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原来相识
“呵呵,”章庭湮整个人贴在车壁上,以最大程度地避开季长安身子,“我真没觉得是为了你,你别自作多情了。” “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袖手旁观?既然连你也插手此事,这桩旧案我管定了。” “你就不怕华太后从这事里找借口,动摇你侯府?” 季长安抵得更近些,那专注目光,似要把她脸上每个细枝末节都映入眼底,她皮肤白嫩透亮,越是细瞧,便越能发现她的惊心美感。 “现如今我爹位居四十万兵马统帅,可说权倾天下,兄长也在关隘担任重职,等朝局稳定后,太后极可能会对侯府打主意,但却不是借一件旧案,就能动得了的。”季长安说着便又笑了,“你能为我们想到这一层,真令我高兴,但愿在你心里,早解了那些与侯府的猜疑与不快。” 他越靠越近,呼吸也渐渐急促,直把将身前的人压倒,并将她一次性治服,他一向自诩君子,外人也是如此认为,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她皮肤的味道、以及她身体穿过时的奇妙体验有多怀念,他忍耐克己,但独独对她,会有一种不言可喻的原始冲动。 见她不动,他便以为她默认了,缓缓将昨晚不幸被咬破的唇,凑在了她的唇边…… “咣!”车身突然一趔,几乎把章庭湮颠得弹起,季长安重心一乱,加上有意为这,直直往章庭湮身上砸去。 本以为章庭湮会用她软软的身体迎接,没想到她淡定地一伸脚,用脚尖支在了季长安胸腹处。 “大人,你不能总这么占便宜,”她脚一送,把季长安扶正,笑眯眯道:“万一显仪夫人真让我对你负责,你说可怎么办?” 季长安眼珠子一动,似笑非笑:“若真如此,那就请将我‘就地正法’,好让夫人名正言顺逼你负责。” 他像一个聪明的坏孩子,找到了与某个心仪姑娘最好的契合点,察觉到章庭湮的欲拒还迎,他便对她采取了主动进攻…… “驾!”驾车的小五感觉到车内的动作,但作为一个好属下,哪能干涉主子私生活呢,主子在哪儿亲女人、在哪儿与女人大战三百回合可不是他能管得着的,若说小五对季长安私情上还有任务……那就是负责随时将明年侯府可能添丁的好消息告诉夫人。 小五忍着浑身不适,听着车内“吱吱”“咯咯”的猥琐动静。听起来貌似里面很激烈,从皇宫门前到刑部只有两刻钟左右车程,不知道够不够爷体现男人雄风的。 “啪!”一拳砸上车壁,破出一个洞。 “砰!”一脚砸在软椅上,碎成两半…… 小五挥鞭喝马,心里不住地嘀咕:再坚持一下,不管打得多惨都一定要坚持到刑部——可怜的马车。 强吻章庭湮被咬破嘴唇这事儿不能说。 壁咚求爱想晚上爬床被揍出一个乌青眼也不能说。 季长安是个讲脸的人。面对桌案上堆如小山的卷宗,季长安逐字逐句细细研看,左边的乌青眼并没有半点不适。 章庭湮坐在他对面,专心致志地翻着公文。 “这里大量采用了污点证人的证词,然后污点证人全被处死,”章庭湮忽说,“当年这件事牵扯不小,除了林南全家被杀之外,还有十数名官员被判斩首,流放的却只有三个,其他连带着死去的喽啰们更是没有一个明确统计。” “那三人,一个因为水土不服死了,一个因为穷疯了去抢钱被活活打死,另一个……”季长安思考片刻,“倒是没再听过他的消息。” “从这些数字结构上,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比如林南一家的重判,分明带着报复意味。” “得罪一个国师,都能被整得家破人亡,何况得罪摄政王呢?” 章庭湮想到什么,说道:“当初朝廷定摄政王十数条重罪,当中不是也有党同伐异、构陷朝臣的罪么,只是我并没有听说其中有林南的案子,云哲是摄政王心腹,基本上摄政王所做的那些背后勾当,他都能获知一二,当年林南案轰动一时,如果林南真是被摄政王冤枉的,他所提交的证据里,为什么没有提到摄政王陷害林南的这一条呢?” “你有所不知,师兄早将证据递给了皇上,祭天大典上所出示的,是筛选过后的证据。” 联系到今日早朝上岑湛的反应…… 章庭湮道,“皇上是赞成重审的,可见至少他相信林南有被冤枉的可能,并且在皇上看来,翻案最大的阻力不是证据问题,而是华太后肯不肯松这个口。”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师兄确实不曾向皇上质疑林南案,二是皇上为了顾全大局,把相关文书扣下了。” “也就是说,要么林南罪有应得,要么,皇上手上可能有线索?” 季长安顿了顿,“勉强可以这么说。” “可不可以说,如果皇上手中没线索,则说明林南案没有重审必要?” 季长安翻眼道:“也可能是师兄没有证据指证,所以不曾向皇上反映林南一案,这样的假设,无法说明问题,若缺少关键证据,我们不一定能争取到重审机会。” “嗯。”章庭湮低低应道,声音里颇有失意。 季长安撩起眼帘,朝章庭湮一看,恰逢章庭湮抬头,看见他发青的眼。 不由失声一笑,“大人嘴上的伤可以说是什么咬的,但大人的眼睛,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季长安懒散着音调,淡淡地道:“某****贪图本大人美貌,本大人不从,在抵死反抗中被****殴伤。” “……” 在季长安和章庭湮查看卷宗时,身在侍郎府的林芊呆得有些无聊,尤其是侍郎府的侍卫们,生怕她被人给暗杀了,几乎跟得寸步不离,林芊是个自在惯的人,不喜欢这些人贴身保护,这反而让她觉得局促,没有安全感。 踱步到后院,林芊回头看了看身后两丈外的两名侍卫,叹气道:“不知道今天章大人请旨的事怎么样了,不管顺不顺利都应该来消息了才是。说不定正在刑部忙,我得过去问问……” 这么一想,林芊快速穿过花卉,想把侍卫甩掉。 “林姑娘!”侍卫们见她想抄小路逃走,赶紧踩着她的脚印追去。 刚绕过一座假山,突然从假山后窜出一名黑衣人,侍卫见状就要横枪刺去,那名黑衣人却只是扬起手中一面金色令牌,不等两名侍卫下跪,黑衣人竖指唇上,示意他们噤声。 两侍卫匆匆向黑衣人点头示礼,悄悄退了下去。 林芊边往跑边往回看,却已不见了那两名形影不离的侍卫,“奇怪,他们怎么不跟了呢?管他呢,我这就去刑部找大人去。” 再一回头,面前正站着一名白衣少年,用审视的目光对她凝望。 他长眉凤目,阳光透致,皮肤白净无瑕,嘴角有若隐若现的浅浅笑意,有些女子的美,有些优雅的坏,有些不可仰望的贵。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侍郎府,你随便就进来了啊?”林芊戒备地往后退开一步,嘴上却不饶人。 岑湛点了点脑门,好像不请自来确实挺没有礼貌。 “看你一身贵气,一定是权钱人家公子,我不想告诉章大人让她治你罪,你还是赶紧走吧。”林芊不知他是什么身份,想到章庭湮吩咐她不要到处走动,想到莫名消失的那两名侍卫,不由地后背发寒,如果他是敌人的话,只怕她会小命难保。 岑湛并未回复,只是微笑相看。 具体是多少年前他记不清,大约七八岁模样,那时朝中还有丞相一职。一****随父皇出宫,参加当朝丞相的寿宴,在宴席上,撞到了一个女孩。 岑湛和那女孩双双倒地,岑湛一倒引得在场众人一片惶然,纷纷过来表忠心,一位男人当场打了女孩一巴掌,拉着她跪在他面前请罪。 女孩受了委屈,边哭边喊:“我做错了什么,明明是他撞我的,我还没打他呢!”说着就要冲上去和岑湛打架。 岑湛当时非常震惊,看女孩的架势分明要和他拼命,身为皇子,见惯了低眉顺眼,身边的奴才们、官宦子弟们,哪个对他不是战战兢兢,于是这个性格直爽甚至粗暴的女孩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时是幼年的他第一次直面权力的可怕,因为权力从不是平等的。他撞倒了人,就算他承认错误,但挨打道歉的必须是那个“受害者”,只因他是皇子,站在金字塔尖的人。 后来父皇出面,一脸平和地让女孩的父亲将女儿带回府去,父皇没有生气,没有指责任何一人,但岑湛后来还是听说,女孩回府后挨了一顿戒尺,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 当年的小打小闹,套放在今天残酷的现实中依然没什么不同,掌权者为私欲,可以随便伤害别人,这个世界上,谁占在权力巅峰谁就是法,身贱位低即是罪,需要道歉、反省和付出代价的,从不是掌权的人。 思维回溯,岑湛抿唇自嘲。 “我是侍郎府常客,倒是从没见过姑娘你,哦还在后院这里偷偷摸摸,难道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