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很是赞赏的看看泫: “算你有自知之明,”抬头看看绵延不绝的山“京城确实在这山的那面,不过山里路不好走,翻山越岭的,很是困难。” “哎呀,大哥厉害,这望不到头的山,大哥居然翻过去了,那得走好几年吧。” 猎户很得意的说: “用不了那么久,如果体力可以,白天多走些,五六天就过去了。” 泫大惊: “五六天?!”指着前方一直延伸到天边的馒头大军,“这么远五六天就过去了?!” 泫的表情明显取悦了猎户,猎户咧嘴大笑: “当然不是这里了,山又不是都一样宽,总有窄的地方,从村西头出去,再往前走个三四里有条路,以前经常有人来往京城。” 泫差点高兴的蹦起来,看着甲子他们三人,眼睛都笑弯了,但仍继续套话: “呀,这么近,真是好,不过现在这么乱,怕是过不去了吧。” 猎户摆摆手: “那是条羊肠小道,而且路也不好走,就是以前,一年也走不过50个人,杂草丛生,不认路的很容易迷路,现在乱了,走的人更少,上个月我走,还差点迷路。” 泫钻过山,知道深山道路的复杂,对于熟悉的人来说就一条路,但不熟悉的人进去,里面有采药人、砍柴人踩的路,还有一些有“循规蹈矩”习惯的动物们踩出的路,看的哪哪都是路,晕头转向的,刚才的兴奋随即消散了一半,猎户经常走还差点迷路,让他们去走,百分之百迷路,一定得找个人带路。 走着走着,泫哎呦一声就摔倒在地上,翻起身便抱着脚呲牙咧嘴的。 猎户问道: “怎么?踒脚了?”泫点点头,猎户啧啧嘴,其实他没看中泫,是看中甲子三人了,想着泫收个猎物总可以吧,但进山第一天就把脚踒了,愈发看不上她,但也不能把她扔山里,非常嫌弃的说“你们谁把他背回去吧。” 丙寅主动说道: “我来。” 背起泫往下山走,猎户叮嘱道: “注意点,别把你的脚也踒了!” 走远看不到猎户时,丙寅问道: “你打算让我背到什么时候?!” 泫侃侃的笑笑,从丙寅身上跳了下来: “你看出来啦。” 丙寅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猎户说村西头有路,估计着你肯定要去看看,”转过头看看泫的脚“装的还挺像。” 泫缩缩肩。 两人走到村西头,又往前走,走了确实有三四里时看到了路,顺路走了段,入口处还好,大概经常有人来玩,或者进山砍柴什么的,路还比较明显,再往里走,就不太明显了。 晚上甲子、乙丑和猎户回来后,猎户去了主屋,甲子、乙丑回到下屋。 乙丑看到泫脚腕上裹了一堆布,坐到床边看着她的脚: “脚疼吗?丙寅,找医生来看了吗?” 丙寅没说话,甲子说: “你还真是的,看不出卓在装啊。” 乙丑如梦初醒般看着泫: “你装的啊?!” 甲子摇摇头,问泫: “路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真的不太好走,得找人带我们。” 甲子指指主屋的方向: “这个猎户怎么样?” 泫不确定的摇摇头: “不知道,咱们可都是被通缉、悬赏的人,如果这个猎户起了邪念,把我们带去人家的埋伏里就麻烦了。” 众人沉默了会,乙丑说: “如果从这条小路走,军队移动这么多的人,昊国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路太窄,辎重车什么的,很难走。” 泫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只想着找另一条路去京城揍混蛋皇帝。 烦躁的搓搓头: “这事就让王爷去费神吧,不关我们的事。” 三人同时冲她翻白眼,这甩锅甩的太快了。 丙寅去找甯昤,他们三个继续留在这里,猎户问起丙寅时,他们说去找药来敷脚,猎户更加嫌弃的瞪了泫一眼,然后带着甲子和乙丑走了。 丙寅找到甯昤,给甯昤说了说那条小路。 甯昤也考虑到了乙丑提出的问题,叫来霍久他们商量对策。 泫的脚“好”了之后,也随着猎户上山,这下彰显了她的好体力以及灵活性,爬高上低不是问题,一些岩壁,只要有脚能踩、手能扒的地方,就能上,这下猎户乐了,嫌弃之感也没了,乐颠颠的认为捡了四个宝,不过就是采药的那个,怎么一去不返了呢,不过也没多在意,有三个人也不错。 就这样过去了几天,太阳快下山时,三人拎着几只野兔、野鸡往回走,泫向猎户请教如何设置陷阱、如何追踪的事情,猎户不可能倾囊相授,但也略说一二,就这一二对于泫来说,也是个庞大的知识体,一脸崇拜的看着猎户,猎户是相当得意。 快到家门口时,看到几个人站在那,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出现这么几个陌生人,谁心都得拎起来,四人不由的警惕着。 渐行渐近,泫他们看这几人里,似乎有熟悉的感觉,三人对视了下,再走几步,其中一人冲他们挥手,并传来丙寅的声音: “喂,我回来了。” 听到丙寅声音的同时,三人也看到了扮成小富商模样的甯昤。 泫抓着甲子和乙丑,悄声说道: “一会千万别行礼,会露馅的。” 乙丑反对道: “那不行吧,王爷会怪罪的。” “特事特办,王爷会体谅的。” 这一路行来,甲子已发觉这个卓与王爷的关系似乎不一般,拉拉乙丑: “卓说行,肯定行,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暴露行踪。” 乙丑点点头。 待四人过来,甯昤对猎户拱手道: “先生,家弟数日前与我走散,多谢先生收留。” 猎户看看丙寅,猜到是他带他们过来的,又回头看看泫他们三人,猜测着谁是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人的弟弟,然后对甯昤拱手道: “原来是您的弟弟啊,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把他们当成了流民,来来,屋里坐。” 说着上前开门,把一众人让进了屋。 寒暄客套了几句后,甯昤说到: “家弟在这叨扰先生数日,我心里有愧,在这租了个小院,想请先生去坐坐,好好款待款待。” 猎户摆摆手: “这不好,我也是把他们当流民雇来干活的,受之有愧啊。” “这是哪里的话,被先生雇工,也是他们的福气,不然还不知在哪里挨饿受冻呢,所以,请先生一定要去坐坐。” 猎户推拒了几下,便随众人走了。 甯昤为了不显眼,租了个小院子,反正除了主人,够他们住就行,还没进门便闻到四处飘香,泫的肚子很不给脸的咕咕乱叫,丢人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主人从屋里出来招呼他们,看到了猎户: “呦,老黄头,这老爷的弟弟是你捡去了啊,你还真厉害。” 老黄头不姓黄,因为他钻山打猎,一钻就钻好几天,一身的泥啊土的,头发都变黄了,所以,村里人都叫他老黄头。 老黄头翻了女人一眼: “你家男人呢?” “呦呦呦,这还不高兴了?”撇着嘴啧啧了几声,用下巴指指一间屋子“他在屋里忙着摆弄桌子呢,没想到我们这个破院子今天迎来了贵客,都没个能使唤的家伙什,怎好让贵客跟我们一样在石桌上吃饭嘛,”女子还在叨叨时,老黄头已经去找这家男主了,女人在后面抱怨到“咋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呢?!” 一会从屋里传出了声音: “我说老黄头,你咋还惦记我那点酒呢?那酒是今天招待贵客的,没你份啊。” “你看你说的,人家请我来,我怎么能不喝,那多驳人家面子,赶紧痛快的拿出来。” “贵客说的那人是你?!” “咋?” “哎,嘚,你家祖坟冒青烟喽,在后院,去拿吧,对了,下次给我只兔子。” “行!不过说好,我可不给你皮毛。” “看你抠的,不给就不给吧,给我点肉,让我家开个荤。” 看到老黄头乐颠颠的从屋里出来,直奔后院去了,还不忘招呼甯昤他们两句: “你们先坐,我给咱拿酒去。” 饭菜摆上桌,菜啊肉的一桌子,古代,生产力低下,即使是菜,百姓们也不敢敞开肚子吃,而且西北地区,受环境限制,能种的菜品也很少,还是以畜牧为主,所以像这样一桌,搁谁家都得看圆了眼,甯昤叫主人一家也来坐。 老黄头打趣道: “鲍头,你家也祖坟冒青烟了。” 鲍头嘴一咧,露出一口黄牙: “托福,托福。” 吃吃喝喝一通,也快到亥时,送老黄头出门,众人返身往回走,泫拉住甯昤,甯昤示意他们先回去。 人都走了以后,泫说道: “人家脚扭了,还疼呢,走不动,背我。” 甯昤笑了下,走到她前面略蹲下身,泫跳了上去,甯昤掂了掂: “轻了。” 泫笑道: “轻了好,不压你。” 甯昤边走边晃: “把你身上的泥洗掉就更轻了。” 泫拍了他一把,不想立刻土就扬了出来,嫌弃的扇了扇: “还嫌我脏,你也不干净!” 甯昤在她屁股上捏了把,向屋子走去。 借助月光看着甯昤的侧脸,越看越喜欢,搂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脸上,轻声说道: “昤,想你了。” 甯昤心里瞬间一片柔软,蹭蹭她的脸: “回去好好收拾你,居然不听话,敢不回来。” “你不会要剁了我包包子吧。” “嗯——考虑下,等你生了小包子,再剁你这个大包子。” “坏蛋!卸磨杀驴。” “嗯?原来你是驴啊?” 泫一口咬在甯昤的耳朵上,甯昤乐的大笑。 第二天天边刚泛点点亮光,大家都起来了,吃过简单的早饭,准备出发,泫让他们稍等,跑出门,一会拉着老黄头来了,甯昤昨晚听泫说过这个老猎人经验丰富,有东西想向他请教,所以,甯昤便请他和鲍头一起给他们带路,老黄头高兴,打猎靠运气,有时候出去几天都未必能有收获,给带个路便有钱挣,当然愿意,一行人背着“货物”便出发了。 路上泫依然请教老黄头布陷阱和追踪的事情,这次老黄头讲了五成,一路上都听老黄头讲这个,也不觉得路长、不好走。 第六天便从山里穿了过去,鲍头说: “再走了两里,便出山了。” 泫看了眼甯昤,甯昤说: “既然这么快就到了,现在天色还早,不急着赶路,大家休息休息吧,赶了六天,也都累了。” 众人就地坐下休息,甯昤不着痕迹的打了个手势,树丛中一人影闪过。 过了会,树林里传来了鸟叫,老黄头奇怪的向叫声方向看去: “我在这里打了这么多年猎,没听过这种鸟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