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雷霆手段
苏染染的脸色却是立即不好起来,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地看向他。 周遭纷纷的议论声涌入苏染染耳中,她只觉胸中一窒,又见他这般羞辱柳伯昭,胸膛顿时涌起一股无名怒火,直烧得她心口生疼,咬了咬牙,冷眼盯着眼前嚣张至极的齐玉堂,双手不自禁地攥紧了裙摆,一字一句命令道:“闭嘴!” 这句话尚未说完,“啪”的一声,他的右脸瞬时多了一道红印,随后充血般迅速肿了起来,而他的头同样被跟着打偏,往一边歪去。 苏染染因着太过愤怒,以至于向来温柔的脸庞此刻竟变得有些扭曲,胸膛正不停地起伏着,而刚刚因着趁齐玉堂不备拼尽全力狠狠豁出去了一巴掌,此刻导致她的右手正火辣辣地泛着疼意,甚至有些不受控地抖了起来。 柳伯昭见状,神色有些僵住,定定地看着身侧勃然大怒的女子,心中流淌过一片暖流。 齐玉堂已经被打蒙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齐玉堂这辈子就没这么被人侮辱过,原本就被他们下了脸,如今又被这般羞辱,脸色瞬时被气得由红变黑再变白,二话不说扬起手便朝苏染染狠狠挥去。 苏染染见此丝毫不惧,眼疾手快地往柳伯昭身后一躲,而柳伯昭则是连眼皮都没抬,轻轻一抬手便将齐玉堂给拦住,随后使劲一折,齐玉堂顿时发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吼。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齐玉堂的手就这么被柳伯昭生生折断,从腕骨径直断开,方才还趾高气扬地神色此刻痛得面目狰狞,整张脸涨得通红一片。 柳伯昭随即万般嫌弃地将他的手挥开,紧跟着抬脚狠狠一踹,直接踢到他的小腹上,动作干净利落。齐玉堂尚未缓过这撕心裂肺的骨折之痛,也还未来得及还手,就这么被揣着飞了出去,直直倒在那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苏染染躲在柳伯昭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听见那道巨响忍不住同情地“嘶”了一声,无奈摇摇头,这就是不长眼的来挑衅柳伯昭的下场!即便没有看到这个场面,她也能猜得出齐玉堂被柳伯昭虐的有多惨,心中大快!唇角不禁上扬,眸中满是幸灾乐祸! 等发觉没有任何动静之后,苏染染才从他身后悄悄探出头来,只见齐玉堂无力地躺在青石板上,衣衫沾满尘土,头发凌乱,面目充血而狰狞,嘴角沁出一抹殷红的鲜血,瞧着倒是十分落魄可怜,当然,前提是能够忽略他那充满嗜血恨意的三角眼。 苏染染见此扬唇一笑,随即从柳伯昭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见他都这般凄惨地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居然还有余力死死瞪着他们二人,苏染染旋即朝他挑衅地笑了笑,大声道:“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十分欠揍。 齐玉堂见状,神色更加扭曲,脖子涨得粗丨红,随后喉头一哽,“噗”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好像是被她气的。 苏染染笑得更加开怀! 既然齐玉堂已经没有什么余力再作妖了,苏染染也懒得去理会他,转过身来,刚想问柳伯昭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甫一抬头,却不知他何时便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眸光深邃,里头夹杂着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苏染染顿时一噎,想起自己方才被气急了,口不择言地在众人面前放的话,脸颊顿时泛起淡淡的绯红,立马将头一垂,似是不敢同他对视。下一秒,忽然又想起她刚才喊他他都没理,心中又忽然觉得有些酸涩,这么一来,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面对面干站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开这个口。 恰在此时,忽然有一队人马拨开人群,径直往柳伯昭这个方向走来,随后整整齐齐地停下,拱手行礼,恭敬道:“世子殿下!”声音洪亮,气势浑厚。 周遭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见状纷纷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面前的男子,他竟是那心狠手辣,鼎鼎有名地世子殿下柳伯昭! 而方才在背后悄悄议论,甚至低声狗眼看人低的人,心中更是惊恐,趁人不注意之际连忙溜开,生怕他一个不悦便将人扣留在这,而后押入诏狱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一般的鬼地方去。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便几乎全散了,原先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骤然变得空荡起来,冷清无比。 她暗自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阴沉地看着那逃散的人群,即便如此,心中还是不免担忧,她怕他真的会一怒之下,将这些人全都寻个由头来治罪,若是那样,事情就真的不好办了。 所幸他没有。 苏染染看着眼前这个场景,好似一场闹剧般,他的身份方一亮出来,所有人立即避之如瘟疫。 不知为何,她的心绪又变得有些酸涩,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 她仰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估摸着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吧! 柳伯昭沉了脸色,看着眼前姗姗来迟的护卫,颇为不满,冷声道:“速度这般慢,若再有下次,便不用再出现在我跟前了!” 护卫心中有怨不敢言,他们其实已经以最快速度赶过来了,奈何世子殿下太过强悍,直接亲自动手解决了,如今被训,他们也只得乖乖低头认错。 柳伯昭不再多说什么,冷冷看了一眼那仍旧躺在地上的齐玉堂,淡漠道:“将此人带回诏狱,严加看管!” 齐玉堂向来顺风顺水,哪里晓得自己这一回怎么就踢了块铁板,一听见“诏狱”,立即大惊失色,但凡进去诏狱,哪里还会有命出来。 大难当前,他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急忙忍着剧烈的疼痛咬牙爬了起来,朝柳伯昭磕头认错:“世子殿下,我错了!是我有眼不时珠,还请世子殿下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饶我一回!” 柳伯昭闻言,突然笑了笑,笑意妩媚,有些瘆人,“先前齐大公子不是说了吗?要让我体验体验刑部牢房,礼尚往来,我如今也让齐大公子体验体验这诏狱的滋味儿,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脸上神色骤然一变,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淡漠狠戾的模样,吩咐道:“带走!” 护卫随即上前,径直将人死死擒住,而后便要将人押回去。 齐玉堂眼见着求情无用,立马变了脸色,边挣扎边恶狠狠地瞪着他,满脸凶神恶煞,开始威胁:“柳伯昭!你如果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一个想要谋丨权篡丨位的贼子罢了!我呸!唔唔唔——”他还想继续骂,却猝不及防被他身边的护卫给死死塞了一块儿破布,那块破布颜色黝黑,其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黄黄一团,还散发着阵阵臭味。 苏染染隔得不远,自然闻得到,当即掏出手帕往鼻子掩去。 齐玉堂受不住,便开始不管不顾地拼命挣扎起来。 押着他的那个满脸胡子国方脸大叔突然嘿嘿一笑:“小子,你可有福了!这可是我穿了一个多月的袜子,轻易不拿来对付人,可谁让你这张嘴这么臭呢?” 齐玉堂白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 待齐玉堂被厂卫押走,苏染染便重新看向柳伯昭,欲言又止。 柳伯昭见她不作声,等了一会儿,直接道:“染染,我还有事,便不做陪了!”说完便要离去。 苏染染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挫败地叹了口气,依着他那别扭的性子,真要让他主动,估计太阳真的会打西边出来。 “等一下。”她无奈喊道。 柳伯昭果真停下了步伐,回过头来不解地看向她,“何事?” 苏染染小跑着再次来到他面前,仰头看向他,将方才一直压在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怎么会来这?”其实她还想问的是,他既然出现在这,又刚好那么巧的救了她,是不是早就看到她了,又是不是一直在看着她的动静,不然怎么会那么及时地将她从马蹄中救下。 可她想了好久,却是什么都问不出口,她连之后的路都没搞懂要怎么走,又怎么有资格去问他这个问题。 柳伯昭不知她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淡淡“嗯”了一句。 “那……刚才谢谢你!”苏染染压下心中所有烦杂混乱得如一锅浆糊的思绪,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不必,举手之劳罢了。”柳伯昭摆了摆手。 苏染染冷漠地哦”了一声,只觉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他们两清了!明明她自己都还千头万绪理不清,却偏偏觉得有些不爽。 今天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早就身心俱疲,如今也不想再同他多说些什么。 旋即从袖口内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他面前,低低道:“这是你先前给我的那盒玉丨肌膏,没有用完,昨日听说你被……”说到这里她突然噤了声,抬了抬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生怕提起这件事他会不开心,觉得她是在看他笑话。 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继续说下去:“它的药效极好,满得不是说这是你费了老大劲儿才寻来这么一小瓶吗?你拿去……涂一下。”她没有说完,眼神却一直在盯着他的伤口,还无意中泄露了满得多嘴的事情。 柳伯昭却是没想到她竟会提起此事,垂了垂眼睫,掩去眸中的所有情绪。 苏染染不想再同他唠嗑,直接抓过他的手将那盒玉丨肌膏塞入他手中,“拿好。”而后头也不回地往一直等在一旁的冯之柔等人走去。 瓷瓶入手冰凉,柳伯昭忍不住将它握紧,用指腹在上头轻轻摩挲起来。 今天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众人也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心思,苏染染索性同冯之柔道别,各自家去,待十五那日再一同前往大衍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