了那时候,若是还能够保持理智,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就敬佩他是个汉子。” 当然敬佩是敬佩,并不妨碍接下来还要用刑罚。 “是,我这就过去说。” “昨天晚上你没有休息,还是吩咐个人去说吧,虽说你年轻气盛,可是还是不要如此消耗身体。” 明明剑舞的飞快,但依旧不影响轩辕紫宸说话,落在沈星的耳中,让他很是感动。 “是,不过就一个晚上而已,也不耽搁什么,姐夫先忙,我就先走了。” 收剑站住,轩辕紫宸静静的看着沈星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其实不用去审张御史,他都知道这背后到底有谁掺和其中,但是不管是对外还是对上,都是需要合适的理由。 这京城的水真的是太深了,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能够明白。 沈琉月起来梳妆的时候,轩辕紫宸走了进来,深蓝色长衫,多了几分和平时不一样的优雅。 “今天怎么起来那么早?等会儿用过早膳之后,我就过去宋国公府,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下午就回来了。” 轩辕紫宸站在沈琉月身后,微微点头:“好,早膳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这段时间舟车劳顿,也辛苦你了。” “与你相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在沈琉月看来,真正辛苦的人也就只有轩辕紫宸一个,可是偏偏自己不能够替他分担。 怡儿梳好了发髻,乖巧的退了出去,轩辕紫宸蹲下身子,将头搭在沈琉月的肩膀上,看着镜子中出水芙蓉的美人。 “以后在家里,我给你画眉吧。” “你?”沈琉月实在是惊讶,虽然画眉这种事情看上去似乎不需要任何技巧,但是等到自己真正画的时候就会发现,要求还真挺高的。 “怎么?你不相信我,一次两次不行,时间长了总是会好的。” 沈琉月最终点了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应下了,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去用早膳吧。” 轩辕紫宸拉着沈琉月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向花厅走去,至于这满府伺候的人,都早已习惯了。 要是哪一日王爷和王妃不是这样,那必定是王爷做的什么事情,惹了王妃生气。 对于自家王爷的夫纲不振,刚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后来时间长了,倒是觉得这样也好。 免得这府中又出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看遍京城各大府邸,像摄政王府这般清净的还真没有几个。 每次沈琉月出去赴宴,多的是人阴阳古怪的酸里酸气,可沈琉月每一次都波澜不惊,不过是口头上的便宜,让她占了,也就占了。 实实在在的好处,可是自己得到了。 轩辕紫宸原本要送沈琉月亲自过去宋国公府,但是碍于这段时间他事情实在太多,就只能够放弃了,却是吩咐了影二。 宋嫣然早早的就走在了自家府邸门口,刚看见摄政王府的马车时,顿时就欣喜地跑了下来。 赶车的影二赶紧停了下来,沈琉月从马车上下来,顿时就赢来了宋嫣然的熊抱。 “我们也没那么长时间不见,你怎么这么激动?”豆豆盒 “我怎么能够不激动,就是因为你的药,父亲身体好了很多,而且这一段时间甚至能够恢复日常的训练,母亲也十分高兴,我们全家都特别感谢你。” 说着,宋嫣然就拉着沈琉月往里走去,后面的影二赶紧提着东西跟上。 “效果这么明显?那就是宋国公大人的情况要轻一些,不过如此的话,我也能够放心,今天我过来这里是特地来针灸的,这样也能够好的快一些。” “多谢你了,要不是遇见了你,我还不知道这事情如何解决。” 两人亲亲密密的走了进去,宋国公府的大门重新关上,而外面也有不少探子离开了。 再次见到宋国公,还是给沈琉月极大的震撼,从来未曾想过,这么一个儒雅的人竟然是杀伐果断的将军。 “前一段时间,摄政王和王妃前往荆州,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沈琉月手下动作不停,还要抽空回答宋国公的话:“总归是发现了,要不然只怕我们都不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旁边的宋嫣然很是震惊:“他们竟然这般大胆?” “其实夫君回家之后也说过,陛下这一次的确是太过苛刻了,原本是打算先对藩王进行安抚,可是得知陛下已经派出大军镇压,夫君就没有再说。” 拔出所有的针,消毒之后装好,沈琉月长叹了一口气。 “碰上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的,陛下如今尚且年幼,还需要时间。” 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递给宋嫣然:“这个和之前一样,一日服一次,这一段时间我会一直待在京城,国公体内的毒过一段时间便能够清除。” “真的吗?”宋嫣然喜形于色,高兴得几乎把持不住自己。 沈琉月点头:“这种大事,我骗你干什么?法海大师为夫君诊治的时候,我是一直跟在身边的,了解的很清楚,国公身上的毒又没有那么重,过一段时间便能够清除。” 就在宋国公起身拱手要对沈琉月行礼的时候,沈琉月赶紧避开了。 “国公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您是嫣然的父亲,也是我的长辈。更是为南清立下了赫赫功劳,我有这样的能力能够为您诊治,其实也是我的福气,只希望以后您能够安然无恙。” “多谢。”看出宋国公有些疲惫,沈琉月便让宋嫣然带自己先出去,这个时候宋国公还是要休息来的好一些。 去了花厅,让人上了茶点,这才有心情说笑。 “不过前一段时间你们突然一声不吭的就去了荆州,如果不是突然回来,我都不知道。” 宋嫣然这话中带着小小的埋怨,实在是自己一直待在府中哪里都去不了,结果他们还能够四处游玩,羡慕嫉妒恨都不足以形容。 “其实本来想着去荆州待几天,然后再去其他地方的。可谁曾想到,在荆州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还是骑马赶回来的。” 连着四天多都在赶路,沈琉月都感叹,幸好那马结实。 “说的也是,父亲也说过,三王叛乱,即便这个时候不出来,过上几年依旧会出来的。” 削弱藩王的实力是朝廷想要做的,但是,徐徐前进和一刀切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法。 就算是闺阁中的宋嫣然和沈琉月都想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虽然不知道小皇帝当初做这样的决定是什么样的心态,但是现在已经发生了,注定没有办法挽回,就只能想办法去解决。 “对了,当初不是说阿婧快要和你兄长成亲了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 宋嫣然撑着脑袋,颇有些头疼:“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婚礼实实在在得往后推了,阿婧那边说了,至少得等这次的叛乱平定之后。” 其实,无论是平王府还是宋国公府,都是十分尊重曹婧的决定。 同时也非常的相信,他们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阿婧是武将,想要国家安定是肯定的。” 虽然因为这样导致一对相爱的人婚礼有些推迟,但是推迟而已,总是会在一起的。 “你呢?这眼看着阿婧要是结婚了,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碰到合适的人吧?” 面对沈琉月的提问,宋嫣然只觉得无比的扎心,两个人都摊在了软榻上。 “可是我就是没有碰到,这也没有办法,缘分这种事情,尤其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就只能够看看以后喽。” “不过也好,出嫁的女儿总是没有在自己家那么痛快,在你没有出嫁的这些时日里,还是好好的享受来自父母的疼爱。” 其实与宋嫣然正好相反,沈琉月当初就是因为未在沈家享受过那种疼爱,反而在出嫁之后得到了被放在心尖尖上的疼爱,所以这么多年才会很是满足。 不过想也能想的明白,宋国公肯定会为宋嫣然找到一个合适的夫君,毕竟是唯一的女儿,关心和爱护,自始至终都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