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刘氏产子
刚开始苏绵以为陆哲前来,必定是担忧顾知行还在跟皇上怄气,毕竟今日里皇上倒是没有称病不上朝了,可顾知行也依然没有进宫。 虽然说刘策同样也因为被禁足在家中,没有机会上朝,可是恐怕在其他人眼里,都会误会顾知行是真的还在跟皇上处于冷战时期。 虽然这的确是顾知行想要达到的效果,但苏绵知道,陆哲毕竟是他们自己信得过的人,正想开口询问一二,便瞧见顾知行抢先了一步。 “你今日来,应该是还有其他事情要问吧。若是要是来劝本王与皇上和解的事情,本王只送你几个字,无需担忧,本王自有决断。” 顾知行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要是亲近的人,只一瞧便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意思了。陆哲一点都不傻,虽然平时偶尔会有些呆头呆脑,但在这样的时刻,他果然是一秒就懂,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我这还能问呢,王爷就知道答案了?不过还真与我猜的差不多,我之前还担忧皇上与王爷真的一直要闹脾气,可瞧着今日上朝的时候,皇上心情也不错,我就猜到个十之八九了,如今王爷这般说了,我也就放心了。” 这陆哲是真正关心顾知行和皇上的,如今他说的的自然也是情真意切,苏绵只在一旁轻笑着,并没有多说话。可即便是陆哲这般说完了,脸上的神情依然还有些犹豫,最后是转向苏绵主动开了口。 “其实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情,虽说不大不小的,但是想着到底该跟苏姑娘说一声。毕竟是苏姑娘之前特意嘱咐过,让我多照顾这些的,如今有了个结果,也不好瞒着姑娘。” 听到陆哲专门开口,苏绵便疑惑起来了,放下手中的烧杯,跟顾知行对视了一眼之后,复又看向一旁神情有些许奇怪的陆哲。 “你素来都是心直口快,我们几个也是大熟人了,要说什么只直说便是。只要不是什么军机要秘,也不用在书房里关起门来偷偷摸摸的说,那你今日便直说嘛,这府中都是信得过的人。” 苏绵放平心态,觉得自己不该在知道真相之前自己吓自己,陆哲刚刚都说了,只是想要告诉自己一声,恐怕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她也尽量说得轻松,不想让陆哲觉得跟自己说事情的时候得这般小心翼翼,大家都是朋友,总是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顾知行也眼神示意陆哲不用太过遮遮掩掩,三人之间早已是彼此没有隐瞒的,陆哲对他们也是一片赤诚,顾知行这些自然早已知晓。 见两人都是这般的态度,陆哲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将今日要说的,那不大不小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就之前那女土匪刘氏,入狱的时候便已身怀六甲,后来让大夫瞧过,甚至已经快要八月的身孕。只是她一直疯疯癫癫的,我也只是派人照看着点,偶尔请大夫去给她看病,可一直没见好转,便差不多都快忘了这事了。直到,直到昨天夜里……” 陆哲这般说的时候便皱起眉头来,苏绵顿时也紧张起来。 虽说刘氏有罪,是个女土匪,当日里先是撒谎冒领了那万两黄金,后又被查出确实是那土匪寨子里的人必定手上也是不干净的。可她到底是个孕妇,如今听完陆哲说得磕磕绊绊,苏绵自然是有些担忧。 “昨天夜里听说她突然腹痛不止,大喊大叫,我原本以为她又犯病,请了几个大夫过去照看,到今日凌晨居然说突然早产生下了一个未足月的孩子!如今那孩子虽然没事,可这刘氏恐怕也撑不过几日了。” 刘氏突然产子,苏绵自然是想不到的。想来她入狱也就是一月有余,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可一想到那孩子本来就投胎到了这样不好的人家居,然还没能在娘胎里养到足月就先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着实是够可怜的。 顾知行也皱起眉头,他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他知道这样的事只要落到了苏绵耳中,苏绵必然是心地善良,不可能完全不管。他甚至有些怪罪其陆哲来,这事就不应该告诉苏绵。 不过苏绵其实并未察觉到顾知行的怪罪,最后又叹了一口气,还是想要多去管一管。哪怕是当自己闲得发慌也好,她也不要什么善心泛滥,只是总觉得对待孩子心中挂念着,放心不下。 “那刘氏莫不是生产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总会说没有几日光景了?而且以她如今脑子依然不清楚的状态,这孩子必然是带不了的,那官府里都是些男人,你们能及时请产婆给她接产,已经算是够宽厚的了,总不能让几个男人帮她带孩子吧?” 苏绵想到因着自己跟王爷的几句吩咐,他们也算是尽心尽力,着实是为难了他们一夜,瞧着陆哲今日果然眼下乌黑,想必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未眠。 虽说那刘氏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如今百姓有他们这样的父母官,也着实是百姓幸运。可你苏绵知道,这件事情自己不可能不管的。 他们几个大男人都笨手笨脚的,那孩子本就先天不足,若真的就那般轻易夭折了,苏绵反倒会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亲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世上。 见苏绵始终还是关心,陆哲便也就细细说了,虽然他已经察觉到了顾知行不满的眼神,可如今就算是顶着压力,他也不得不先将这件事情说清楚说明白。 “是的,我也是后来才知晓,那刘氏因为染了风病情绪不稳定,生产的时候极不配合,甚至几分还想挣扎着下床,自然是造成了难产的。至于她为何会在突然早产,这就无法考证了,听说是吃坏了肚子,也有说是她自己疯疯癫癫自己磕着的。” 果然是难产,在如今这样的世道,医疗条件那般落后,若真的遇上了难产,然后是个正常人恐怕都很难活下去,更何况是刘氏这样已经脑子不清醒的人? 听到这里苏绵重重叹一口气,更加忧心那孩子的以后,虽然她也感受到了顾知行的不大乐意,可苏绵知道如今自己也不能一意孤行,还是想要顾知行帮助。 这般想着,苏绵转过头去,在顾知行面前又用起了自己的必杀技——撒娇。 “王爷,那孩子真是太可怜了,之前也是我吩咐的要让诸位官爷多多照看,哪怕那刘氏是个罪妇,那孩子也是无辜的。如今孩子是出生了,可若真的没有人管,他必定也是活不了几天的。” 顾知行看着苏绵如今无辜的大眼睛,摇着自己的手袖楚楚可怜的模样,自己再不想让她多管闲事,不想让她趟这摊浑水,也着实是没有办法说出严厉的话。 顾知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平时那般伸出手便习惯性地捏了捏苏绵的脸,最终也只能是答应下来帮这个忙。 “我知道阿绵心地善良,像你说的,如今这孩子扔在官府里,到底不是个解决办法,让其他百姓们知道了不免会有些流言蜚语。这样吧,陆哲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婆子将那孩子接来王府,先由王府里的下人照看一段时间,这样一来,阿绵可满意了?” 虽说孩子才出生,就要将他从母亲身边带走,听起来无论是对母亲还是孩子也主要是有些残忍,可苏绵知道这已经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为了能保全那孩子,让他平安成长,如今也不得不狠下心去。 所以苏绵自是不会再有什么不满了,瞧见顾知行答应,自然喜上眉梢,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当然满意了!王爷才是那个大善人,如今我吃都是在王府里蹭吃蹭喝,多了一个孩子,也是因着我的关系跟我一起在王爷府上蹭吃蹭喝。王爷都不计较,所以王爷才是真正的大善人,是在给王爷积德。” 瞧着苏绵只要撒娇成功了,顿时便没有刚刚那班楚楚可怜的样子,顾知行也着实是无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说那刘氏产子的事情苏绵所挂怀,可这可燃冰的事也不可耽误,几人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过也没一会儿苏绵就迅速地将陆哲也拉来私用,逼迫着他硬着头皮跟顾知行一起帮自己提纯着可燃冰。 关于这河底居然有可用作燃料的矿物,陆哲之前才听说的时候也是很惊讶的,觉得苏绵怕是疯了。 可是细想来,苏绵一路以来搞的发明和研究,的确没有出错,只有让人大开眼界的。陆哲便也收下心中的疑虑,笨手笨脚地跟顾知行一起帮苏绵的忙。 稍下午些,厨房正在忙着张罗今日的晚膳,那几个婆子便已经带着刘氏的孩子进到了王府。苏绵才一才瞧见皱巴巴的小孩子,顿时变心怀怜悯,虽说她从未照顾过小孩子,但还是一来便接过来抱在了怀中。 “这孩子着实可怜,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如今先养在王府中,还劳烦几位姑姑帮我悉心照料。你们之后便是他的乳母,具体要照顾到什么时候另做打算,但千万不能有所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