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略感头疼: 这么点人来,该安排他们在什么位置上?人都来了,也不好让他们再回去。 看着信心满满的卓爷,心里吐槽: 不愧是不靠谱的将军,听说为了抓刺客,连朝臣都一起中标了。 想着想着,突然有些同情甯焽了。 魏国军队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前往南方,泫依然拉着那几大车的货物,跟着魏国的军队走,不过他们倒是悠闲,一点不像是奔赴战场的,甲子、丁旺财他们还时不时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烤着吃,引得魏国军队一个个脖子都抻长了。 献文帝拓跋弘第六子、孝文帝元宏弟弟元勰,在这次行军中,军队休息时,凑到了焜昱国这边。 卓爷之前元勰见过几次,但,都是点头打个招呼,没深交过,元勰一直对卓爷很感兴趣,似乎有些不靠谱,但从种种传言来看,卓爷很对他脾气。 他过来的时候,焜昱国军正在吃饭,干粮就着烤肉,众人边聊边吃。 泫看他过来,起身问道: “元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事?” 元勰举起手中的酒袋晃了晃: “我是来蹭饭的。” 泫看到酒袋眼睛就亮了: “是、是马奶酒吗?” 元勰笑道: “是啊。” 泫搓着手问: “那我可以喝吗?” 元勰边拔塞子,边说: “当然,拿来就是要与众人同饮的。” 泫命人给元勰拿来一个干净碗,自己转了一圈,把碗里的干粮全倒进了甯昤的碗里,拿着碗到了元勰面前,元勰给她倒了满满一碗,泫一口气就喝完了,酸的眼睛左挤一下,右挤一下,时不时身体也抖三抖,却仍不停喊着好喝。 元勰大笑: “卓将军真是有趣。” 两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说了一些旁的话,元勰蹭了顿饭,便也回去了。 离开前,看了下甯昤和泫,他是真的很羡慕焜昱国的朝堂,焜昱国的变法之所以这么成功,关键是因为不但皇上支持,几个关键性的重臣,也很支持,有这些人把持,底下想跳腾的人也跳腾不起来。 再看魏国,变法是皇上压着变的,就连迁都,都是使了计,把这些人给骗来了,到现在,代地的旧贵族们,依然存在诸多不满。 元勰叹了口气: 这些不满,总有天会爆发的! 抬头看看已经繁星满天的天空,魏国现在就像这天空,有各自为政的趋势,月亮越来越黯淡,失去了威力。 又看了眼围坐在火堆旁,说说笑笑的众人,再次无奈的叹口气,有些沉重的向自己帐篷走去。 魏国都打上门了,齐国当然也不能坐等,在淮河边,两军便碰面了,隔岸对峙。 古代,不,或许现在,两军碰到这种情况,都得仔细掂量掂量,不能轻举妄动,没有十足的把握,谁先过河,谁就先死。 魏国将军们,正在帐篷里商议对策,一个兵士进来说卓将军求见,众人不解,焜昱国五百多人能干什么,但,作为友军,还是得留点面子,就算不看“友军”的面子,为了那些钱滚钱的合作,也得对卓爷和颜悦色。 泫被带了进来,走到合适的位置,对众人一抱拳说: “打头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焜昱国吧。” 众人一愣,有些将军考虑着让焜昱国去做炮灰,然后趁机渡河攻打魏军。 但,元勰与他们的想法不一样,先跳了起来: “卓将军,你们是有五百多人,多面可有几万人,这可不是儿戏!” 泫看向元勰,绽开一个很温暖的笑。 元勰在历史中评论很不错,泫在此之前,都对史评打了个问号,但,今天元勰的举动,印证了史评的正确性。 看到泫的笑,元勰很是不解: 这都什么时候了,卓将军怎么还笑的如同春日般? 泫心情很好的对元勰说: “元将军,这次我就是来收拾齐国的,他们既然敢把手伸到我们身边,我就得剁了他的手!所以,”转向对众人说“还请诸位将军给我们个机会。” 元勰还要说,被旁的一个将军拦下话头: “卓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好再阻拦,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们不能拦着卓将军报仇。” 话说到这份上,元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阻拦了,人家有仇,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家报仇吧,元勰也只得把话吞肚子里,看泫信心满满的离开。 泫走后,众人开始以焜昱国为引子做部署,元勰心里百般不愿意,提出反对,建议魏军应该配合焜昱国,但立刻被众人反驳,说焜昱国的行动,将为魏军创造渡河的机会,卓将军作为一名将军,也必是知道其中的道理,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应辜负卓将军的一片好意。 元勰心里就呸了口: 狗娘养的! 但他一个人说不过这么多张嘴,心里憋了一口气,气鼓鼓的去找泫。 到了焜昱国的驻地,却发现他们丝毫没有打头阵的样子,除了找些船外,再无别的准备。 找到泫后,如何决堤的大坝般,把火气全发泄给了泫: “你怎么一点作战的准备都没有?!你是真的打算让这五百多人去送死吗?!你就是这样统领军队的?!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局面吗?!” 吧啦吧啦的骂了一堆,听的泫和甯昤一怔一怔的,完全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被其他国家的将军训斥。 等元勰骂完,泫让他坐下,还给他倒了杯水,气的元勰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 泫忍着笑,安抚元勰,毕竟五十多岁,奔六十的人了,可不敢这么气着: “元将军,您放心,这话我敢说出口,就有十足的把握,不管是被魏国将军利用,还是被齐国打进水里,都是不可能出现的。” 元勰更为不满的说: “你也知道魏军会利用你们,可,”指着帐篷外那些悠哉悠哉的兵士“这不是紧等着被利用吗!” 泫走到元勰身后,帮他捏着肩: “元将军,别生气,真的不会出现那样的局面,我们在从焜昱国出发时,就已经商量好了战术,别看他们现在悠哉悠哉的,等到了战场上,肯定会让您吃一惊的。” 听着泫这么肯定的口气,元勰无奈的叹口气: “希望真如你所言,我可不希望卓将军在此战中陨落。” 泫笑道: “想杀了我的人太多,但,您看,我活蹦乱跳到了现在,反倒是对方,一个个的进了坟墓。” 元勰想想也觉得对: 从东晋时,便有不少人想拉拢卓爷,拉拢不成便想除掉,可卓爷却活到了现在。 想到这,什么东西从脑子中一闪而过,非常快,快到如雾气般,抓不到实质。 这时甯昤接话说: “元大人放心,卓将军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在战场上,还是绝对靠谱的,或许这次,又可以见识下,所谓的疯子将军。” 这个传言元勰知道,当年石虎派人攻打焜昱国,那名大将硬是被焜昱国打到了秦州,最后还被枭首,“疯子将军”的称号,就是从那时传出来的。 所以,元勰听甯昤这么说,反倒有些期待了: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卓将军的表现了。” 第二天,魏军还在睡梦中,便被出征鼓给惊醒,众人不明所以,纷纷起床,拽着裤子、夹着衣服的跑出来,不明所以的相互看着,连将军都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等众人回过神,循声找来,发现是焜昱国的驻地,焜昱国军已经整装待发,清一色的骑兵,肃严的队列,即使还未上战场,便已经让人心生畏惧。 泫和甯昤在队伍最前面,看看已经引来不少人,达到了想要的效果,甯昤高声说道: “出发!” 五百多骑兵,齐刷刷的向外走去,连马都昂首阔步,身上的毛油亮油亮的,也没有马圈里的臭味,魏军看的不由自主咽咽口水,实在不敢想,如果和这样的敌人对阵,自己有多少胜算,呃,与其计算胜算,还不如算算战败的可能,比胜算更容易计算。 五百多人齐刷刷的向外走去,渐渐在人们视线内拉长,魏军突然发觉,怎么出战还带着那几大车的货物,这些辎重不该放到营地里吗?难不成对他们还不信任? 想到着觉得不好了,这样的对军对他们不信任,如果在战场上背后捅刀子,他们岂不是得死的不要不要的! 兵士们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几位将军。 这些将军中,除了元勰,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将军一挥手: “都愣着做什么?!准备战斗了!” 兵士们着才回过神,蹦着跳着赶紧往自己帐篷跑,穿好衣服,拿上武器,快速出来集合,只是众人看到自己的兵阵,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都齐齐哀叹,不比不知道,一比这差距,就是天壤之别,判若云泥。 一个将军对将士们说: “这次焜昱国军太自负,以为凭那五百多人就能渡河?!我们要打灭他们的嚣张气焰!战斗不是尽有个漂亮的外型,就能打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