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酝酿阴谋
对于刘策被套麻袋的这件事,在苏绵等人这里,只不过是个插曲,笑笑已经过去了。可这被打的刘策,自然是不这么想,如今因为破了相,他便几日都称病闭门不出。 “大人,您这……真的不要紧吗?” 同样是听闻了各种流言蜚语的秦项,此时候在屏风后面,十分担忧地这般说着。他虽没有办法直接看到刘策如今是什么模样,但就因为刘策如今谁都不见,也已经从反方向证明,那传言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刘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但如今他右半张脸都是青紫色的,左眼下方也被划了一道口子,即便听到秦项的声音好像也是怒不可遏,努力地深呼吸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这么叹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发火。 “你们来做什么?我之前不就通知过管家,这几日不见客!不管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你们都该想办法先替本相压下去,来我这里杵着做什么,想要看本相的笑话吗?” 刘策这人平时最爱端着架子,在他的一众追随者面前,本来就是不怒自威的。如今他这话才一出,饶是秦项跟着他的时间没有多长,如今也忧心忡忡,不敢接话。 丞相府里的管家也是这府中的老人了,在这管家位置上坐了数十年,当然是摸得透刘策心中所想。如今刘策受了这般侮辱,心中自是愤怒的,别人越表示出关心,他自然越觉得丢了面子。 “秦大人,如今丞相大人需要休息了,如果您实在放心不下,先到偏殿里等候吧,那里也许有在等你的人。” 管家似笑非笑地这般说着,秦项听得一头雾水。但知道如今管家既然会说这样的话,必定也是丞相的意思,最后也只能应了下来行礼告退。 在来到偏殿之前,秦项觉得刚刚管家所说应该只不过是想支开自己的理由罢了。而等他进到偏殿来,果然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一时有些惊讶,也略微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之前听大人所说,你也是连着好几日都不曾露面,原本以为会继续闭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 平日里惯是对方先咄咄逼人的,而如今秦项才瞧见秦涟的时候,便有些不太高兴地冷哼了一声这般说着。秦涟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依然这般目中无人,长吁短叹一番。 “你我兄弟见面,如何搞得总是跟仇人一样?是,我知道这段时日你跟大人走得亲近了一些,但我怎么说也是在你之前就成了这丞相府里的熟客的。你这个做弟弟的,如今在丞相大人的荫蔽之下,就瞧不起我了?” 秦涟这么说着,语气却更多是调侃,好像没有要怪罪秦项的意思。 秦项却依然不给对方面子,冷着脸,对这薄弱的兄弟之情并没有多大感觉。不过秦涟也不介意秦项对自己这般无礼,他们两人虽一直都是表亲,但关系从始至终也的确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想想以前秦项瞧不起自己,是因为他自诩不参与党派之争,所以不屑自己这个丞相阵营的人。 而如今他算是自己先主动倒伐了,还有什么资格瞧不上自己呢? “我说秦项啊,如今你既然已经追随了丞相大人,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战壕里的队友了,还这般眼高于顶?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想跟你计较,不过你是不是也太过无礼了?” 这般说着,秦涟自顾自地坐了下去,抿了一口茶,好像十分伤心地感叹着。 秦项却是皮笑肉不笑,自己本来就瞧不起秦涟做事的小人做派,就算如今想清楚了觉得丞相大人比摄政王靠谱,愿意投靠他,但并不代表自己和秦涟就成一类人了。 更何况这么长时间以来,秦涟都已经成了个缩头乌龟,自己从来没有在丞相府里见到过他,而且也从来没有听丞相提到过他,很多事情已经十分明显了。 如今他非要上赶着来自己这里找存在感,真不怕丢了脸? “兄长这话实在太过客气了,之前是我不懂,如今既然想透彻了,做了正确的决定也是应该的。反而是兄长这半路倒乏的,如今又为何来丞相府里碍丞相的眼呢?” 半路倒伐指的是什么,如今秦涟也明白。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从中的太多细节,他根本无需跟秦项解释,他们两人都是在心中瞧不上对方的那种。 虽说表面上自己是靠着王爷所以才官复原职,跟丞相或多或少都要离得远了一些了,但是秦涟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平日里各种礼物往丞相这边悄悄走动的也不少,所以他便觉得丞相对自己应该还是宽容的。 之前接触摄政王的时候,也是丞相让自己主动去的,虽然后面破天荒的的确受了摄政王一些恩惠,但是他心里想着丞相也不会生气的,只不过明面上跟两边走动的都不敢太勤。 所以如今秦涟只是觉得秦项鼠目寸光,并不想与他多理论,两人一见面就这般针锋相对,也不是第一次了。而如今秦涟还想到了一些其他事情,笑容染上了几分狡猾。 “原本想着弟弟如今金屋藏娇,多了个枕边的贴心人儿,说话能够软一点。没想到还是这般咄咄逼人,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希望你年纪大了,脾气也能好一些,不然以后教导孩子什么的,太凶了可不好。” 秦涟突然这么一提。秦项猛地一惊,所以说自己府中三姨太怀孕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如今瞧着秦涟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还刻意要提这样一件事,就让秦项心中窝火。 秦项正打算发脾气,刚刚送自己来偏殿的管家又突然出现了,只见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才一进门也没行礼,看样子怕是得了丞相的命令过来传话的。 “两位大人,丞相有请。” 秦项虽不知为何刚刚丞相还根本不想见自己,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了出来,如今又要要让管家来喊自己。但既然管家都这么说了,他自是不甘示弱地冷哼了一声,整理了衣袍,率先走了出去。 秦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脸上那欠揍的表情也未收敛一二。 待两人再次来到丞相处的时候,刘策已经穿戴整齐了,虽然看上去面色还是不那么好,但这次并没有隔着屏风,而是选择直接面见二人。 “大人,你这伤!到底是谁,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如今在天子脚下,都有人敢挑衅朝廷命官,其罪当诛啊!” 秦项着实是被刘策如今那有些狼狈滑稽的伤是惊着了,但自然是不敢笑的,反而是表现出一副愤怒震惊的模样,以表衷心。 在这之前,刘策还不愿见他们,便是不想让这些人来同情自己。自己虽遭遇了那样莫名其妙的事情,但还不至于到被其他人怜悯的地步,只是如今想起来便来气罢了。 秦涟也在一旁连忙附和着说话,好像他现在就能提着剑上街,把冒犯了自己的人当场打死一般,这样邀功请赏的大话,不说也罢。 “行了行了,本相既然愿意见你们,必然是有事要说。我知道秦涟你前段时间受了摄政王的恩惠,跟本相保持了一些距离,也算是你的明智之举,但本相如今也不怕当着你的面说事情。” 刘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消停一会儿,语气沉重地这般说着。 可此话才一出,秦涟便脸色一变,顺势便单膝跪地行礼,那哆哆嗦嗦的样子,跟刚刚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人,大人你实在是误会我了,我不是为了避嫌这段时日才没来拜见您的!只是单纯想要取得那摄政王的信任,这样若之后能够替大人打探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啊!” 秦涟是个什么样的人,刘策再清楚,不过今天愿意见他,并且是跟秦项一起见,的确是比较冒险的行为。 但一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的耻辱,秦涟便攥紧拳头。冒险又如何?若是真的能够除去心头之恨,他不介意付出任何代价。 “如今既然将你喊来,便是不会对你有疑心。我实话实说吧,那日对我动黑手的人,十有八九正是那气焰嚣张的顾知行!不过他倒也不敢那般明目张胆,居然是先将我的头蒙了起来,派人打了一顿,想起一次,便觉得可笑一次。” 刘策怒气冲冲,话里说的是顾知行多么可笑,可语气里早已透出了几分狠毒,眼神更是好似恨不得将顾知行生吞活剥。 这样刘策震慑到了眼前的秦涟和秦项,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心事重重,不敢接话。 先不说这袭击了刘策的人到底是不是摄政王,如今既是刘策已经认定了是顾知行所为,那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只会更进一层。 想想之前那摄政武王将丞相请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当众羞辱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做出那般嚣张的行为,不管是谁,应该都是忍不了的。 刘策收回目光,瞧着两人表情凝重,却是轻笑了起来,示意他们坐下说话并不用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