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辰右压根听不到海将军的声音,他出尽全力,向海将军使出了一套正宗的辰家刀法,看得暖意盈盈的酒馆里的百姓连声叫好,拍手称快。 “打得好,打得好。” 不知情的人甚至向辰右和海将军,抛来了赏钱。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辰右的刀法越来越快,海将军微微皱眉,深觉自己即便再年轻二十多岁,也难敌状态如日中天的辰右,他想踏过旁边的木头车绕过耍酒疯的辰右,将其打晕,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打斗。 脚掌刚踩过木头车上,木轮子居然动了。 整辆木头车往前倾滑,海将军活跃得像条后仰的鲤鱼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不明就里的群众们依旧鼓掌叫道:“好,好,摔得好。” 听得地上的海将军顿时又羞又恼。 “你们...下官的老腰...”海将军下令道:“你们还愣在干什么,还不快点上!” 话音未完,太子的侍卫骑着马赶到了,马踏飞雪,急刹的马蹄溅了海将军一身的泥雪,让他吃了一脸土。 “呸呸呸,又是谁啊?” 来人轻身下马,下蹲凑近海将军耳边,细声嘀咕道:“回禀海将军,太子在府中有些等不及了,命令你赶紧把辰大人带回去,无论用什么办法。” 闻言,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向六亲不认的辰右,扬声吩咐道:“禁卫军,列阵。” 豪言壮语一出,一百名禁卫军顿时排列成一个方阵,手持长戟,朝着辰右气势凌厉地冲了过来。 “哈!” 喝声一出,百姓们意识到事情不对头了,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江湖卖艺,霎时,吓得犹如鸟兽般,惊呼四散。 尖锐的长戟朝着辰右冲来,势单力孤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拍着头,啪嗒一声,倒在了雪地上。 海将军狐疑地挑起半边眉,迈步向前去,踢了踢地上的男子,见他毫无反应,顿时大松一气。 “来人,把辰大人...下官是见辰大人喝醉了,想扶他去太子府休憩一会,别无他意啊。”这个长得又憨又壮的将军举着手,‘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喊道。 其实,方才弄出这么大阵仗,真的找鬼信。 附近的百姓狐疑地看着海将军和禁卫军,真的越看越觉得可疑,甚至还有人议论,“要不要帮辰右大人报官啊,这群也不知道要将他带到哪里去?” “你是不是傻,那些人就是官差,可惜,宁大人不在,要不然,就能通知宁大人去救他了。”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禁卫军将辰右五花大绑地送进马车,抬了回去。 * 骑着骏马的侍卫先他们一步,回到了太子府,他疾步冲进府中,惊动了昏昏欲睡的太子。 “属下来迟,请太子恕罪。” “嗯,怎么样了,人请回来了吗?”太子伸长脖子着急询问道。 “回太子殿下,人算是....‘请’回来了吧。” 看着侍卫左顾而又言它的样子,太子不解地询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算是请回来了?” “殿下,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罢,机灵的侍卫尴尬地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身后的人推着太子,转了转方向。 只见,禁卫军将辰右像粽子一样,五花大绑地送了进来。 若是,在外包裹一层被褥,活像侍寝的嫔妃一样。 太子收起震惊的神情,望着海将军怒斥道: “海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怎能如此对辰大人无礼,你忘了我们的目的吗?” “下官,下官没忘,实在是万不得已啊,太子殿下。”叫苦连天的海将军就差没有跪下来了,他神情凄苦地诉说道:“你是不知道,这辰大人喝醉后像只疯牛似的,见人就砍,下官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抓住,带到殿下您的面前来啊。” “是这样吗?”太子殿下连忙转头,询问自己的贴身侍卫。 侍卫愣了愣,心想,明明是辰大人自己倒下的,你不过就是摔了一跤。 虽然如此,他还是违心地说道:“回殿下,正如海将军所说,辰大人方才,的确是狂性大发,似乎是受了情伤,误将海将军,当作是...‘情敌’?” “原来如此,那本殿下真的错怪你了。”太子得意地笑了笑,“原本为他准备了黄金万两,高薪厚禄,如今看来,给他送个姑娘不就好了?” “送...姑娘?”海将军不明白,“可是,素闻辰大人洁身自好,并不为女色所动啊?” “哈哈哈哈哈...”太子笑得好生猖狂,未几,他收起表情,淡漠地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宫女先下去。 海将军狐疑地看着被屏退的宫人,不解地望着太子,“下官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海之最,这就说明,你对辰右并不了解。”太子抿唇笑道:“吾自幼和辰右一起长大,在他当伴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此人是父王专门培养,日后辅佐国君的人选,他天资聪颖,能文能武,最重要的是,他毫不贪财,弄权,是个难得的人才。” “既然如此,那我们准备的黄金万两,高薪厚禄,岂不完全没用?”海将军不解地摊了摊手。 太子得意地举手说道: “那倒未必,黄金万两,他不要,吾可以私自藏在他府邸,栽赃他纳贿,高薪厚禄,他不想,本王就说到他想为止,辰右一直都想查清当年辰家的冤案,可惜,官职再高,没有父王的批准,也无法深究下去。” 忽然,他骄傲地抬起头,继而说道:“可是,吾就不同了,吾是太子,是日后的一国之君,只要他愿意辅助吾登上天子位,吾就愿意助他彻查出灭门案的真凶。” 闻言,海将军‘受益匪浅’地点头,连忙夸赞道:“太子的计谋如此之深远,日后定能当个明君。” “哈哈哈哈哈,你先别夸吾,皆因,吾刚刚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一条万试万灵的捷径。”那双细目闪过一丝阴暗。 “殿下请教,下官受教。”海将军恭敬地低下头,耳边只闻,某个细长的男声,正在说着一件天方夜谭的阴谋。 约么过了一个时辰,辰右从迷糊中醒来,睁眼所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太子,对方举着酒杯,向自己敬来。 “太...子?” “辰大人,你这酒量也太浅了吧,本殿下请你来喝酒,也没喝多长时间,怎么就不胜酒力了?”太子边笑,边为他倒酒。 辰右挠了挠头疼的脑袋,狐疑地问道:“你请本官来喝酒了吗?” “当然,辰大人不记得了?”太子佯装不解地问道。 “可是,本官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酒馆里喝的酒啊?怎么会突然就在太子府了呢?” 闻言,太子奸邪地扬起唇,笑了笑,声音如同琵琶般,悦耳动听,“想必辰大人是醉了吧,来人,扶辰大人去休息。” “不用了,谢过太子美意,本官自己回去就行了。”辰右摆了摆手,踉跄地站直了身子。 “唉,别急。”太子面带微笑地劝说道:“如今,你醉成这样了,若是从太子府邸出去,遇到什么危险,让吾如何在父王面前交代,你还是在此歇息一晚,明早再行回去吧。” “那...那就劳烦太子了。”辰右迟疑地回道。 “来人啊,搀扶辰大人去厢房休息。” 眼看着两个侍卫扶着辰右去厢房的方向,海将军从布帘后,走了出来,张嘴就夸赞道: “真不愧是太子殿下,此计甚妙,等到了第二天,辰右看见躺睡在身边的宫女,我们再带人闯入,诬陷他奸污妇人,让他百口莫辩,到时,有‘罪证’拿捏在我们手上,他还不乖乖地听令于殿下。” 太子毫不谦虚地接过话茬,说道:“这也要谢谢辰右是个正人君子才行,父王就是欣赏他古板守旧,可惜,这恰恰就是他的弱点,等到了明天,他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们不直接把那宫女杀了,附上人命,此事定然十拿九稳。” “诶。”太子冷笑道:“你可曾听过,切勿杀鸡取卵的故事,若是辰右知道自己害了人命,定然会前去父王跟前自首,以辰右的性子,当他以为自己玷污了宫女的清白,定然会负责到底,将此女子留在身边,这不就相当于,自动自觉地为我们安插了一个眼线吗?” “太,太子英明。”海将军兴奋地说道。 “来吧,迷香用得差不多时间了,让宫女进去吧。” * 在迷香的催化下,辰右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一切如梦似幻,他仿佛在梦中看见了身姿婀娜的宁可爱,她戴着轻纱,舞动着曼妙的柳腰,向着自己走来。 “是你吗?你回来本官身边了吗?” 他红着脸,侧躺在床上,向着那穿着暴露的宫女,招了招手。 “你想我了吗?”来人声音娇柔地问道。 宫女坐在床边,抚摸着男子的脸颊,不经意地瞄了瞄门外,确认门栓上后,猛地扇了辰右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辰右当场就醒了,他怔愣地捂着脸,望着眼前人。 问道:“你为何要打本官?” 来人摘下面纱,露出一张妖艳而熟悉的脸,辰右当场吓得脸都青了。 “宁潇潇,你怎么会在太子府?还穿成这样?”他讶异地问道。 “我的辰右大人,当然是为了救你啊,难道还是本大人的兴趣不成?”压低嗓音的宁潇潇边说,还边抖了抖胸前的银饰,乔了乔衣服。 “救本官?”辰右挠了挠头,不明所以,“你该不会是...怕本官得知令妹成亲的消息后,会想不开,故意穿女装,来转移本官的视线吧?” “......本大人没你想得这么伟大。” 快气梗的宁潇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苦口婆心地问道:“辰右大人,你该不会是刚刚才收本大人从老家寄回来的信吧?” “是啊,今天刚刚拜读过了。”辰右心情失落地低下头。 闻言,那个长相妖艳的女装男子,顿时面如罗刹,眼眸沉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