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空门的结界,两个神只能虚空传话了,“把伯沙撒的儿子给我,我为你打开通天门。”马尔杜克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很伤心---为怒蛇的死。 原始神不会说谎的,任娰收回奇门阵势,两个人又对面站在了上庙的那间豪华的“婚房”,马尔杜克眼眶红肿,绝伦的面孔带着忧郁之色,更加“美艳”了。 任娰双眸含泪,楚楚之态让人心疼,两个不同神域不同级别的战神,这样的相处方式还真是特别。 九儿将小王子交到马尔杜克的手上,孩子很是虚弱,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马尔杜克撩起长袍,露出白玉般的美背,一只小小的脚印闪着银色的光泽装饰着马尔杜克的后背,“我在此守候通天门几个世纪了,为的是阻止恶灵混入神域,今天为你的那个少典王子开启这道门,我其实很不情愿,你是我马尔杜克的新娘,从任姒战神躺到我的床上那一刻起。我马尔杜克的新娘,是不允许别的东西玷污的,但看你刚才与我交战的架势,若是不为你开启这道门,任姒玄妃会毁了诸方境界的,我服了,东方战神——九天玄妃!” 马尔杜克啰啰嗦嗦一述衷肠,任姒没有时间听他的神级唠叨,快速将小王子带着胎血的脚丫贴在马尔杜克的后背,一支血红的脚印,印在了马尔杜克的后背。 片刻间,“婚房”穹顶打开,四周一片蔚蓝,蔚蓝中间是一片虚空,虚空之中巨浪翻滚,那里就是通往神域的通天海所在,将来散落世间的所有灵都会赶到这片海,一路航行,就会找到神域的方向了。 任娰回头看向马尔杜克,这位美索不达米亚始神,眼眸深邃,低语道,“守在这里百万余年,是时候离开了,到我的原始天界,等任姒玄祖完成任务,我会把你带走。”马尔杜克挑衅地看了看任娰。 始神说的话是一定要实现的。 任娰惊异地看着马尔杜克,“为什么?” “你是我的新娘啊。” 九儿苦笑了下,挑衅地回了句:“强行带走我?你不怕我毁天灭地吗!” 马尔杜克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悻悻然坐回床上。 九儿低头去看怀里的小王子,不禁心头一凛,急促地唤道:“小王子!” 小王子早已断气多时,九儿竟然才发现。 “恩图,巴努对不起你啊……” 任娰亲吻着小王子的脸颊,接连的打击与激烈的交战。九儿神情恍惚,九儿站起身来,打算抱着小王子离开神庙穹顶,不曾想晃了两下,差点栽倒。 马尔杜克赶紧伸过双臂,将任娰搂进了怀里。 贴面低语着,“我的女神,你难道对我不动心吗?” 任娰虽是神情恍惚,但是马尔杜克的话她听得很清楚。 原始战神,马尔杜克确实有令女神们着迷的地方,西方神邸的热辣与不顾一切的纯粹之爱,在少典身上这些是没有的,如果少典也能这样热辣地挨着她,该有多好。 “BLADMARY…”任娰在马尔杜克的怀里念了三遍这个咒语,玛丽已死,接她去亚历山大帝国的不知是谁? 九儿闭目感受马尔杜克的温情,怀抱已经离世的小王子,这一次的穿越之行是该结束了。身边这个无法完全用善恶评价的始神,具有男人们最吸引女人的魅力——强大得可以藐视一切的本领与容貌,这种神级霸气,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包括九儿这个神祖级别的女神。 必须马上离开! 闪着蓝紫光焰的极光将任娰罩了起来,接下来极光旋转将任娰强行从马尔杜克的怀中卷起,这股力量竟然能挣脱马尔杜克的束缚,还真是不能小瞧玛丽的本事,九儿心中一丝疑惑一闪而过。 极光之外的马尔杜克眼睁睁地看着即将转入另一时空的任娰,嘴角一丝苦笑。 蔚蓝穹顶射下一片金光,映照在马尔杜克刀刻般性感健美的脸庞,整个巴别塔被一层金色柔柔笼罩。 九儿回头轻轻微笑,心道:永不再见。 金光骤起! 原始天界天门之外,电闪雷鸣,琼光万丈,虚空之中虎啸龙吟,交谈不止,神祖马尔杜克归入原始天界! __________________ 再次回归,已是216年后的巴比伦,公元前323年,任娰从伯沙撒统治时期的巴比伦,回到了亚历山大帝国,通往神域的第一道大门已打开,再过几日,亚历山大的魂灵将通过通天门回归神域。 九儿以帝国女祀的身份跟随军团多年,经常性的无故失踪已经引起了军团内某些将士的怀疑,加之上次从希腊军团走得匆忙,这一次更是没有合适的理由解释自己的无故失踪了,任娰不能正大光明地回到亚历山大军团,只得隐蔽在军团附近,伺机打探亚历山大大帝的境况。 夜晚的巴比伦繁星满天,如果是二百年前,巴别塔上一定有人在塔顶观测满天的群星,但是今日的巴别塔已经被居鲁士的外孙薛西斯彻底毁灭,也许是因为任娰打开了通天门,马尔杜克神离开了巴别塔,少了神的守护,才让那个鲁莽的薛西斯毁掉了巴别塔吧,当然神祖不会饶了薛西斯的,随后报应就到。 任娰穿着夜行衣,在巴别塔的原址静立良久,历史的车轮不断的前行,多少美好的事物就这样消失,新生的事物也会随之而来。 今天是6月9日,一代军事统帅亚历山大离世的日子就在明天,任娰从巴别塔废墟离开,穿过游行大街,两旁的椰枣树依旧果实累累,人工花坛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暗雅的光泽,玫瑰的芳香让整个巴比伦城都好似侵在香水瓶中一般,芬芳扑鼻。 穿过皇宫南门,任娰直奔南宫而去,国王寝殿内灯火通明,将士们穿戴整齐地守候在寝殿外。 也许是因为帝国这十几年开疆扩土的喜悦,亦或者是赫菲斯提昂的死,总之原本就爱饮酒的大帝,自从回到巴比伦,连日醉酒,加上感染疟疾,就此病倒,连续几日高烧不退,将士们心急如焚,每天都守在寝殿外不离半步。 九儿口念隐身咒,穿过人群,进入了王宫大殿,中间一张黄金大床旁,大帝的伙友、侍卫矗立两旁,托勒密、塞琉古、佩尔迪卡斯眼里都噙着泪。 大帝穿着一件白色希顿短袍,身上盖着一件紫色的波斯薄被。 连续几日的病痛折磨,大帝的气色很不好,脸瘦了一圈,没有了往日棱角分明的轮廓,却更贴近了三公子那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虽已虚弱得半睁着的眼眸,眉宇间淡淡的霸气依然还在。 这是三公子的那张脸,更是少典的脸。 果然是你! 平安朝九儿的三公子! 乌江边虞姬的西楚霸王! 大荒境阿任的少典王子! 任娰站在人群之外,眼泪横飞,她不知道怎样评价自己与大帝这一世的关系,十三年的陪伴,只是“淡淡收场”,从未深交,这就是所说的长情陪伴吧。 子夜时分,几位伙友渐渐退去,只留塞琉古一人守在寝殿,作为大帝的贴身护卫,他会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大帝的身边。 任娰撤了隐身咒,站在大殿门口,向塞琉古莞尔一笑,此时他在任娰的眼里是折丹。 大荒之中,折丹与少典的情谊,任娰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到仅剩一分阳魂的二人,还是被某种隐藏的气机紧紧联系在一起,这一世折丹还是少典忠实的守卫。 任娰红着眼圈,向塞琉古轻轻说了句,“谢谢。” 她在替大帝向塞琉古说谢,一生的护卫,永世的情谊。 今世的缘分即将结束了。 看到任娰突然出现,塞琉古并没惊异,也许他早预感到了这个帝国女祀的特别吧。 “轩野失踪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塞琉古向任娰抱歉地说道。 任娰的泪水一下流到了下来,轩野是墨九的人,那个从神域重生人世的墨九,最要好的朋友就是轩野,而他却为自己而死。 九儿默默擦掉眼泪,向满怀歉意的塞琉古回道,“不怨你,你留不住他的。” “大帝病了,你有办法救他吗?”塞琉古盯着任娰的眼睛,急切地等待任娰的答案。 任娰摇摇头,语气温和,道:“是时候离开了。” 两个人不再言语,任娰靠近床边,大帝微睁双眼,轻轻向九儿笑了笑,蠕动嘴唇,半晌说出一句,“回来了。” 一句话任娰已泪眼磅礴,紧紧握着亚历山大的手,“大帝,你认得九儿吗?” 亚历山大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随后笑了笑。 这一世九儿与大帝的缘分注定只能这么浅了,亚历山大轻轻闭上了眼睛,任娰坐到床边,默默地看着,明日一别又不知哪时哪刻能再遇。 “女祀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塞琉古终于忍不住开口,委婉地劝任娰回去休息。 九儿坐在床上,轻轻抬起小脸,看向塞琉古。 塞大将军明显滞了一下,虽还是原来的女祀,但是这容颜变化很大,不知哪里有了变化,就是觉得以往平常的面孔,此时是这般的惊艳,凤眼垂泪,红唇轻启,端庄冠绝,分明还是原来的墨尔九女祀,但是这般美貌的女子,从没见过,“你?” “折丹,你也不认识我了吗?”一行泪珠滚落在任娰粉腮之上。 塞琉古诧异地看着任娰,“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