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九皇兄,你干嘛踢我?”少年揉着屁股,目光幽怨地看着他的九皇兄,不解地问道:“那不是你的媳妇吗?该追的人是你,不是本王,好吗?” “傻小子,那是你的媳妇。”九王爷拎起小十三的衣领,将他像小猫一样,拎出金銮殿。 他头疼地扶额说道:“这么肉麻的话,本王这一辈子就说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两情相悦却很难,之前她为了国家大义,迫不得已要舍弃你,嫁给本王,如今,你们再无隔阂了,你这傻小子却把她给忘了,等你想起来后,肯定会后悔的。” “本王忘了?可是本王没有失忆啊。” 少年摊了摊手,满脸的无辜。 “真头疼,那你就当做是皇兄给你的任务,明华国的长公主之前曾在万琼遭受过刺杀,你就作为护卫,帮皇兄护她几天周全,若是,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算了。”隐忍不发九王爷半放弃地说道。 “原来是九皇兄是想英勇善战的皇弟我暗中保护那个长公主啊,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九皇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本王这几天会贴身保护那个长公主,以保她能平平安安地签订盟约,毫发无损地走出万琼的。” 少年乐呵呵地拍着九王爷的肩膀,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样。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九王爷微微转眸,说道:“还有,切记,别让凤城绵和你的长公主相见,免得她们打起来,你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呢。” “九皇兄,你说话怎么怪怪的,毫无逻辑,那来自明华的长公主怎么会是本王的人,罢了,本王这就去寻她,免得让奸贼有机可乘,破坏和亲。” 小十三转过身,一溜烟就跑了,余下九王爷深深叹气的背影。 * 少年在宫中转了好几圈,苦寻她未果,正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出宫的时候,一个手捧热汤的小太监匆忙地撞倒了他。 小太监一瞅龙十三的脸,立马吓得双眼发直,跪倒在地。 “十、十三王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全都被油弄湿了。 “回十三...王爷的话,方才明华国的长公主说有些饿了,想喝点粥,可是恰巧凤姑娘为王爷您熬了汤,不停地催促奴才给她端去,奴才怕怠慢了二位,只好急忙先把汤端去凤姑娘,所以冲撞了王爷,请王爷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听着小太监的哭求,少年微微抬眸看着他,问道:“凤城绵也进宫了?” “回,回十三王爷,凤姑娘是今早进宫见太后娘娘的。” “她在哪里,还有,吩咐你做粥的长公主呢,她又在哪里?”少年心急地追问道。 “回禀王爷,凤姑娘还等在御花园前的暖亭,至于长公主,方才她还在御花园欣赏雪景,应该还在那吧。” “都在御花园?”少年惊呼道。 糟了,刚刚九皇兄才提醒过他,让他别让凤城绵见到明华国的长公主月晓晓,还说这两个女子会不由分说地打起来。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难道那个长公主和凤城绵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跪地的小太监点了点头。 “十三...” 他刚要抬头求饶,眼前的龙十三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人去哪了?” 未几,朝着御花园全力奔跑的少年在厚重雪路上留下自己的脚印,看见了独站在桥上的金衣女子,本该安坐在暖亭内的凤城绵突然朝着桥上走了过去。 “哟,好久不见啊。” 闻声,月晓晓缓缓转身,在沉雪的松柏附近,看见了红衣女子。 “是你啊,凤姑娘。”她不以为然地说道。 “曲姑娘,许久未见,你还是如此浅薄,如此无礼,竟敢在宫墙之内穿金色,你这是蔑视王威,想造反吗?” “本宫是明华的皇族,要穿什么颜色,好像轮不到你们万琼来管。”她默默地转过身,不再理会身后的红衣女子。 “你别走,说清楚,你不过就是个莽夫之女,装什么明华贵族,这身华贵衣裳,也是你勾引殿下,让他给你买的吧。” 凤城绵紧紧地抓着月晓晓的手臂,不让她抽身离开,还语带嘲讽地补充道:“怎么,你过不了穷苦日子了,就想重施故技,用些低三下四的手段,勾引殿下,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让你抢回侧妃之位吗?” “本宫不和你一般计较,你却变本加厉,你嘴巴放不干净,已经没救了,放手!” 生气的月晓晓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对方却仍然死死地抓住。 “本姑娘就不放。”凤城绵看到了即将跑来的龙十三,奸诈地扬起嘴角,凑上月晓晓的耳边,细声耳语道:“说啊,你是如何在床榻上勾引殿下的,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女子,居然还敢肖想殿下,也不怕别人作呕。” 话音刚落,月晓晓左手使力扭转了搭在她袖子上那只纤细的手腕,让凤城绵疼得五官扭曲,哀叫连连。 “啊,好疼啊,殿下,她居然打绵绵,她一定是嫉妒绵绵能留在殿下身边,所以才...” 金衣女子松开了凤城绵的手,任由她跌坐在雪桥上,转过身,小十三就站在眼前。 她戏谑地说道:“是啊,本宫打她了,怎么,你要帮你的红颜知己讨回公道吗?” “红颜知己?”少年低眸看向‘楚楚可怜’的凤城绵,表情精彩地说道:“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她呱呱叫,要不是本王不打女人,早就想狠狠地揍她了。” 闻言,二脸震惊,瞠目结舌地看着哈哈大笑的龙十三。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本王不记得自己见过你,不过,既然本王和你有共同的敌人——凤城绵,那么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说罢,龙十三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月晓晓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 “朋友?” 女子微微叹气,拍掉了他的手,心想,她当时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傻子。 “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今日本宫被扰了赏雪的兴致,要出宫找点乐子,就不妨碍二位了。” “诶,等等本王,等等。” 坐在雪地上演了一出独角戏的凤城绵眼睁睁地看着小十三追着月晓晓在自己眼前经过,觉得自己像刮过的一阵西北风一样,无人在意。 “殿下?那绵绵呢?” * 傍晚,穿着男装的月晓晓在湖上租了一艘画舫,刚要上船,一个蓝衣少年和一个侍卫也跟着上了船。 “这是本宫的船!”月晓晓回头强调道。 少年用剑柄敲了敲月晓晓的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道:“本王见你在桥上对付凤城绵的身手,就看出来了,你和我都是江湖儿女,既然是江湖中人,就别这么小家子气了,反正本王今日也没事干,你有没人作陪,本王就来舍命陪君子了。” 跟在他身后的兰侍卫,眼神无奈地躬身说道:“抱歉了,长公主,小王爷的记忆还没恢复,说话难免有些颠三倒四的,望见谅。” “算了。” 月晓晓转过袖子,坐在画舫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飘雪。 少年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边咀嚼边说道:“本王真不懂你们女儿家的心思,这雪有什么好看的,要看,便要看这些才对。” 耳边响起了清脆的拍掌声,月晓晓转头一看,一艘巨大的画舫刚巧开到她眼前。 “这又是什么?”女子回头问道。 “既然本王蹭了你的画舫,就送还你一出好戏吧,本王让兰侍卫请了一个戏班子在对面演《梁祝》,据说是讲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去私塾读书,结识了一位榆木书生的故事,反正,这些情情爱爱的故事,你们女儿家最爱看了。” 月晓晓伸向茶壶的手顿了顿,收起了右手。 “敢问十三王爷,可知《梁祝》的结局?” “不知,本王连戏都没看过呢,怎么会知道《梁祝》的结局。”少年不以为然地笑道。 兴许小十三不记得了,这出戏曲,在天下第二庄,她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当时,他还嘲笑她,明知道《梁祝》的结局这么悲惨,为何还那么喜欢看。 本以为一切和她有关的事,他都忘记了。 原来,还是留下些痕迹。 演到后面,梁祝双双化蝶,月晓晓手持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哭得通红,想起那会,她浑身发冷,被藏在柜子中,身上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想...再见他一面。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悲天悯人的哭声从她身后响起,月晓晓惊讶地回眸,看着神情凄怆、哭成泪人的小十三,哭笑不得地问道:“你不是说最讨厌看这种哭哭唧唧的戏曲吗?怎么,看得比本宫还入戏。” “是吗?本王有这么说过吗?”少年边擦着眼泪,边语带哭腔地说道:“本王也不知为什么,看完之后,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小王爷?”兰侍卫神伤地看着小十三。 眼泪从通红的眼睛里脱框而出,女子站了起来,紧抓着手中的丝帕落在地上。 “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开心的回忆。” “长公主?” 兰侍卫看着女子潇洒地站起身,静静地走出画舫,冒着雪站在岸上。 那一刻,少年的耳边响起了自己的声音,脑海中闪过零星的画面。 “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萦空如雾转,凝阶似花积。” “小王爷,你记起来了?这可是你当日画舫选妃,为长公主赋的诗句。” “好奇怪,本王好端端的,怎么念起诗来了?” 少年低眸看着掌心的眼泪,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