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青楼装病
还没等苏染染多舒服一会,她就听到从门外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那声音嘈嘈杂杂,不像是一个人。 或许丽娘现在就已经赶过来了!苏染染急急忙忙的盖好被子,将周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呼吸也深深浅浅起来,眼皮子装作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哎呦!我的闺女,你这是怎么啦?”丽娘有些夸张的声音妖妖娆娆的从门外传过来,简直能撑的上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苏染染听着这个装出十分虚假的关心的声音,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微微攥紧了拳头,努力遏制想要打人的冲动。 就是这个老女人!把她坑害到烟花柳巷的黑心肠!苏染染只要听到丽娘说话,就觉得浑身长鸡皮疙瘩,无比的恶心。 “妈······妈······”苏染染略微睁开了些眼睛,看到丽娘之后,表露出很是惊喜的样子,但却认为身子太过不争气,而重重的倒了下去。 丽娘本来正欢天喜地的数这银子,突然看到卿卿身旁的婢女文儿急急张张的跑过来,哭的满脸鼻涕眼泪,说卿卿姑娘病倒了,已经是完全不行了。 丽娘当时立马就赏了文儿几个嘴巴子。卿卿是她花重金买来的,又在其上面耗费了许多心血,她一心认定卿卿就是香玉楼未来的花魁 所以在听到文儿那样说的时候,只觉得满口晦气。 于是丽娘很不放心的来到了苏染染的房间。没想到还真如文儿所说的那样,苏染染一副就快要断气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呢?就在昨天卿卿还活蹦乱跳的。丽娘瞪着那双老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的场景。 她花20两买来的姑娘就这么打水漂了,她竟然还为此额外花费了几两银子请了专门教授杨琴的师傅。这么一来,上上下下应该折腾了有三十两多,完全就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捞到。 丽娘不甘心承认是自己的判断出了失误。她当即一拍脑门,指挥着文儿道,“去,赶紧跑着去请街边的郎中,请最好的,给我看看卿卿到底是怎么了!” 说完这话以后,丽娘就十分心疼的看着苏染染,那眼神就像是盯着他的银子一样,深怕苏染染长着翅膀飞了。 苏染染本来就是装病,装的越逼真越好。她直接闭上了双眼,不在看丽娘那副令人恶心的神情。 丽娘一见她的卿卿姑娘病情好像更加严重了,立马涕泪横流,一时间连脸上的妆也哭花了,此刻的丽娘完全就像是一个从阴曹地府里面跑出来的小鬼,丑的渗人。 幸好苏染染早早的就把眼睛闭上,并且再也没有睁开。不然现在丽娘的样子若是叫她看了,可怕是要连隔夜饭都呕吐出来。 “我的闺女呀!你可不能就这么死啦!”丽娘捶胸顿足,那样子似乎是十分在意装病的苏染染。 就在丽娘故作姿态的时候,文儿终于把街边的郎中请了过来。 苏染染也总算是逃过一劫,不用在遭受丽娘的“折磨”。 那郎中其实也是一个半吊子,搭脉看了半天之后,终于得出一个结果,说苏染染是吃坏肚子了。 丽娘歪着脑袋想了想,吃坏肚子算个什么大毛病?怎么看起来这么的吓人? “大夫,我这可怜的闺女还能不能在救好了?”丽娘连忙擦了一把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郎中。 她是在心疼自己的那20两银子罢了。 苏染染躲在被子里面冷笑一声,也亏丽娘是个财迷心窍的人,并没有准备给自己请一个好一点的郎中来诊断。所以才请了这么一个赤脚医生,所有的诊脉都是胡说八道,骗钱的而已。 果不其然,那郎中煞有介事地捻了捻胡须,似乎是在想着什么难题,他说,“只需要吃药调理调理,这病要好倒也不难。” 丽娘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脸上愁苦的表情顿时变得欢天喜地,她似乎觉得自己要死去的银子又活了过来,“闺女啊,快点儿好起来吧,你的扬琴可不能落下,我这银子才算没白掏。” 苏染染攥紧了被子下的拳头,脸上强行扯出一个微笑。 她这一次装病不为别的,就为了在丽娘心里面埋一个理由。不论她以后身体会出现怎么样的状况,她都会让丽娘与这一次装病所联想起来,就不会深究病情的真假了。 亏她在昨天晚上还刻意吃了一些相克的食物,用来防备请来看病的大夫。没想到确实这么个庸医,倒是糟蹋了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就在苏染染准备先不回家,就潜伏在香玉楼报完仇再铩羽而归的这几个月里。京城发生了许多大事件,一是世子柳伯昭被皇帝陛下派往西域镇守边关。二是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科考时间。 但是这些都不是苏染染最关心的,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怎么样报仇,顺便能救周围的姑娘脱离苦海。 冬天越来越冷了,鸟儿都飞得毫无踪迹。屋定上结了些冰块儿,被冻住的雨水就那么垂在屋檐下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亮亮,如同一些好看的水晶。 苏府院内窗外的枯树枝条上,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老鸦呱呱乱叫,扰的人好不心烦。 苏仲临安静的看着窗子外面,嘴唇抿的很紧,他略显清俊的面庞上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长姐·······你现在在哪儿?”他喃喃自语。 自从桃圆满身泥浆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之后,就带回来一个令人伤心欲狂的消息——他的长姐有可能死了。 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老天爷会有这么的不长眼。他那样温柔,和蔼可亲,善良无比的长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 他连书也读不进去,有事没事就出去亲自寻找。管家看他太过痴狂,怕现在苏家唯一的独苗也跟着遭遇什么不测,这才大着胆子叫下人把他给关在屋子里面不让出去。 一连找了几个月,长姐就是没有任何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时间越来越长,苏家本来开始有些蒸蒸日上的药堂也逐渐开不下去。 苏仲临只好在管家的帮助下,将药堂关门,恢复成原来的凄惨模样。 苏仲临想到这里,眼眶微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长姐还没有死,他又怎么能哭呢?如果他哭,岂不是在诅咒长姐? 他看了看窗户外面,心里苦涩连连。这天气眼看越来越楞,长姐,你孤身在外面可一定要多多穿衣服,不要让自己着凉。 一阵风吹过,苏仲临听见屋子里有纸张被吹翻的声音,他略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去。只见那是一张黄色柔和的宣纸,不知道是从哪个夹缝逃跑的出来,现在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苏仲临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将那张宣纸捡起,收在手中好好的看着 宣纸上面画了一个女子的肖像,那女子明眸善睐,笑语嫣然,通体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质。 “长姐······”苏仲临捂着脸呜咽起来,将那张宣纸好好的折起来,揣入怀中,不敢再看。 登登登!身后传来一股急促的脚步声。 苏仲临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凝眉回头一望,原来是桃圆。只见桃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些简单的菜肴。 “公子,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用饭了。现在用一点吧。”桃圆忧心忡忡的,咬着嘴唇,态度有着不由分说的倔强。 苏仲临轻嗯一声,他仔细的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姐姐很长时间的小婢女,试图要从桃圆身上寻找出一种属于姐姐的熟悉气息。 “公子?”桃圆看到苏仲临又痴住了,脸上的忧思更加明显,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苏仲临面前,用那柔软的小手贴到苏仲临的额头上。 桃圆长得本来就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子,行为举止也柔弱端庄。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是个贤妻良母的典范。 况且在苏染染不在的这几个月里,桃圆把苏仲临照顾得是无微不至,事事都要亲自过问。 对于这么一个贴心的人,试问又有谁能不动心? 苏仲临眼神一暗,呼吸急促起来。他感受着那只柔软的小手在额头上灼人的温度,心里面起了一丝不该有的旖旎。 桃圆眼神一勾,那里面似乎是带着些许默许在,静静的如同一汪春水,等着苏仲临去任意的遨游。 她没有把那只小手放下去,甚至的胆子,居然伸到苏仲临的脖颈后面,趁机将自己的身体倾泻过去······ “公子。”桃圆的声音娇娇柔柔,带着些魅惑,与她平时的性格完全不相符。 她等着苏仲临的动作。 可惜过了半天,她都没有等到自己期待的东西。 桃圆张开眼睛,眉眼之间风情万种,她有些不理解的看着苏仲临,疑惑的问了一句,“公子?” 那声音仿佛是在埋怨着些什么,幽怨着些什么。这足以让人世间每一个男人都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