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护她周全
等顾知行得到消息的时候,宋嫣然已经被送回了宋府,由太医院的太医上门问诊。 因为宋嫣然突然冲出来,当时被挺多人看见的,所以她脸被毁容的事,根本瞒不住,她刚进宋府没多久,消息就传开了。 虽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不过该听说的,都知道了。 顾知行赶紧把消息告诉了苏绵,劝了一句:“虽然脸是毁了吧,不过好歹人是活着回来了,大的方面影响不了什么了,国公爷不是不讲道理的,这明显就是针对宋嫣然的私仇,他也怪不到郡主头上,事情虽然闹得风风雨雨,不过还算是解决了。” 苏绵脸色却没那么好看。 她几乎在听到宋嫣然彻底毁容的话之后,就明白了过来,皱着眉担忧道:“这样一来,恐怕怀疑我跟郡主的风声很快就会转向,转过去怀疑宋琳琅的。” 宋琳琅被宋嫣然故意划伤了脸,如今又被人绑架毁了容,一报还一报,太直接了。 顾知行微微蹙眉,却是没在担心,语气平稳:“恐怕已经不是怀疑了,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宋琳琅做的,她还是听了你的劝,没要了宋嫣然的命,可宋嫣然之前造的孽,早晚都是要还回来的,现在这样挺公平的。” 苏绵神色更加忧愁了,忍不住多愁善感:“宋琳琅是公平地报回去了,可她以后要怎么在宋府立足?” 顾知行知道想让苏绵不要担心这些问题,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能做的,就是让苏绵宽心一些,只能尽量道:“她既然这么做了,肯定已经想好了承受事情的结果,这件事到底是瞒不住的,国公爷昨天就收到了飞鸽传书,如今正在赶回来,恐怕迟两日,就要到了。” 苏绵脸色越发凝重了,帮忙道:“国公爷不会站在宋琳琅这边的,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帮帮宋琳琅,宋嫣然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宋琳琅报复她,虽是用错了方式,也太偏激,可都能够理解,不该因此受责难。” “阿绵。”顾知行语气有些不太赞同,神色很冷,“这说到底是国公府的家事,只要事情查清楚了,就算是衙门也不好插手的,宋琳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料理也只能是在自己家里,你要怎么帮她,可别惹祸上身,宋琳琅既然敢做就应该敢承担这个后果,旁人帮不了她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苏绵就是放心不下。 她心里惴惴不安,坦白道:“可是知行,你也看见了,宋琳琅本性不坏,她愿意为了国家大义而放弃私仇,没直接要了宋嫣然的命,让事情变得彻底不可控,这就是证明。” 苏绵坚定地摇摇头,语气更加笃定了:“是宋嫣然先对不起她的,设身处地地想想她的处境吧,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全家人的宠爱都落在宋嫣然身上,这也就算了,宋嫣然划破她的脸,这做的是人事吗?她就算要报复,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宋家要惩治她,可以,可也不能太狠了吧。” 顾知行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顺着苏绵的话缓缓道:“如果事情曝光了,宋嫣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恐怕会要她十倍百倍地偿还。” 苏绵一下更加担心了,直言:“所以我就更应该想办法帮帮宋琳琅了,至少……把她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来吧,想个办法,我们约宋琳琅见个面,只要让人查不到她的头上,就算宋嫣然怀疑,也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的。” 顾知行知道苏绵是一定要插手这件事了。 既然如此,那天也只能帮苏绵一起,所以顾知行很快分析道:“不够的,就算没有证据,只是怀疑,宋嫣然噎有一百种方式折磨宋琳琅,宋琳琅在宋家不受宠,在那个大宅子里,还不是由宋嫣然说了算。” 这可如何是好? 苏绵更加头疼了,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光是不让她们找到证据还不够吗?” 顾知行摇了摇头,从容道:“如今,我们不仅要让宋嫣然找不到证据,还要让她就算怀疑宋琳琅,也什么都不敢做。” 苏绵脸色舒展了一些,却并没有完全放心,又愁了起来,轻声道:“这倒是个好想法,可我们要如何掣肘宋嫣然?她可不是那么好被拿捏的,而且现在她被毁了容,就算我以后真的治好了,也肯定会留疤,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比这更大的事,宋嫣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知行并没有明说什么,而是引导苏绵道:“阿绵,你说宋嫣然最在意什么?” 苏绵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入宫为妃,她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后梦,对他来说最大的事,恐怕不是脸被毁,而是她还能不能继续入宫。” “对了。”顾知行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所以我们只要拿捏住一些东西,能够威胁到宋嫣然能不能顺利入宫,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她再想对付宋琳琅,恐怕就得斟酌仔细了。” 苏绵脸色凝重地说:“你说得对,拿捏住宋嫣然的软肋,她这些年做过那么恶心事,摆在台面上的都尚且这么看不过去,背地里阴暗处的,恐怕只会更恶心,也就见不得人,这些事如果被曝光出来,宋嫣然肯定进不了宫,可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们不知道没关系。”顾知行脸色从容,缓缓道,“有人知道就行了,宋嫣然做这些事不可能不经下面的人手,她的院里肯定有人知道内情,不过就是知道的多少罢了,要说知道她的秘密最多的,应该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了。” 苏绵点了点头,这话她很赞同,她还记得之前在大街上遇见宋嫣然的时候,看见过她的丫鬟,是个挺精明的姑娘。 顾知行继续道:“所以把宋琳琅找过来,跟她打听一下宋嫣然身边丫鬟的事,只要提点一下,宋琳琅知道该怎么做的,阿绵,我们无脑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交给宋琳琅自己去解决,我知道你想帮忙,可我不希望你陷得太深。” 苏绵知道让顾知行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为她着想,所以她并没有继续为难,很快答应了:“行,就按照你说得办。” 接下来,苏绵再次用书院的由头,约宋琳琅过来见面。 宋家如今因为宋嫣然的事乱成一团,宋嫣然还没醒,谁的目光都不会注意到宋琳琅这个存在感极其低的二小姐,所以宋琳琅顺顺利利出了府。 她这次来见苏绵,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警醒一下苏绵,所以一开口就直接说:“这件事牵连到王妃和郡主,是我们的错,我想你们也猜到是我把宋嫣然害成这样的了,不过我也并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一派坦然,倒是打得苏绵措手不及。 宋琳琅神色平静,语气平缓:“宋嫣然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该做的也做了,心里痛快了,接下来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所以我会主动坦白这件事的,我只是希望王妃不要过多插手了,免得牵连进来。” 苏绵找自己来,只能是为了宋嫣然的事。 先前才听过她说那些,转头宋嫣然就活着回来了,苏绵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了,那宋琳琅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苏绵没有直接把她报给官府,已经是留足体面了,宋琳琅知道人不能太过贪心,而她苦苦筹谋了这么多年,大仇得报,心里已经释怀了。 反正对她来说,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让宋嫣然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宋琳琅话里话外都是愿意承担后果,像是从来没想到把自己安全摘出来。 可正是这样,才更让苏绵坚定了之前的看法,宋琳琅本性是不坏的,至少在宋嫣然和宋琳琅之前,苏绵更愿意保全宋琳琅。 所以她很快出声打断宋琳琅,匆匆道:“二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是问责的,想问责你,直接交给衙门就是了,可我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 这也正是宋琳琅不理解的地方。 她一下有些茫然,眼神迟疑地盯着苏绵看了好久,才呐呐地问了一句:“那王妃找我过来,是想同我说什么?” “我想保你。”苏绵也不隐瞒,直接就说出口了,“你应该很清楚,宋嫣然醒过来,缓过劲儿之后,肯定就会猜到这件事是你做的,只要她这么怀疑了,你就绝对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宋琳琅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平静道:“猜到了,所以我说了,我愿意去认罪。” “不,你不该认罪。”苏绵笃定地摇了摇头,“二小姐,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帮你平安从这件事情里抽出来,让谁也抓不住你的把柄,就算抓住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样不是比你去认罪更畅快吗?何乐而不为?” 她说得真心坦荡,宋琳琅却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