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对杜白的话半信半疑,相信是因为昨天晚上她的确是不在屋子内,而是跟李钰居住在了学监的院子;怀疑是因为依照瑶瑶的性子,按理说等不到见面亲口告诉她一声,是绝对不会放心离开书院的。 可她又觉得以杜白的身份,没有理由会跟自己撒谎编造瑶瑶的去处,况且此时此刻她又的确是在书院内找不到瑶瑶,所以除了相信这个理由,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我知道这事儿了,知道她是平安的我便也放心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妙妙觉得自己已经问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便觉得没必要留在这儿跟杜白多说什么,转身就打算回房。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跑过来一个人,边走边对着杜白喊道:“夫子,你别走,等等我。” 待那人跑近了,妙妙才发现是梁大瑞,昨晚上当着大伙的面儿,引出王庆之的那个人。 妙妙对他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好感,自然对他说的话不感兴趣,于是抬步便走。 其实走了也无妨,只要她想听,隔得再远,她也听得清这身后的声音。 “大瑞,怎么,你找我有事?”杜白知道这梁大瑞一来,任凭书院再风平浪静,他也一定会挑出一点事端来。 可没办法,他是夫子,对待学子必须一视同仁,总不能因为梁大瑞这个人喜欢挑事,便不听他的诉求。 “夫子,我发现个秘密,正好趁着没有其他人在,我就实话对你说了。不过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否则我就完了。”梁大瑞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认真,好像真的确有其事一般。 “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说,又没人逼你。你若是信不过我,正好夫子我还有事要忙,你还是去找别人讲吧。”杜白对于梁大瑞要说的话的确是半点兴趣也没有,见他讲个事儿还磨磨蹭蹭,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别啊,要是不跟你讲,我就用不着满书院的找你了。”梁大瑞一把拽住杜白,不肯让他走。 整个书院里,除了杜白夫子外,包括学监在内的所有夫子都不相信他的话。 这次他知道的可是天大的秘密,要是不说出去,他一定会憋死。 “有话快说。”杜白皱眉道。 梁大瑞点了点头,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于杜白附耳道:“夫子,昨天晚上孔庆秋的屋子里藏了女人,他们还行了鱼水之欢……” 他这话还没说完,杜白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大惊道:“梁大瑞,这话可不能胡说,书院圣地,岂容这般玷污?” 梁大瑞一见杜白急成这样,“噗呲”一声乐了,心道这回自己总算是发现了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以往他说什么各位夫子不是不愿意相信吗?今日这事儿足以令他们对他刮目相看了。 “夫子莫急,就算在书院内找了女人这事儿真的是玷污了圣地,那也不是我玷污的。你要责怪,应该去责怪孔庆秋。相比之下,我真是一个懂得规矩的人,一发现谁做错了事,还第一时间了上报夫子,真是应该受到表扬。”梁大瑞说着,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觉得冲着他这个听话劲儿,今年学期大赏的奖励就应该给他。 不远处凉亭内,妙妙听到梁大瑞的话一下子惊在原地。 假设梁大瑞这话说的全是真的,昨天晚上真的有个名为孔庆秋的学子与女人行了交好之事,那这个女人是谁? 除了她以外,学院之内的女人便只有两位,除了明珠公主,就是瑶瑶。 依照明珠公主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看上这书院内的学子,那难不成跟孔庆秋做了那等事的人,是瑶瑶? 不行,她放心不下,还是得去找学监一问究竟。 学监不会骗她,假如瑶瑶真的是被薛绍接走了,那学监也知道这件事,便一定会告诉她。 面临着这种现状,她已经不敢相信杜白了。 “这书院里面根本就没有女人,昨日王庆之已经胡言乱语了那么一出,怎么今日你还要效仿不成?”杜白严声道,心中更是害怕梁大瑞四处胡言乱语,便决定要将他的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之中。 “夫子,我可没有胡言乱语,这事儿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昨天学监不是惩戒我们一日不许吃饭吗?因为肚子太饿睡不着,我晚上就喝了好多白水填饱肚子。结果到了后半夜,我尿急就爬起来了,上茅房的时候路过孔庆秋的屋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还不等杜白回答,梁大瑞就自问自答道:“女人的喘息声。我当时也纳闷,这书院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可这声音又的的确确是从孔庆秋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本着为书院规矩负责的原则,我就从门缝往里看去,虽然没看清什么,但我看到了地上有个女人的肚兜,是粉色的。夫子,你说这事儿也太过清楚了,很明显就是孔庆秋从山下找了女人偷偷带上山来,金屋藏娇。你说也真是想不到啊,平时看他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办事这么大胆,完全视夫子与学监的话为耳旁风。” “在事情没有证据确凿以前,你不要乱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别四处声张,等我调查清楚了再决定如何处置。假如你今日所言都是真的,那书院肯定不会轻饶了孔庆秋。可假如今日之事是你诬陷于他,这事儿也定然没完,知道吗?”平心而论,杜白听到这件事也是震惊异常。 他了解梁大瑞这个人,除了嘴碎,爱讲闲话一点,其实并没有坏心眼。 所以他真的不至于去编排这么大一个罪名套在孔庆秋脑袋上,他会这么跟自己说,八成不是空穴来风。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总不能凭借着梁大瑞的一句话就去质问孔庆秋。 无凭无据,任由是谁也不会承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为什么自从妙妙来到书院之后,这平静了百年的白马书院,就再不安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