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仅仅沈南意思索萧北棠的下落,就连刘大总管也在找人。 “宁太医,这老奴也不知陛下去了何处。”刘福一脸的为难,眼底还带着担忧,虽说国丧一切都按部就班,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没有陛下在,总感觉不太好。 “唔,这样吧,我也帮着找找看。” 刘福一脸感激。 沈南意拜别对方后,就在思索对方去了何处。 一刻钟后,沈南意在端庆宫门口站定。 她仰着头,相比起其他的宫殿,这里非常的安静,不过却并不荒凉。 沈南意刚刚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 她忍不住抿了抿嘴,在她来这里之前,她其实是期待萧北棠不在此处的,因为这里是陛下跟先后定情的地方。 沈南意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暗道现在更重要的还是找到人。 沈南意最终在端庆宫楼上看到萧北棠,在他旁边放着好几个酒瓶,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沈南意说不出什么滋味,真的是又气又心疼。 “陛下,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沈南意上前一步,直接夺走萧北棠手里的酒瓶,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萧北棠回头,俊美的脸上有着一抹红色,却一点不影响这人的颜值,反而更帅了。 “是……玉儿?”萧北棠盯着看了好一会,才认出人来,当即招手说道:“玉儿过来陪朕喝一杯。” “喝什么喝!陛下你知不知道外面找你的人都快找疯了?”沈南意咬牙切齿,甩手就将手里的瓶子摔在地上了。 银瓶乍破,酒液肆意横流,瞬间酒香四溢。 萧北棠微微抬起头,面上带着一丝委屈:“这可是朕存了好久的云阳汾酒。” 沈南意差点被没被这句话噎住,居然还惦记着酒! “陛下。”她忍不住放大音量,眼底都是火气。 “玉儿怎么生气了?”萧北棠忽的伸手把人拉过来:“莫气,谁敢惹着你,告诉朕,朕让他赔命。” 沈南意忍不住吸了口气,原本原本的怒火好似被浇灭了。 “陛下,您可真有当暴君的潜质。” 萧北棠语气中带着理所当然和惆怅:“玉儿过奖了,朕不就是一个暴君!” 沈南意原本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对方那黯然的神色禁不住心头一痛:“陛下……” “嘘!”萧北棠忽的用食指点在她的唇上:“玉儿别说话听朕说。” “朕的父皇死了,朕却不怎么难受。” 沈南意对天翻了个白眼,都忍不住酗酒了嘴上还逞强! 她捏着对方的手,柔声道:“陛下,我是你的玉儿,你没必要跟我强装。” “不,玉儿,朕没有骗你。”萧北棠将脑袋放在沈南意的肩膀上,语气淡淡的却很坚定:“朕自小长在冷宫里,连吃饭都是个问题……朕对自己那位父皇,早就没有了期待……朕愧对沈楠意!她帮了朕良多,可最后连尸身都不见了!” 大梁这边讲究入土为安,若是不能收敛尸身,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失去重新投胎的机会。 沈南意面无表情,可心底却酸的不行。 这家伙果然还记挂着先皇后,按照他这说法,没有先皇后他也不会成为皇上。那是不是他在位一天,就想念先皇后一天? “不过如今父皇也死了,人死账消,朕总算不用再背负这份恩怨了。” 沈南意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吗?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在萧北棠的额头上按着:“陛下能够想明白,却是最好的了。” “陛下,人活着不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那样会很累很累的。” 萧北棠含糊的应声,呼吸都变得沉重不少。 沈南意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脸,小声提醒道:“陛下,更深露重,你要睡觉还是得回去为好。” 萧北棠哼了声,就这么抱着怀中的人,整个一副赖皮的样子,这叫沈南意禁不住发笑。 还真是没想到,在朝堂上威仪无比的陛下,如今却像一个孩子。 沈南意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决定不找人来了。 毕竟让外人看到陛下这个样子,那这位形象就没了。 她好了好一番力气,把人弄到了端庆宫寝宫,等把人放在床上后,她刚准备起身对方却伸手抱住了她。 “别走。” 沈南意眸光动了动,忽然想开个玩笑:“你叫谁呢?” 萧北棠闭着眼,半睡半醒间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他含糊的问道:“玉儿!” 沈南意心情大好,这家伙没有认错人。 “咚咚咚。” 就在她靠在一旁说话的时候,敲门声忽的响起,沈南意眉头微微一紧,扭头问道:“谁?” “主子,是我。” 沈南意动了动,从萧北棠怀中挣脱出来,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打开:“怎么了?” “尚书夫人有了流产的迹象。” 沈南意闻言表情瞬间无比的严肃:“怎么回事?我不是让那两位多注意么,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太上皇都已经去世了,梁国人讲究的身后的体面,不管有多大的事情,若是赶上白事都要往后推迟。 平常人都如此,更何况还是太上皇? 沈南意也不停留,赶紧往那边赶过去,不过走了一会忽的想起了什么:“卫玲,你找个人给刘大总管传话,就说陛下在此。陛下·身心悲痛需要清静,找人守在此处不要让人惊扰陛下。” 安排好这一切后,沈南意赶紧往女眷那边赶过去。 因为处理得及时,尚书夫人的胎位总算稳了下来,不过也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沈南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跟助手说了声后就躺那边小憩。 太阳渐渐偏西,也带走了白日的热度。 沈南意休息的小屋里也放了冰块,并不算特别的热,可她愣是出了一头的汗水。 “宁太医,您怎么了?很热吗?”卫玲神色有点奇怪。 沈南意摇了摇头,抱着被褥却在出神。 她刚刚又做梦了。 这次她没有梦见慧姑,却梦见了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