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拿下?哼,真是笑话!王莽,既然你要强自硬撑,眼睁睁看着上官家高手死在眼前而不救,那我自要成全你。” 冯异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对着上官家高手道:“我辜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心,本打算让王莽救你们一救。只是可惜啊,你们所依赖的王莽,却对你们的性命不屑一顾。 上官弘,你们上官家在这七八年时间里,也暗中相助了王莽不少事情吧?最少在辽宁一事上,你上官家替他暗杀了不少敌对将领,如此才使得他快速立稳了跟脚,平步青云。 你们对他有如此大恩,他却恩将仇报,见死不救。若这就是所谓的圣人,若这就是所谓的仁心,那我宁愿做那个天地不容的魔鬼,做无情无义的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假慈悲终究难以长久。人若少了情谊,又岂是一个完整的人?现在午时三刻即到,你们黄泉路上走好。若是你们心中有怨念,那就怪王莽不肯施以援手,莫要怪我和姬少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他站在高台上,大义炳然分说着,控诉王莽假慈悲,假仁义。将血淋淋的现实完美呈现了出来。 他不知道暗杀王者上官凝萱到底在不在暗中,他只想着,是王莽不肯救上官弘,而不是自己非要杀上官弘。让上官凝萱敌对仇视王莽去。 先前他和王莽之间的交易对话,并未传递到场外,因此上官家众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交谈了什么。 但是现在,当他们听到冯异说王莽见死不救,他们的心不由发生了许些变化,看向王莽的目光也有些轻蔑。 此刻他们已经知道,王莽是可以在这里解救自己,但是他却偏偏见死不救。 先前王莽在他们心里,虽说不上是至高无上,但也差不多是完美无缺的人,是自己学习的榜样。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有些不屑,最少在他们眼中,王莽没有做到有情有义,没有做到有恩必报,不配做江湖人。 在江湖上行走,义气为天,孝道为重。为了兄弟情义,理当什么都可以抛弃。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兄弟,才能称之为义士。 沉默,当下不论是上官家,还是贾家,他们都沉默了下来。都在等王莽开口,等他下令行刑,等他给上官家一个解释。 王莽清晰感应到了上官家众多高手的心理变化,察觉到了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他的心里也渐渐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出来,觉得有些孤独。 他很想放声狂吼,问高天,问大地,自己该怎么做?该不该和冯异达成交易,解救上官家数百号高手,报答他们的恩情,报答上官凝萱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的内心是矛盾的,是复杂的,不知如何诉说,因此,他也在沉默着。 微风轻轻吹过,旌旗在摇曳徘徊,宛如王莽那颗复杂矛盾,难以安定下来的心。 在这一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在等候那最后的一刻来临。 上官弘凝视了王莽许久,然后又扭转头看了看自己家族其他被抓的高手,轻叹一声,终究没有开口恳请王莽解救自己上官家高手。 他心里清楚,若是自己开口,那么王莽肯定会放下一切解救自己家族众多高手。 但是,他又知道,若是自己开口了,那么王莽的圣人名头也就彻底毁了,曾经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他非常清楚王莽的难处,也十分理解现在的形式。 他料定若是这事没有摆在台面上,王莽肯定会出手援助,解救自己。但现在事情就被摆在了台面上,四周有成千上万的百姓看着。他不想开这个口,不想看到王莽为难。 数万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时间在一点一滴流淌着。 一晃,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 姬云来到高台冯异旁边站定,对着李含风冷笑连连,摆出了挑衅姿态。 “王大人,现在午时三刻已到,你还不行刑?莫非你想拖延时间不成?” 姬云这话一出,宛若一道晴天霹雳,将处在矛盾当中的王莽惊醒了过来。 咻.... 他豁然站起身,带着冷酷的面容道:“天子犯法,尙与民同罪,更可况他人。贾奉至承蒙皇恩,官拜户部侍郎。他本当要报效朝廷,为民请愿,感谢皇恩。但他却徇私枉法,坑害百姓,不尊天子号令,行谋反之事,按律当斩,罪不容赦。 至于上官家,他们平时虽然多有仗义疏财,劫富济贫。但死在他们手下的无辜冤魂也有不少,我大汉地方官吏也多有受到他们威胁损伤。本官虽然和他们有一些关系,但本官也不得不秉公执法。 现在双方涉案人员之罪行皆以查明,人证物证俱在,无可狡辩抵赖。现在本官宣布,即刻将他等行刑,以示正法。” 言罢,他从案桌前取出一枚木质令牌,令牌上用朱砂写了一个猩红的杀字。 他把令牌向前地上一抛,这枚令牌就如同飞剑一样激射了出去。 众多刽子手见到王莽下令,连忙端起一碗烈酒,咽了三口,然后又喷了一口在自己手中的大刀刃上。 做完这些,他们才挥动大砍刀,朝着众人项颈砍了下去。 冯异见状,连忙高呼道:“且慢!” “嗯?”刽子手闻言,有些狐疑,不知冯异为何会让自己停手。 王莽问道:“冯太傅,你还有何话可说?” 冯异回道:“王大人,上官家罪恶滔天,穷凶极恶,理当人人得而诛之。然而,大人你却和他们有过深交情。你之兄嫂,也正是上官家的掌上明珠。对于这点,现在整个天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我深深相信,大人你是不可能会辜负百姓的信赖,肯定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但是,我相信没用,需得天下百姓相信才行。 因此我建议大人你该以身作则,表明清白之身,亲自挥剑斩杀上官家高手表明心意才是正理。这样一来,也能免得日后百姓有言辞,颇为不美。否则的话,难保天下百姓不会指责大人,埋怨大人,从而留下隐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