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琼本来相等六哥来了之后,再离开这里。只是没想到半夜就有腾霄国的人来求见。岚琼看见来人居然是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大统领,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大统领看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岚琼,心里总算有一些宽慰,自己飞奔而来,还好在第一时间看见了九王爷。大统领想行礼,被岚琼拉住说:“大统领怎么来了?” 大统领不敢懈怠,立刻将都城里的情况告知岚琼。岚琼惊呼怎么会这样,他立刻叫上祁淑,问谨申借了许多战马,到达城外带着五千骑兵加紧往回赶。所有人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颇为担忧,但是他们所了解到的只是二皇子和太子贪污受贿被查处,不知道的是太子已经不见了。光听见这些他们已经很担忧了,如果还知道太子不见,真是无法想象他们得多么担忧。 岚琼和祁淑都加紧往回赶,但是祁淑并没有那么担忧,祁淑认为太子和二皇子查出都是在王妃意料之中的事情。 司寇曦始终没有收到九重楼或者是碧海宫的人查到太子的下落,尤其在听见宫内传来消息说:太子带走了军营里的两万人马。无歌和祁嘉回来后均是朝司寇曦摇摇头,司寇曦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已经知道太子要做什么了,这回她真是不得不把碧海宫牵扯进来了。现在太子在暗处她在明处,只能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 霓裳跟着司寇清进入了地牢,她看着坐在那里,早就没有了往日嚣张气焰的岚摄就觉得大快人心。司寇清打开牢门,轻声对着霓裳说:“不要浪费时间。”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霓裳走到岚摄身边,缓缓蹲下说:“好久不见,岚摄。”垂着头的岚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摘下面纱,露出绝色容颜,他仔细打量着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霓裳冷笑,她也不指望岚摄会记得自己,她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匕首,岚摄看见匕首散发出来的冷光就打寒颤,他支支吾吾地说:“你干什么,我是二皇子,你杀了我是要被砍头的。” 霓裳真心觉得好笑,这个人都成为阶下囚了,居然还惦记着二皇子的身份,她冷哼道:“你已经不是二皇子了,我杀你没事的。你这辈子做了那么多上天害理的事情,你现在就到阴曹地府里,向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磕头认错吧。”说完就拿起匕首朝着岚摄的心脏一点点刺进去。 岚摄可以说是看着匕首全部埋入自己的身体,他直到咽气眼里都含着恐惧。霓裳此次来就是为了手刃岚摄的,她不想多问岚摄什么,只怕岚摄这辈子害的人也太多了,怕事他自己都记不清,霓裳只要他死了就够了。 司寇清看着很快就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倒是颇有些惊讶。他虽叮嘱人家要快些,倒也没想到人家那么快。他回到岚摄的牢房前,看着低垂着头,散乱着头发的岚摄,就快速将牢门锁上,带着那个姑娘出去了。 两人一路无语,司寇清带着霓裳到了宫外,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司寇清不是不知道岚摄已经死了,可是他答应过曦儿只带一位姑娘进去,对于她的所作所为绝对不多问一个字。司寇清皱着眉,就最近都城里发生的事情,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妹妹,以及她接触的人。但是他知道妹妹不会乱来,只是他很担忧妹妹的安全。 司寇清和司寇战都领命在皇宫,没有人能够脱身去照顾司寇曦,他只希望岚璟能够早些回来,这样局势稳定,他们也能安心些。 霓裳从皇宫出来后一路走到自己现下安身的客栈,她将自己紧紧缩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她在从皇宫出来之后就感觉到没有人跟在自己的身边了,说明司寇曦已经完全不在在意自己这个人了,所以不再派人盯着自己。霓裳这时候才真正感受到了无依无靠的感觉,就连当初自己违背司寇曦的意思被关进地牢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没有了依靠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仿佛行尸走肉。 无歌告诉司寇曦,霓裳已经把人杀了,并且他们的人也已经撤回来了,司寇曦点点头,她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完成了自己当初的承诺了。 司寇曦交代了管家,今晚通知所有的人都在大厅集合。 司寇曦看着前面站着的人群里多了几个自己不认识的面孔,管家上前指着那些人说:“这是九王爷府里的几个老人了,我已经按王妃的要求将九王府里能遣散地全遣散了,这些都是家生子,当年都是跟在皇后身边的人。”几个人等管家说完立刻向王妃行了礼。 司寇曦点点头,也不多计较什么,立刻看着底下的人说:“众所周知,六王爷和九王爷都不在都城,现下太子谋反,大家也知道二位王爷和太子的关系,等太子真的进了都城,两个府邸不会幸免于难的,所以才聚集各位,有事情交代给大家。两位管家,请清点好自己所管的仆人你,只要我下令就带着各位离开王府前往都城膳食阁,在那里安置下来,直到两位王爷回来。” 下人们听见王妃的这个要求不免窃窃私语,就连两位管家也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六王府吴管家上前一步说:“王妃,没有让您留下面对叛军,我们先逃的道理。”九王府管家也想上前这么说,被司寇曦直接打断了。 司寇曦沉着脸说:“不是让你们先逃,而是让你们守着等着六王爷和九王爷回来。好了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到时候会有暗卫带着你们一同离开,保护你们的安全。同时倘若在途中发现有人有逆反之心或者不听话的,这些暗卫会毫不留情地杀了。”站在一旁的几个黑衣人立刻,手握宝剑,低头称:“明白!” 语气生冷强硬,毫无温度可言,听着几个下人有些胆寒,咽了咽口水,他们毫不怀疑这几个练武之人如果发现他们叛逃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司寇曦看了看下面的人说:“难听的话,我早就说过了,先前也就遣散了不愿意跟六王府和九王府同生共死的人了。时至今日,只要你们对六王爷和九王爷忠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不会让你们死了。” 吴管家向来清楚王妃的为人,立刻俯身低头说:“我明白了,王妃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事情办妥当了!”九王府管家看着座位上的女子,有些想起自己以前服侍的贺漪小姐了,他一时陷入回忆没有回应。司寇曦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九王府管家,笑笑说:“徐管家应该不介意我替九王爷做这份主吧。” 徐管家立刻反应多来,抬手行礼说:“没有,应该的。长嫂如母,九王爷未娶亲,现下九王爷不在府里,我们自当听王妃的。还要多谢王妃不忘九王府上下。我一定按王妃指示行事。”司寇曦满意地看着底下的一群人,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就让他们先行离开了。 所有家仆鱼贯而出,司寇曦看着安排好了这些老小,心里也少一份牵挂,在皇位斗争中牵扯越少的人越好。过来一会儿,司寇曦依旧坐在大厅里,她在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见另一波人。 一批暗卫站在前厅,司寇曦大概看了一眼,就凭这一眼,她就知道这些人是个中好手,想来岚璟是想把最好的人都留在自己身边。领头的人揭下自己的面布,跪拜在司寇曦面前说:“听凭王妃发落!” 司寇曦瞅了他一眼,淡淡地问:“叫什么,管什么的?”暗卫站起来说:“属下银霜,九重楼暗卫统领。”司寇曦眨眨眼,没想到岚璟把九重楼暗卫统领都给自己留下了,更可笑的是人家一直呆在王府暗处护卫自己安全,真是大材小用了。 司寇曦清了清嗓子说:“太子谋逆,我想让你带着所有的暗卫等到太子进都城的时候前往郊外与我身边这个人会和。”说完司寇曦就指指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炎旗。炎旗一直在碧海宫盯着各处运转,尤其是盯着兵器制造、武士训练,制造劣质兵器给嘉年王朝、训练武士以备不时之需,比如现在。 炎旗朝着打量自己的银霜颔首,自我介绍说:“在下碧海宫,玄武楼楼主炎旗。”炎旗自我介绍完,所有的暗卫都抬头暗暗打量,司寇曦见此心里翻个大白眼想:看见自己这个王妃的时候,他们都没这么大反应,听见炎旗的名号一个个恨不得伸长了脑袋打量。哼要是自己亮出流烟公子的名号他们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 其实吧这就是司寇曦小肚鸡肠了,身为他们崇敬的六王爷的妻子,他们怎么敢随意打量,要打量也是偷偷打量。不过看见炎旗这种榜上有名的高手他们自然是要多瞅几眼的啦。 银霜挑挑眉,他没想到这王妃身边有这么多名不见经传的高手,一来就是碧海宫的四大高手之一炎旗。其实先前他就总是看见王妃身边几个婢女飞檐走壁,那时候他就想这司寇府真是宠爱这个女儿,居然陪嫁的侍女都是如此武功高强之人。眼下又来一个碧海宫的人,不过想来也不是司寇府的手笔,而是这王妃确实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不过要是银霜知道跟在司寇曦身边的有碧海宫四大高手之中的三人,他怕是早就在岚璟面前跳脚了,有碧海宫这么多高手护着,还让自己来,这不是暴敛天物嘛,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忙嘛! 司寇曦看着转向自己的银霜,以为他就要领命同意了,谁知他却开口说:“恕属下不能听令,属下唯一的职责就是守护王妃,不能离开。”炎旗疯狂抑制自己即将翘起的嘴角,他倒是要夸一句银霜好样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违背自己宫主了。 司寇曦皱眉,看着银霜说:“怎么?我讲话不比你们王爷好使嘛?你先看看这个!”说完司寇曦就掏出九重楼的令牌。本来银霜心里还想,不管你拿出什么来,我都不会答应的,结果下一秒真是尴尬,他看着九重楼的令牌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心里悲嚎:王爷啊,不是我不保护王妃而是你自己草率,随便就把令牌给了别人。他只好畏畏缩缩地答应了王妃,但是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是被司寇曦直接掐断。 “太子冲进都城,肯定会去皇宫,我估计皇宫里剩下的士兵难以阻挡他,你去郊外与碧海宫的人汇合,伪装成碧海宫的人一齐前往皇宫。这样就不会暴露。江湖两大组织现身皇宫实在是太扎眼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司寇曦说完就盯着银霜和炎旗,两人立刻称:“属下领命。” 银霜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王妃是打算放弃自己,也要护住皇上啊,但是他觉得王妃要是出事了,王爷回来一定会弄死自己的,他眼神闪烁地看着王妃。司寇曦一看银霜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立刻领着炎旗跑了,银霜到头来没有说出口,只好领着所有的暗卫下去。 炎旗打量着王府各处的风景,说实话他很少来王府,一直都是炎逸接洽这里的一切,他笑着说:“宫主,这六王爷待你挺好啊,连九重楼的统领都在这六王府护着你,不过他要是知道碧海宫四大高手其中三人都在你身边,不得吐血呀!”司寇曦也笑笑,她停下脚步,看着庭院里的梅花树说:“炎旗,你知道不久那战,怕是······”司寇曦没说下去。 炎旗自然知道司寇曦的意思,他摇摇头说:“你要相信我们,江湖上可也是不轻松的,我们会赢的一如往常一样,战无不胜,倒是你要当心了。” 司寇曦勾勾嘴角,感叹道:“是啊,我们没输过。”炎旗附和,他看着天色也已经晚了打算离开,司寇曦就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天气依旧没有转暖的迹象,她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就跑进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