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之澜抽空去了趟驿馆,将自己写给林泉的信交付给信使,想要告诉林泉,自己和小美已经平安无事,他可以安心回绪府了,也不用惊动林重、林阙二人了。 做好这些事后,她去了铸剑铺一趟。 想来御珵一帮她打过招呼了,秦老没怎么为难她,口气有些生硬地问了问她的近况,脸还是有些臭臭的。 绪之澜不以为意,她清楚秦老这是在关心她,撒了好一顿娇,说是马上做上一桌好菜来赔罪。 秦老的面色缓和了下来,难得一见地说道:“用不着这么巴结老夫,酒菜什么时候做也不迟。孩子还在后院,你想去看看就去。” 她展露出笑颜,将自己买好的陈年老酒放在桌子上,欢快地说道。 “有机会我一定都给您补上!对了,这是我孝敬您的好酒,给您搁这儿啦!” 秦老没作声,一看她走远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起了两坛酒。 小丫头还挺会挑的,这酒还没开封,就有一阵酒香散逸出来。 酒虫一上来,他就有些遭不住了。 反正最近没什么单子,不如小酌上两杯? ...... 乳娘一见绪之澜终于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神医姑娘,好久没见到你了,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呢。” 她感激地笑了笑,说道:“多谢挂念,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 说完,她走到床前,看见孩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 绪之澜替他把了把脉,见他精神已经好多了,剩下的就是好好调养,看着孩子纯澈的眼神,自己心里觉得暖暖的。 乳娘忍不住笑道:“我说小少爷今天这么高兴,吃奶的时候也比以前吃的多了些,原来是知道自己的干娘来了,怪不得都说,小孩子都有灵性着呢!” 绪之澜也很是敬佩乳娘的尽职尽责,孩子的气色都好多了,于是她说道:“多亏您照顾的好,孩子比我走之前都胖了许多呢。” “您放心,孩子现在状况很好,只要平安渡过冬季,以后就可以在府中将养着了。” 乳娘欣慰地点了点头,“总算是没辜负大人和神医姑娘的嘱托。” “江大人肯定也会记住您的功劳的,在春天来临之前,还得辛苦您继续照看。我只要得了空,还会继续来这里的。” 绪之澜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逗弄着孩子,他被这一举动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嗨,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小少爷能健健康康长大,我就心满意足喽。” 乳娘看着这二人相处得融洽,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想到之前绪之澜累得瘦了一大圈,精神都不济的时候,她有些心疼地说道:“神医姑娘你也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小少爷我会照顾好的。你啊,将来还要亲耳听见小少爷叫你一声干娘呢!” 绪之澜一想到那个场景,小小的孩子站在她面前,甜甜地叫着“干娘”,就觉得心都要化了。 “乳娘您也是,要多保重。” 她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小美还等着她照看,三姨娘那边也该去一趟了。 于是她告辞道:“我家里还有些事情,就不在这里久留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乳娘点点头,目送着她走远了。 绪之澜回到前院,秦老已经自斟自饮了不少,他听到动静,有些醉意朦胧地看着她。 “秦老,这酒再好也不能贪杯啊,您要是喝多了手抖,怎么打得出绝世好剑来,要是这样,我下次就不敢再拿酒过来了。” “小丫头,老夫有分寸!你走走走,赶紧回你家去!” 秦老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中的酒杯倒是放下了。 绪之澜上前,将酒坛子封好,再将另一坛酒也提溜走了,还说道:“我先给您放在柜子上,以后慢慢喝也不迟。” 她将酒坛放好,才跟秦老辞了行。 秦老也知道小丫头关心他,脸上却还是不耐烦的。 “去吧,让老夫我安静会儿。小小年纪啰里啰唆的。” 她笑了笑,秦老倒真是很傲娇! 绪之澜回府后,先是欢喜地来到南珂房中,向她贺喜。 南珂听了,很是局促地说道:“好姑娘,你可别再说了,我无一儿半女傍身,身后也没有娘家撑腰,在府中很难让人信服。” 绪之澜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安慰道:“有我在,要是有人不服从,那就拳头伺候。” 她撸开袖子,南珂大惊失色,连忙把袖子给她捋下来,柔声指责了几句,“好好一个姑娘家,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姨娘相信你,你肯定会护着姨娘的。” 拉着她入了座后,南珂想起昨日送来的衣料,说道:“难为你还事事想着我,宫里送来的好东西,自己可有留着?出席太后的寿宴,可准备好了衣裳?” 绪之澜点点头,“姨娘放心,我精着呢,心里都有数。” 南珂被她的话逗得一乐,让丫鬟送上了茶水点心。 她也不客气,谁让南珂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吃了两块糕后,她又想起了南珂的脉象,主动请缨把了把脉,婷然和那天的状况一般无二。 脉象虚弱复杂,像是故意捣乱一样。 但南珂面色红润,又不像是中毒之样。 此时,丫头送来了南珂的参汤,“姨娘该是喝药的时辰了。” “姨娘莫非有什么不适?” 绪之澜一下子警觉起来。 “没事,这只是我日日进补的汤药。” 南珂说很久以前,大夫诊出她脉象虚弱,开了药方调理身子,若是调理得好了,还会有身孕的。 只是喝了这么久,肚子一直没动静,她也很苦恼。 于是,以慢接过药闻了闻,又尝了一口,却是立即吐了出来。 又酸又苦,这其中被人加了药! 是知母! 知母本身无毒,反而是种良药,用于滋阴降火,润燥滑肠那是最好不过。 可它性情寒凉,要是没病的人长时间服用,就会导致宫寒,从而不孕不育! 南珂见她脸色大变,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之澜,你可不要吓姨娘。” 绪之澜心里只觉得一阵发冷,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这种事情,也只有一直热衷于各种下药陷害的南宫琴才能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