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作伪证
可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说完这话后,那人很快就借着人群躲藏了起来,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露出来。 王利却已经被这话影响了,看着苏绵的目光越发怀疑,坦言道:“王妃,你还想等着王爷来帮你,今天就算王爷来了,也得给我们交代,人是不是你杀的,你要证明清楚,要不然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蔑视我们追查真凶。” “追查凶手自有京兆衙门的人负责,本王怎么不知道,户部大人何时也能越俎代庖了,莫非是户部侍郎做久了,也想坐坐京兆府尹的位置?” 王利话音刚落,人群后面就传来顾知行冷冽的声音。 他的那车就停在人群后面,隔着远远的距离先看了苏绵一眼。 确定苏绵没遇到危险后,才把目光从新落在王利身上。 一群人乌压压地给顾知行行礼,王利带头跪在前面,看见顾知行,又是声泪俱下地控诉:“王爷,京兆衙门迟迟查不到真凶,难道就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侄儿死不瞑目吗?” 顾知行理都没理他,只是飞快走到苏绵面前,伸手扶住苏绵的手臂,低声询问:“阿绵,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苏绵摇了摇头,顾知行赶过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而且刚才就是场面太混乱了,她也没受到什么伤害。 顾知行一路提着的一颗心,此刻确定苏绵没事后。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没事就好。” 接着他才从新将目光落在王利身上:“王大人,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把,你扶着棺材闹到蘅芜书院来的事情,如今已是传得满城皆知了。” “你想要交代,本王可以理解你,也不阻止你,不过你造成的混乱和恐慌,皇上会怎么惩治你,本王可就说不准了。” 王利的脸色一下变得相当难看。 他们是都没想到顾知行会来得这么快的,不是说他今天有别的公务吗? 在顾知行面前,他的确有些放不开,也没了最开始的嚣张气焰。 倒是王老太太分不清状况,嚷嚷道:“你别拿皇上来压我们,就算是皇上也要讲道理的吧,苏绵杀了人,那么残忍地对我儿子,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 顾知行厉声道:“老太太,本王对你的遭遇感到十分心疼,不过还请你说清楚,王妃怎么就成杀人凶手吗?是京兆衙门查清楚了,还是你已经拿到确切的证据了?要是没有,本王可不可人认为你们冤枉人呢?污蔑的罪过可不算小。” 王老太太那有什么证据,不过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苏绵承认罢了。 现在面对顾知行,她也是有些发怵的。 顾知行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你们想要解决问题,不是不可以,本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不过你们这个方式,实在偏激,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想逼本王的王妃下不了台,吃了哑巴亏给你们所谓的交代呢!” 他本就气势凌然,此刻冷了脸,更是凶狠,让人完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王利咬了咬牙关,还是觉得不甘心,继续道:“王爷,我们不用这么偏激的方式,没有人会真的用心去处理的,我们家走了一个人,怎么都是想要一个解释的,这有什么错?我们刚才就说过了,要是王妃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也就不会再为难。” 顾知行脸色一沉,目光冷冷地落在了她们身后的黑色棺材上。 王利这么逼迫苏绵,他以后肯定是要找机会还回去的。 不过现在…… 他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冷声对王利说:“想要说法,本王给你们,不过王大人是不是应该把这个东西运回去,这里是书院门口,不是你们胡来放肆的地方。” 王利听他这话不像作假,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好,这么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想必王爷肯定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现在就让他们回去,希望王爷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棺材总算被抬走了,王利和王丕声的母亲,也被请到了书院里面。 王老太太一坐下,喝了口茶缓过来后,立刻又哭诉了起来:“这好端端的到底是造的什么孽,是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早年丧夫。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王丕声长大。 本来以为已经看见了希望的曙光,就等着王丕声娶妻生子好好生活了,就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 苏绵一听她哭就觉得受不了。 她也是一个女人,她当然能理解这种心情,她心里也跟着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走到王老太太面前轻声宽慰她:“夫人,你也别太难过,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到真凶的。” 唯一的儿子死了,这些安慰的话,对她来说不过可有可无。 她根本听不进去,而且情绪在苏绵靠近后,反而越发激动了,直接抬手将苏绵给推开了:“你走开,别假仁假义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凶手。” 王利也跟着附和:“王妃还是尽快找到人证,或者证据来证明自己清白吧,不要套近乎了。” 苏绵无奈地叹息一声,收敛好情绪轻声道:“好,你们想要人证,我给你们找来就是了,那天跟王公子争执过后,我跟北元的几个学子说了一会儿话,接着就跟侍卫回去找王爷了,时间点是对得上的。” 王利眼神亮了一下,很快激动地拍着桌子道:“行啊,要是有人证早点找过来不就好了,王妃也能证明清白,我们也能了解这一切到底是谁背后搞鬼。” 苏绵总觉得王利现在的反应十分古怪。 可现在情况负责,也容不得她想太多了。 顾知行虽然也觉得王利不对,却也只能先证明苏绵的清白,也就赶紧找人去请苏绵口中的祁子瑜去了。 祁子瑜住在客栈里,按理说应该要一点时间才能请过来,可去请的下人刚刚出门,就领着祁子瑜进来了。 祁子瑜可能也觉得自己来得太快了,主动解释道:“我听说王大人闹到书院来了,作为你不好的见证人之一,我实在不好意思一直不出面。” “这几天,我内心也是非常煎熬,一定要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了,就不请自来了,没想到刚好在门口遇见王府的下人,说需要我为王妃作证。”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祁子瑜才看了苏绵一眼。 苏绵心底咯噔了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一下约的强烈了。 面前的祁子瑜,跟那天他看见的,实在不像是同一个人。 那天祁子瑜给她的感觉是忠厚老实,不会说话,可是眼睛里面全是坦诚,感谢她帮忙的时候,眼底像是有光那般。 可是现在的祁子瑜给她的感觉是那种特别阴沉的,看她的眼神让她打心眼里发怵。 然后很快,她的这种不安就达到了顶点,因为祁子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开口了:“王妃怎么能找我来做证明呢,难道是想让我帮你做伪证吗?” 伪证两个字说出口后,现场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相当精彩。 苏绵呼吸一下卡在喉咙口,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那般,浑身僵硬成了一块木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祁子瑜:“你……你说什么?” 祁子瑜脸色十分平静,语调甚至都没有太多的起伏,开口继续说:“也不知道谁给王妃的底气,杀了人以后还能这么心平气和,还试图找我来帮忙隐瞒,是因为背后有摄政王和西圣皇上撑腰吗?” 苏绵深吸口气,面容惨白得像是刚刚被冷水浸透过那般。 她的确猜测过祁子瑜可能会撒谎,可她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将她推下无间地狱。 顾知行神色冷峻,盯着祁子瑜的目光冷得像是再看一个死人:“祁子瑜,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是敢有一个字撒谎了,就算你是北元的人,本王也绝不可能让你全须全尾地离开西圣。” 这威胁不但没什么效果,反而让祁子瑜直接笑出声:“呵,王爷这话实在可笑,难道我说了实话,触犯到你的利益,你不爱听,你就认定我撒谎了吗?那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可言了?” 言语中充满了挑衅和无所畏惧。 顾知行一下被激怒了,正想发火,却被苏绵摁住了肩膀。 苏绵站了起来,隔着不远的距离盯着祁子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问:“祁子瑜,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吧?故意让我听到王丕声在议论书院和王爷,估计在那个地方发生争执引诱我过去,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起初,她怎么就一点都没发现呢? 要是她聪明一点,眼下的情况就不会发生了吧?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祁子瑜当然是选择装糊涂,无辜道:“王妃娘娘这是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罪行了,所以打算把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吗?” “不过没关系,我今天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被你们冤枉构陷的准备,你们要怎么样对我,我都可以接受,即使丢了性命,我依旧有权利说出真相。。” 满口都是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