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小时候肯定吃了很多苦,被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迁怒过、算计过吧?”沈南意深深看着他,忽然踮起脚来捧住他的脸,“你放心,以后你有我啦。谁要是敢这样算计你,迁怒你,我就替你撕了她!” 萧北棠被她说的心口发烫,且一路烧上耳根。他恨不得直接将人揉进怀中。 可此刻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他只能勉强自己撇开脸去,不动声色地拿下她的小手。 他催促道:“咳,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端庆宫吧,不然来不及了。” “害羞啦?”沈南意眨了眨眼。 萧北棠不看他,假装没听见。 “不经撩哦——”她点了点他胸口,拖长了尾音,带着几分小得意,扬长而去。 萧北棠注视着她的背影,心底狠记了她一笔,心道:总有一日,本王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害羞不经撩。 沈南意回到端庆宫的时候,就看到了过来传话那个宫女,但她发现,这并不是皇贵妃身边的人。 她可听小太监说了。皇贵妃那边派来的宫女是常跟在娘娘身边的那个,可眼前这个却是个面生的。 沈南意心道:有蹊跷! 藏在屋内扮宸王妃的青柳,倒是演的有模有样,准备三言两语就要打发宫女走。 可这宫女却不依不饶,非要立刻见到沈南意不可,还三番两次出言相激,这架势,明显是不想善了。 青柳见隔门劝不退此人,便换了自己的装束,开门出来应付。 恰此时,另一批哭灵哭累了的命妇也走到端庆宫来休息了。 就好似端庆宫是个专业歇脚地儿似的。 观众都要到了,那宫女自然越发卖力地喊起来—— “宸王妃,我们皇贵妃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请您出来相见吧!” 命妇们在宫中都是极为守规矩的,说话都不敢大声,此时见个宫女在此大声喧哗,不由纷纷侧目。 永安侯夫人是个热心肠,就忍不住道了句:“你喊什么?这端庆宫也算皇宫里有匾有额的殿,怎可在此如此吵闹?” “宫女楚桃参见夫人!”宫女眼底闪过一丝光,忙道:“奴婢有急事求见,可宸王妃却迟迟不开门,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姑娘。”永安侯夫人看向青柳,声音依旧柔和:“可否帮忙通传一下?” 青柳拱了拱手:“我家王妃昨晚和王爷守灵,不眠不休一整夜,如今正在休息。” 听到这,永安侯夫人就对楚桃道:“这位姑娘,你这边的事情若是不急的话,不如等宸王妃起来再禀告吧。否则,她若休息不好,伤了身体,谁来担待呢?” 这时候,也有人帮腔道:“就是,听说六皇子妃跪地太久,掉了个孩子呢!” 楚桃的脸色顿时变的很不好,这话可怎么接? 咣当! 屋内忽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楚桃暗道一声:天无绝人之路,顿时叫起来:“哎呀,里面这是什么动静!可是有歹人闯了宸王妃的寝屋?各位夫人,咱们还是去看看吧,若宸王妃出事,咱这些站在她门外的人却坐视不理,岂不是见死不救?” 这宫女的嘴皮子倒是十分利索,转眼就给命妇们扣上了“走就是见死不救”的帽子。 青柳脸色微沉。 命妇们面面相觑,有些想走的,此时也迈不开腿了。 有认识青柳的,道:“青柳姑娘,你家王妃可还好?需要我们进去看吗?” “王妃没唤我,自然是好的。”青柳没动。 楚桃正要说什么,永安侯夫人却含笑道:“好就行。我们去偏殿小歇一下,之后还有一场吟诵呢。” 青柳勾了勾嘴角:“奴婢恭送各位夫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楚桃却趁着青柳不注意,嘴里说着:“动静那么大,万一是王妃生病滚下床又摔晕了呢?”猛地推开了屋门。 此时青柳已送下台阶,再回身去扑楚桃已是来不及了。 楚桃行动迅速地闪进门内,怀着极深的恶意就冲寝床去了:“宸王妃,王妃娘娘,您还好吧?” 在她掀开寝床的帘子之前,青柳终于追到,一把就将她掀到了一边去:“你放肆!宸王妃的寝处也是你能随便闯的吗?” “奴婢也实在是太担心宸王妃了。”楚桃丝毫不惧,只是直勾勾盯着那厚帘子:“怎么帘子后好像有两个身影?”这倒不是她信口雌黄,她进来的时候,确实感觉看见了那帘子后映出两个人影。 “你放屁!”青柳呵斥。 楚桃却根本不管青柳说什么,只是喊:“啊呀,另一个身影怎么有些像永安侯世子。” 那些命妇本也就是在隔壁偏殿休息,听到了这边的热闹,就有人坐不住了,纷纷来看。 还美其名曰“我可不是去凑热闹,我只是担忧宸王妃呀”。至于是不是真的担忧,谁在乎呢?反正凑热闹的人觉得这个理由很好,心中都暗夸此妇会说话。 永安侯夫人本不是凑热闹的人,可忽然听到那宫女喊到了自己儿子,自然也坐不住了。 只是,等她走出门去之后,谢子安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娘,可是你叫我?” 永安侯夫人一回头,就发现自己儿子正迤迤然从另一边走过来,而不是宸王妃的房子里。她顿时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安儿,你怎么会在此?” “母亲,我是被宸王爷的人安置在隔壁殿宇中休息的。”谢子安小声道。 “原来如此”永安侯夫人看了一眼宸王妃的屋子方向,又问,“我听何宁说,你身体不适,可还好些了?” 何宁乃是谢子安的小厮的名字。 谢子安道:“让母亲担心了,宸王爷已经让太医来为儿子诊断过,只是有点累到了,并无大碍。” 其实是沈南意叫人去看的,但因为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谢子安自然避嫌,推说是萧北棠喊人。 一直到这,永安侯夫人的心才算彻底落到肚子里。 可这一冷静,她就感觉到不对。 她儿子分明在隔壁小楼里,可为何那边屋内的人却叫她儿子的名讳? 想当年,永安侯外出参军,就直留下一个妇人,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欺负她,可都被她狠修理了。 想到这里,永安侯夫人的眼神瞬间变了,冷声道:“走,我们也去凑这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