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玉息郡主大婚的前一日。 因为玉息郡主大婚,皇上便把查找上官飞的任务交给了谭沐风。银玉息这几日却沂天都没闲着,又和觉晓把明日大喜日子的规矩过了一遍,银东则是拿着单子把所有箱子的东西清点了一遍。 午时过后,银玉息躺在软塌上小憩,沈若庭慢慢走了进来,看了看喜庆的屋子,他心里突然觉得万分难受,不舍。 “大姑爷,你来找郡主可是有事?”觉晓小声问道。 沈若庭摇摇头,“我就安静的坐一会,你下去忙吧。”说完,他走至银玉息跟前坐下,定定的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银玉兰,可是他却觉得这些日子好像越来越记不起银玉兰长什么样了,原本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深爱的女人……如今似乎这种感觉越来越淡。 “姐夫……你怎么来了?”银玉息翻身之际瞧见沈若庭,揉揉眼睛, “姐夫,你大婚前一天是什么感觉,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害怕。” 沈若庭伸手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却发觉面前的女子已经长大了不少,眉目之间越发有了几分女人的娇媚,与那个总是拱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不一样了,他也不觉回忆起自己大婚前一日的场景,幽幽说道,“有一点害怕,有一点紧张。”随即兀自一笑, “玉息,你……真的决定要嫁给栾清了么?” 银玉息不知道沈若庭是什么意思,便直接问出口:“姐夫这是何意,我嫁给别人不是姐夫想看的么,以后再也不用缠着你了。” 闻言,沈若庭一声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并不喜欢栾清,以你的性子,你怎么会甘愿嫁给他。更何况如今成王府与皇上之间的情况越发糟糕,如果万一……万一成王爷赢了,那第一个下手的便会是栾府。” “你呢?如今你还在帮持成王爷么?”银玉息不答反问。 如今,沈若庭也没什么好瞒的了,“玉息,当初沈家和成王爷合作是因为成王爷掌握着南方的官盐,沈家想要从运送官盐,必须经过成王爷之手,如此父亲才与成王爷签下约定,会在朝廷之中帮衬他。那时我也觉得成王爷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如今……渐渐的我才发现他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且与匈奴勾结,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语气一顿,轻叹一声, “父亲如今也年级大了,我接下官盐的生意,想要摆脱成王府的控制却是万分艰难。” 提起以前的事情,银玉息眼里闪过微痛,在她最爱他的那段时间里,沈若庭却伤她最深,罢了,如今这些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也有不得已的时候。”这时她才回答方才的问题, “我的确不喜欢栾清,那又如何,以后总会慢慢喜欢的。”有些话她却无法告诉沈若庭。 “玉息……”沈若庭想要说出口的话停留在喉间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秦婉已经走了进来,笑意盈盈,“玉息……” 沈若庭却突然起身,打断秦婉的话,“秦婉,我不是让你待在房间里休息么。” 银玉息却瞧着两人有些不大对劲。 秦婉走近来,“若庭,如今玉息要嫁了你还要瞒着她么?你可记得这几日晚上你是如何与我说的,要不然让玉息听听……” “秦婉,你如此胡闹,我就把你赶出郡主府。”沈若庭满是怒气的走到秦婉身边,“走,有什么事咱们回去再说。” 于是,沈若庭拽着秦婉出了房间,银玉息却看到秦婉转头那娇柔脸上露出的讽刺深笑,那一笑让银玉息印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觉晓,觉晓!” 觉晓匆匆跑了进来,“郡主,怎么了?” 银玉息摩挲着手腕上龙凤呈祥的金镯子,“青园那边可有发生什么事,姐夫和秦婉怎么觉得怪怪的,要不然你花萝去问问冷曦。” “是,郡主。”觉晓应下便要出去。 “等等,栾清可回到都城了?”银玉息才想起来昨日栾府来报,栾清已经再归来的路上,她不知为何心里却发慌的很。 觉晓见郡主神色难安,忙安慰道,“郡主,从西南到都城两日的路程,栾清公子肯定已经回到都城,正忙着准备栾府的事宜呢。” “是么,那为何不来告诉我一声。”银玉息又躺下,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了。 一刻钟后,花萝走了进来,禀告道,“郡主,奴婢听冷曦说这几夜大姑爷一直喝酒喝到很晚才回来,而且昨夜还与秦婉吵了一架。奴婢想着秦婉估计心里不舒服,便来郡主的茬,郡主不用理她。” 银玉息闻言点点头,却想到如果自己嫁出去以后,这郡主府以后就只剩下沈若庭和秦婉了,以秦婉的性子怕是会鸠占鹊巢,她倒是无所谓,只是这郡主府也是父亲和母亲生前生活的地方,如今供奉着灵位,她怕这些人会遗忘。 花萝见郡主没有说话,便恶狠狠地说道,“那秦婉也真是的,被人玷污了身子不说,还缠着大姑爷,这也就罢了,还成天找大姑爷的不快,大姑爷也幸好耐心一些,要是旁人,早就把秦婉给赶出去了。” “花萝,你怎么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觉晓瞪了花萝一眼,“明日去了栾府,万不能这样。栾府人多嘴杂,你要是惹了事,郡主可保不下你。” 花萝委屈的抿着嘴,“觉晓姐姐就会吓唬我,郡主好歹也是郡主,还能让栾府的人欺负了不成。” 花萝这话说到银玉息心里去了,银玉息总算露出些笑颜,“花萝说得对。”说完,她起身,伸了伸懒腰,走出房间,欣赏着院子里满目的红色。 晚膳过后,觉晓快快收拾了房间,“郡主,你今晚得早点休息,明天可要起个大早。” “好好好,我发现觉晓你是越来越唠叨了。”银玉息脱了外衫,走到门前,喃喃自语着, “却不知栾清回来了没有。” 觉晓忙拿着披风给玉息披上,“天冷了,郡主就别担心了,奴婢刚才听说栾三少爷回来了,郡主就放心去睡觉吧。” “好,你们也早点去睡吧。”听到答案,银玉息这才放心躺到床上,听着觉晓把门关上,她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外面天色已晚,银玉息快要闭上眼睛,忽然听得窗户响动了一下,她才想起来觉晓是不是忘了关窗户,于是顶着睡意起身,走到窗户前关上,转身,就看到面前站着一男子。 “玉息……玉息……”栾沂喝的烂醉,一把抱住银玉息,嘴里嘟囔着。 银玉息哪抱得动他的身体,身子靠着墙,使劲推他,“栾沂,你快点放开我。” 栾沂头放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手指触到她的后背,才想起来那日她的后背受了伤,于是伸手脱下她的亵衣。 银玉息大惊,抓住他的手,“栾沂,你别胡闹,这是我的房间,你快离开。” 栾沂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魅惑如妖的眼眸在喝醉酒后越发的妖艳,红唇轻启,“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不行,我明日就要嫁给你三哥了,你不能……”剩下的话又被他堵住,这样的吻如此炽热,却还是那般霸道。 这次银玉息却无法挣扎,被他熟练的动作下,她似乎渐渐沦陷。 当她感觉身后一凉才有些清醒过来,不等她去反抗,栾沂已经拦腰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栾沂欺身而上,黑眸看着她娇柔的的模样,勾唇一笑, “你是我的,玉息。”说完,他俯身而下。 银玉息也不知为何,这次她没有再反抗,反而是一边享受一边流泪,她心里才彻底承认,自己是喜欢栾沂的,很喜欢,很喜欢…… 外面月光渐弱,沈若庭站在院子内,靠着禁闭的房门,他多少次恨不得冲进去。 屋内,栾沂知道有人站在外面,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银玉息,他觉得分外满足,也分外期待以后,他们便能朝夕相处。 子时,沈若庭才回到青园,看到房间亮着灯他转身往书房去了。 “沈若庭!你站住!”秦婉生气喊道。 沈若庭停下脚步,不耐烦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闻言,秦婉跑过来,一把抱住沈若庭,“若庭,你就别再想她了,明天她就要嫁人了,以后我们就是夫妻。” 秦婉在示弱,沈若庭又岂能看不出来,可是他这几日不知为何就是发了疯的想银玉息,过去的一点一滴都在脑子里, “秦婉,今夜我睡在书房。” 秦婉脸上划过痛色,她知道自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未曾喜欢过她,可是她相信,时间久了,他会习惯她的。 秦婉踮起脚尖,粉唇印在他脸上,眸色中露出娇羞,“若庭,今晚不要去书房可好,我想要你陪我。” 沈若庭想要自己去接受秦婉,可是手还是下意识的推开了她,大步进了书房。 秦婉被推在地上,眼角划过泪水,靠着那痴恋的背景,她笑的十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