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强撑
沈宁杰并没有考虑太久,他很快就给了清澜答复:“我可以帮你们去送消息,不过你的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小影,将她平安送到京城。” 他们现在都快要自身难保了,说实话,沈宁杰并不是很信任他们,可他也清楚,大打破眼前的僵局,他们一样危险。 清澜松了口气,很快保证道:“当然,叶小姐一定会平安送回京城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沈宁杰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那些玉佩和令牌,成功见到了苏绵。 可他说的话,苏绵根本不相信。 苏绵坐在书院的书房椅子上,好半天才从对方的话中回过神来,眼神呆滞地迷茫地望着对方,难以置信地迟缓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知不知道编造当今王爷是多大的罪过,你是要蹲大牢的。” 沈宁杰自然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的,可这就是事实,所以他加重了语气,笃定道:“我当然知道如果这是假的,后果有多严重,所以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骗你,王爷真的已经被害的,尸身是清澜和清云检查过确定无疑的。” 望着苏绵慢慢惨白下去的脸,沈宁杰也有些不忍心,可他毕竟办到自己该做的事,也就继续道:“他们现在不能回来,是因为朝廷一直派人追杀他们,很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带着王爷的尸体回来,不想京城的人太早知道这个消息,王妃还是尽快接受这个事实,为他们做点什么吧。” 苏绵望着沈宁杰带回来的玉佩,玉佩确实是顾知行的,上面还有血迹,苏绵阴天一下一下地加快了起来,努力咬着嘴唇压制自己心慌意乱的感觉,也努力不让自己泄露出一点泣音。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拼命摇头否认道:“不会的,顾知行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他答应的事绝对不会食言的!” 她还在期待顾知行回来陪她过春节,却有人突然来告诉她,顾知行已经遇害了,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沈宁杰微微摇了摇头,厉声道:“王妃,现在不是你不相信的时候了,你应该做的事尽快查出朝中到底是谁一直在针对王爷,如果不是朝廷这边有人出手,清澜他们早就回来了,这里面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你就不想查清楚,给王爷一个交代吗?” 苏绵微微闭上眼睛,神色疲惫,面容憔悴,眼神也在刹那之间没了任何光彩,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她听到了沈宁杰的话,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沈宁杰更近一步,匆忙道:“王妃,时间容不得你考虑那么多了,如果这背后之人,目标不仅仅只是王爷的话,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你就忍心看着的超朝中动荡,京城的百姓惶恐不安吗?” 来之前,沈宁杰从清澜和清云口中对苏绵有一定浅显的了解,每个人都说苏绵是一个特别聪明善良的人。 现在,沈宁杰也就只能这样刺激她了。 苏绵微微睁开了眼睛,空洞洞的眼神盯着沈宁杰,反问道:“顾知行都已经抛下我了,我还顾忌别人做什么?” 沈宁杰微微皱眉,却也很快反应过来,不甘心地质问道:“难道你就不想为王爷讨回公道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一直想害他?”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和思考的,苏绵脱口而出:“还能是谁,整个西圣最希望他死的人,只有一个。” 她突然站了起来,直愣愣地朝着门口走。 沈宁杰在后面追了两步,不放心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苏绵回头看了他一眼,轻飘飘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害了他吗,我这就去给你找答案,当初他们都答应我,说顾知行会平安回来,现在也该给我一个说法了吧。” 沈宁杰听不懂她口中的他们是谁。 他明显不放心苏绵,想跟苏绵出去,苏绵却直接道:“你在这里等等吧,等下回有人带你下去休息的,谢谢你为我松开消息。” 苏绵留下这句话,就急匆匆出门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苏绵出门的时候,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 秋霜不放心她,想跟着她一起去,苏绵却不让,直接道:“秋霜,你留下来,跟清扬一起守着刚才那个人,如果他有什么异常,等我回来告诉我。” 她并不是很相信这个男人。 而且苏绵也知道,顾知行被害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这个消息也不适合泄露出去,如果背后这人真有什么图谋,现在泄露这个消息,只怕会人心惶惶。 所以苏绵思来想去,唯一想到的就是要尽快通知皇上。 只有他才有权利决定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 苏绵一路冲到了宫门口,可她忘了,现在这个时辰,宫门早就关了。鱼鱼 她站在门口求守卫:“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进宫先面圣,麻烦各位通融通融好吗?让我进去。” 守卫并没有多看她一眼,能这个时间点来这里的,多半都会说自己情况紧急。 可皇上每天处理的事,那件不是特别紧急的,现在可是已经过了宫禁时间,自然不能轻易放人进宫。 所以守卫公事公办地看了苏绵一眼,语气充斥着冷静和漠然:“宫门已关,王妃娘娘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苏绵脸一沉,心跳得突突的,神色也凌厉了下来:“本宫真的有很要紧的事,你们把宫门打开,我要见皇上!” 守卫神色依旧冷漠,甚至有些尾门,语气也隐隐带了几分生硬地祈求:“王妃,已经过了宫禁时间,就算你是皇上的老师,也不能这般没有规矩,宫规森严,只求王妃不要与我为难,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来吧。” 苏绵从来不是一个喜欢为难人的人,可事态紧急,现在不见到皇上,她根本不会放心。 所以苏绵踌躇片刻后,妥协道:“那要不然大哥替我进宫通报一声,就说我真的有急事,愿不愿意见我,让皇上来决定。” 守卫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那般,嘴角的弧度有些讥讽,冷淡道:“娘娘,你这不是为难我,这个时间,陛下已经歇息了,谁敢轻易去打扰?” “我也不想为难你的……”苏绵垂着眸子,满脸都是失落和无助。 现在除了来找皇上,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去找谁了。 守卫挡在苏绵面前,很明显也不想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了,直接道:“娘娘还是请回吧,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说。” 苏绵什么都没说,抬头看了高耸的城墙和漆红的城门一眼,表情空洞得令人心惊。 看了两秒,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像个提线木偶那般迟缓地朝着回来的路走着,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没多久,就落白了她的肩膀和头发。 寒风呼啸而过,苏绵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寒冷那般,直挺挺地朝前走。 如果现在有人站在她面前,就会发现她连眼神都不会眨一下的,动作迟缓,神色一片死寂,目光空洞得可怕。 快要书院门口的时候,苏绵踩着地上的积雪脚滑了一下,险些摔倒,被人从后面搂住了。 身后传来苏绵熟悉的声音:“王妃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宫羽鸣。 苏绵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继续朝前走。 宫羽鸣不放心地跟了上去,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肩膀上,担忧道:“王妃,写天寒地冻的,到底怎么了你这么失魂落魄的,刚从皇宫出来吗?” 苏绵没有拒绝披风,却也没有回答,就这么一路沉默到了书院门口,她推开门进去了,这才回头看了宫羽鸣一眼,轻声道:“我没事,谢谢你的披风。” 她隔着门槛,将披风递给了宫羽鸣。 宫羽鸣伸手接了过来,却依旧忧心忡忡地望着她,轻声道:“你脸色很不好,回去好好休息吧,天大的事人也不等倒下,不然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不了吗?” “你说得对。”苏绵赞同地扯了扯嘴角,语气却有些寡淡,“我还不能倒下,我还有很事要做。”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转身走了。 宫羽鸣在门口站了片刻,很快去了小巷子里,上了马车。 上车后,宫羽鸣脸色完全沉了下来,也没了刚才的关切和担忧,满脸冷冽,一字一句确定道:“她肯定知道顾知行的事了,刘策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还是让人溜回来了。” 南幸闻言脸色也变了,现在正是计划关键时刻,万一出现什么变故,这么久的筹谋可就功亏一篑了。 南幸皱着眉,片刻后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东西,不放心道:“殿下,要不要先除掉她,以绝后患,不然她会惹事的。” 南幸眼底的杀意一瞬间就暴露了出来。 宫羽鸣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指关节微微突出,闻言却没有立刻松口答应,反而道:“不行,留着她还有用。” 南幸有些不能理解,眉头皱得更深了,宫羽鸣对苏绵的特殊,他这段时间已经体会到了,可他却不懂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