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西小伙说他会理发。这个没法演示。于是,我们都说,如果大家在一起干的时间久了,倒是可以让他帮助大家理理发什么的。 然后,他们都问我有什么专长。我本不想说,但不知怎么又说了出来。“我会写小说。”我说。“你写的什么小说,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尽管人们对于一个文学爱好者不怎么看好,但人人都有好奇心,你假若告诉别人自己会写小说,别人一定会问你写的什么小说。之所以会问你,那只是因为好奇心在作怪。 “没带来。”我说。因为我有的很大的缺点就是在小说还没有成功之前,不想让别人看。小说我是带在身上,只是不想让他们看。 因为你还没有成名,即便写得再好别人也会说写的不怎么样,不然怎么还不出名。要是人家说写的不好,难免尴尬。所以,宁可不让别人看才好。 我们于是边走边谈,转眼之间便到了那位老板的家。我们都了老板家,有几个人迎了出来。其中有一个胖胖的妇女,可能是老板娘。那妇女后边跟着一个又黑又矮,精瘦干练的男人。 他们和老板打了招呼,然后把我们的行李接下来,放到堂屋的墙角,并招呼我们大家坐在一张方桌边的椅子上,然后又拿出茶碗到了茶。一个家里有两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我们满腹疑惑。 后来,老板告诉我们,他也和我们一样是来帮他干活的。因为去年来过这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那老板又说,你们几个也不要拘束,就像他一样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我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那矮男人穿的一身军装,又不由心中迷茫,于是就问他:“你以前当过兵?”“哪里?”那人忙摆了摆手,“没有。我穿这件衣服是为了防身。一般情况下,当兵的没人惹。” 他这样说,我心里才明白,就“哦”了一声。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板驾着马车,我们几个坐在马车上,向那几十亩苇子坑进发。到了坑边,只见一望无际的苇子在轻风的吹动下掀着波浪,不时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那苇子絮也被吹得满天飞,就像冬天飘着的雪花。 稍作休息后,我们就弯下腰割起苇子来。 到了中午,那老板娘送来了饭。我们吃完饭,接着割。 可是,我们几个都是劳务市场的“老油条”了。没干两天,都想着外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好事干,而我又想找一个时间短的活好看书写文章,另外还有人不断地抱怨这个活怎们怎么累,所以我们终于下定决心找到老板说了要走的事。 那长脸男子说:“招你们进来的时候,咱们可有言在先,半路走了不结工资。你们要走随便。工资没有。”我老乡说:“那你总得给我们那点车费吧。”长脸男子想了想,一人给了我们两块钱。 于是,我们就又坐车去了劳务市场。八字胡到劳务市场后,不知去了哪里;那江西小伙在劳务市场逗留了一会,就也坐车走了。只有我和我老乡坐在那里等人来问。 我们一人拿了一张路边的报纸,坐在崇文部门的那条路肩上聊天儿。聊着聊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跟他说:“老乡,我在割苇子之前曾经帮人家做粉皮和肉皮冻,可后来人家老家来了人,就给我结了工资。 只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天,那个厂还要不要人?”“那个活干着咋样?”“好干,工资又利量。”“那咱俩一起再去看看吧。”“好吧。”我说。 我俩说办就办,就从劳务市场坐车到了小营。 一切还是老样子。虽然几天过去了,但景色依旧。我七拐八拐找到那个单栓的木门,然后敲了敲。随着“吱呀”的一声响,那老板的妹夫伸出头来。 他先是一惊,然后说道:“是小张呀,你来这里有事吗?”“也没什么事。我和我老乡想问一下你这里还要不要人?”“不要。”那妹夫说完,把门一拴。 我和老乡讨了个没趣,就打算再返回劳务市场。我们刚走了没几步,那老板的妹夫和小舅子一起追上了我们。“小张,站住。”我和老乡就回过头来。 那妹夫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他刚开始好像很凶狠,后来转为平淡,到最后好像有些害怕似的。而那小舅子总在一旁不断地用手碰他的胳膊。 这让我怀疑,他可能是想动手打我,又忌惮我身边的这位老乡。而这次与打小张可远不是一回事,所以最终没有动手。 但是,他却跟我说了一句话:“小张,你既然在这里干过,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这里以后不招人了,你也不要再带老乡来这里了。”说完,拉上他小舅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