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嘉禾撇撇嘴,想起这个她就满肚子的委屈,甚至鼻子一酸,紧紧抱住银玉息的腰间,声音也低了不少, “当初是我太固执了,不顾你们的反对执意要嫁给常轻墨。以为自己会一点点的感动他,让他慢慢喜欢我,可是……好像一点也没有用,没让他喜欢反而越发惹他烦了。姑母,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这种情感之事问她,还不如不问,她还不是喜欢着不喜欢自己的人。 银玉息只能答非所问,“嘉禾,既然你决定住在这里,那这几日就好好散散心。别为这些伤心了。”轻柔的拍拍成嘉禾的手背。 许久不见的两人睡在一个床上,慢慢说这话就睡着了。 竖日清晨,两人用过早膳之后准备出府,成嘉禾听觉晓说谭沐风在府外等着,便笑嘻嘻的问道,“听说昨日也是谭公子来接你送你,瞧着他对你还是挺不错的。不知姑母有什么想法?” “你自个心里还不清楚么。”银玉息嗔怨的瞪了成嘉禾一眼,见成嘉禾乖乖闭上嘴没再多说话,她才恢复一脸冷傲。 两人出了郡主府,一如昨日一样两刻钟后出现在谭府。今日谭沐风没有被丫鬟叫走,而是一直跟在两人身侧,给两人介绍谭府各处的风景。两人跟着谭沐风把谭府转了一圈,最后回到花园的挽玉阁门前。 瞧着谭沐风也要进去,银玉息轻轻叫住他,“谭公子,你们男子不是最不喜欢这些了,我有嘉禾公主陪着就行了。”说着,挽着嘉禾公主的胳膊。 谭沐风目光露出了然之色,“好。” 瞧着谭沐风走开,成嘉禾眼睛一直盯着谭沐风,一边小声说道:“但从谭府和谭沐风这个人来看,还是不错的。谭府富贵,又养得起你,谭沐风正派,又对你甚为尊重。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谭沐风这种一本正经的男子。” 银玉息簇然一笑,反问道:“难道我是喜欢不正经的男子么?” 成嘉禾跺跺脚,急急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谭沐风这个人入不了你的眼。”说完,就拉着银玉息走进了阁楼内。 挽玉阁的一楼,所有贵妇们和小姐们已经全部坐好,看到玉息郡主和嘉禾公主走进来,纷纷起身施礼复又坐下,而后婢女们鱼贯而进,带着昨日进了前五名的女子上了二楼。谭府的大夫人徐氏幽幽起身,优雅道, “往年的斗茶会,我们都是以一杯茶决胜,谁的花篮中的海棠花瓣最多谁取胜。但是今年我想添一些难度,我选出两种茶叶,每人手中三片花瓣,给自己认为最好喝的茶投入花瓣,最后谁的花瓣多谁取胜,而后以此排序,不知各位夫人以为如何?” 听完大夫人徐氏的话,这些贵夫人们静静的开始回想大夫人的话,都不由暗自赞叹谭府不愧是经商之人,往年大家评出自己最喜欢喝的茶水,可是年年如此,她们都有些喝腻了。如今大夫人作出这般规定,既能让那些小姐们多学一些斟茶的技艺,又可以让贵夫人们多一些选择,虽然是给小姐们添了难度,但是方便了她们这些品茶的人。大家也都不置可否,皆是点点头。 见此,大夫人徐氏朝婢女谭喜点点头,谭喜就上二楼去了。 昨日剩下的五位小姐是栾府三小姐栾滟,林府二小姐林君瑜、谭府二小姐谭歆夏及三小姐谭歆秋,以及原家二小姐原楚佩,其他四位小姐能够夺得前五名,这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原楚佩竟然能够进了前五,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呢。 不大一会,婢女谭喜走下来,与众位贵夫人说道,“几位小姐也非常赞同大夫人的想法。” “各位小姐们同意了就好,别是谭府提前向自家小姐透露了这规则,这比赛岂不是也没了意义。”林府的二夫人元氏脸上虽是笑意,但话语里的刺大家都听得出来。 谭府大夫人丝毫没有在意,依旧是端庄般的笑笑,“二夫人说笑了。这斗茶会由我们谭府举办,我们谭府自然不会让大家失望。”说完,示意了一下谭喜,谭喜便把一个篮子提过来,大夫人继续说道, “这篮子里面每一种茶叶装在一个锦囊里,我随意挑上两个锦囊,选出的茶叶,便是今日要比试的。” 说完,大夫人徐氏从篮子里随意拿出三个锦囊,而后一一拆开,第一个是碧螺春,第二个是黄山毛峰,而后谭喜吩咐婢女们从身后的罐子中取出一些茶叶,取好之后送上了二楼。 贵夫人开始说起话来。 栾沫瞧着银玉息认真的瞧了一会,不由抿唇一笑,“玉息郡主不如猜猜谁会赢得今日的斗茶会。”说完,朝银玉息调皮的眨眨眼睛。 银玉息有些不太明白,“难不成你猜的出来?” 话音刚落,栾沫才想起昨日的那番比赛,银玉息并未在场,她才缓缓解释道,“往年的第一一直是谭府的谭歆春,今年谭歆春嫁了出去,后几名的女子自然有机会争得头位。只是不想原府的原楚佩在昨日被谭府两位夫人大大赞赏。”瞧着银玉息继续认真的听着,她喝了一口茶,声音放的更低了些, “今日清晨就有人打听出来,这个原楚佩自小就喜爱栽种茶叶,如今这个年纪已是十分精通种茶之术,更不用说斟茶了。所以要是按往日的规则,原楚佩是拿定了头筹。” “你这么肯定?”银玉息语气中有些怀疑。 栾沫黑白分明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白皙精致的五官秀气十足,并没有回答银玉息的话,反而答道, “我这么一说,郡主可猜得出为何这原府的小姐不好好继承书香门第的读书之道,为何偏偏要学习种茶与斟茶之道?!” 听了栾沫这番话,银玉息脑子里似乎有了答案,怪不得沈若庭会同意这门亲事,原来是因为原楚佩有这等本事,只是原楚佩如今当众展示自己的本事,岂不是也会得到谭家的赏识。而且原家似乎如今是偏靠皇上这边的,而谭府和沈府都是偏靠成王府的,如果原家老爷是为了让原楚佩当个棋子,那原家老爷这个人的城府也太深了些。 成嘉禾亦是想了好大一阵,不由捂嘴惊呼,而后把脑袋靠在银玉息的肩膀上,“那原楚佩岂不是要和姑母抢谭公子?!如果最后原楚佩真的得了头筹,岂不是真如她所愿!”虽然知道银玉息并非喜欢谭沐风,但是原楚佩这般公然抢了谭沐风,那可是欺负到了银玉息的头上。 银玉息拿手拍了一下成嘉禾的脑门,“你别忘了沈家亦是有些茶叶生意的。原楚佩应该拿准的是沈家,不然不会让皇上亲自宣布婚约。” “那姑母的意思是原楚佩中意的沈若庭。” 无论只是沈若庭,还是谭沐风,原楚佩争得都是与她有关的人,这不由让她想到了栾沂,栾沂是故意在针对她,还是暗中有什么计划。 栾沫瞧着银玉息陷入沉思,只是淡淡说了句,“原楚佩俨然成了谭大夫人心目中儿媳的最佳人选。”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各有心思。 一刻钟过去了,第一杯茶被婢女们端了下来,一人手中五杯茶,轻轻放置到贵夫人身前的桌子上,贵夫人们开始细细品尝。 成嘉禾正在低着头把玩着衣摆上的绣花,这时进来一名婢女走至成嘉禾身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成嘉禾倏地站起身子匆匆走了出去。 银玉息转头看去,成嘉禾已经不见了身影,她不由从窗户往外望去,就见成嘉禾疾步朝着对面的迎玉阁去了,她定是寻常轻墨去了,应该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银玉息回过头来听着前面几位贵妇的轻轻私语,她又朝着谭大夫人看去,却看不出任何情绪,而是从容的把花瓣放进了自己满意的花篮里。 谭喜瞧着贵妇们已经全部放好花瓣,就示意楼上的婢女把已经甄好的第二杯茶端下来,婢女又是一次奉上,贵妇们这两日喝的茶水已经够多了,得喝些白水漱漱口才能品出这杯茶的味道来。 贵妇们慢慢投出花瓣,二楼的几位小姐们也已经下来一楼,站在楼梯口。 等着所有的花瓣都放进了花篮里,几名婢女把花篮放到阁楼最中间的桌子上,谭大夫人优雅迈步来至桌前,把花篮中的锦囊打开,各自锦囊中一个小姐的名字,婢女把名字示意给大家看。而后谭大夫人与成王妃一起数花篮中的花瓣,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谭大夫人吩咐谭喜把结果写下来,而后递给成王妃,成王妃是这里身份最尊贵的贵夫人,由她宣读结果,也再正常不过了。成王妃把宣纸拿过来,显然对结果也没有什么惊讶,扫视一圈,朱唇轻启: “今年的斗茶会,夺得前三甲的是栾府三小姐栾滟,谭府的三小姐谭歆秋,和原府的二小姐原楚佩,拔得头筹的是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