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县王氏的现任家主王盖本是王允的长子,曾经在王允的运作下,做过一段时间的侍中之职。 王允才华横溢,谋定而后动的优点,王盖是半点也没有学到; 但王允薄情寡义打压同族,刚愎自用的缺点,王盖却学的是炉火纯青。 王允的“谋定而后动”到了王盖这里变成了“先定而后谋”。 再加上现在的王盖是祁县王氏家主,刚愎自用的缺点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展现。 故当奋武军在阳曲县和曾托的军队刚刚交战之时,王盖便将其庄园中的两万精壮调回了祁县; 并且王盖以大量的黄金招募祁县中的精壮男子,许以高利让这些男子参与守卫祁县的战事。 这个小小的祁县,在王盖的努力下,守城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三万之众。 虽然奋武军还没来,但祁县王氏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王盖对于祁县王氏内部人才的打压,可是深的其父王允的精髓。 只不过他父亲王允打压的是太原王氏分支的人才,而王盖打压的是祁县王氏内部的人才。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来”,但王盖却是“这个窝的草只能我一房的兔子吃”。 他的父亲王允为了壮大祁县王氏,便狠狠地打压太原王氏。 太原王氏这代最出色的人才—王泽,原为代郡太守后转至雁门郡太守。 在任职期间被王允随便找了个原因贬为平民。 因为王允势大,王泽只能乖乖的回到太原县,接任家主之位,平时以处理家族事务为主。 祁县王氏里,在王盖这一辈,比王盖出色的同辈之人还真没有多少,但王允的兄弟王隗之子王凌文彩四溢,正是这祁县王氏中比王盖还耀眼的‘那颗星星’。 王凌成年后举孝廉,出任兖州东郡发干县县令,王盖便利用重金,打通官路,让王凌因小罪而获刑。 虽然王盖缺点多了一点,但其还是深深地知道一个道理:奋武军和祁县王氏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因为一个想将土地分给百姓,而另一个想将百姓的土地变成自己的。 于是乎,王盖继续凭着祁县王氏的影响力和财力在祁县内招兵买马,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 自从李儒接管了奋武军的情报营后,情报先行变成了奋武军出兵时的第一件事情了。 于是乎,李儒便派出了情报营的主力干将—军候白画,让其带领着五十多名情报营的士兵伪装成粮商队伍,在王盖还未召集其麾下的两万精壮男子之时,便提前进入了祁县。 白画跟随李儒去了一趟草原,表现出色。回来后,韩成履行了诺言,直接将其升任到情报营军候之职。 李儒对白画做事灵活多变,做人八面玲珑的能力十分欣赏,所以此次祁县的情报任务,便交给了白画。 白画到了祁县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一个稳定的住所和生成一份稳定的关系。 因为白画知道,曾托的军队不是奋武军的对手,祁县城下必将发生大战。 到时候,即使王盖再傻,也会排查祁县内的‘外来人员’。 自己早早地到来,提前准备好,就是为了到时候会相安无事的,为城外的大军在恰当的时候提供恰当的情报。 这也正是李儒给他们情报营的人员上的第一堂课—“活着才是一切的根本,才能有机会打探到情报。” 经过了几日的送礼和运作,白画摇身一变,成为了祁县县衙内有备案的‘稳定粮商’。 待住所及关系稳定下来之后,白画便收买了祁县王氏家中的下人和仆役。 李儒曾经讲过:“别小看这些下人和仆役,重要的情报,往往来自于他们的口中。” 几日后,王盖便下达了召集其麾下两万精壮男子的命令。 白画从祁县王氏府中的一个下人口中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沮授,沮授便立刻发兵,拿下了京陵县。 半月后,奋武军的大军兵临城下,祁县城中的局势更加紧张。 这对于白画来说,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但白画若有所动作,则需要其他势力的掩护。 于是乎,白画的第二步计划—先让祁县内产生混乱,在开始实施动作了。 大军来临,祁县的粮食再多,也会显得异常紧张。 但白画早早地准备好了大量的粮食,并以粮食为诱饵,收买祁县中的地痞流氓,街头乞丐,让其当作白画的‘眼睛’和‘嘴’。 一方面替白画打探祁县城中的风吹草动,另一方面造谣并传出对祁县王氏统治祁县不利的言语。 “奋武军英勇无敌,三日便拿下了太原郡三县之地;如此战力,岂是祁县内刚刚训练不多久的三万精壮男子能抵挡的?” “雁门郡太守大人韩成仁义,雁门郡内的每一个百姓都可分得土地,而且税收极低,若奋武军占领了太原郡,我们祁县的百姓将会和雁门郡的百姓享受同样的待遇。”。。。。。。 这样的言语,不知从何时起,在祁县的大街小巷逐渐流传了起来,随着时间的加长,百姓们逐渐的相信了这些流言。 这也是李儒给他们情报营的人员上的第二堂课—“能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尽量不要自己亲自去说,一是危险;二是说出来不可靠。” 现在祁县还在王氏手中,这些流言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 一旦城破,这些流言也许就变成了压倒祁县王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祁县王氏的家主王盖仍然我行我素的招兵买马,完全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 祁县城外,沮授看着高高的城墙以及在城墙上忙碌的士兵。 心中感叹道:“自己太狂妄了,出战之时,自己不应该说十五天就拿下祁县王氏的话,虽然奋武军的士兵不畏惧死亡,但不能白白白送死。 只有在无路可走时才能硬碰硬的攻城,幸亏主公及时提醒自己。 看来以后还要和主公的二叔—韩凤校尉多多学习,做事深思熟虑一番才是一个谋士的根本。” 正在这时,李儒缓步走到沮授身边,难得一副柔和的样子,对着沮授说道:“长史,可有破城之策?” 沮授对李儒很是尊敬且崇拜,对着李儒一副求教的样子说道:“韩校尉,祁县此城地势甚高,且城内粮食充足,守城人员甚多,轻易不好拿下啊。” 这个年代,能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祁县王氏再嚣张跋扈,鱼肉百姓; 但只要其祁县城内粮食充足,只要百姓能有一口饭吃,不管好坏,便没有那个百姓会造反,那么此城也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一座‘坚城’。 李儒面对此‘坚城’,虽然没有良策。但是李儒前来,可不是打击沮授的,而是给沮授信心的。 于是乎,李儒风轻云淡的对着沮授说道:“长史,我情报营的一部分人马已经混入到祁县城中。 但我们大军到来,城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们无法传出消息。 长史可退兵回京陵县,让城中的百姓可自由出入,我们的情报营便可传出消息,到时候内外夹击,定可一举拿下祁县。” 沮授本来就已经无计可施了,但听李儒的计划后,便知可行,遂下令,大军撤回京陵县。 城中的王盖在城头上,看见城外的奋武军大军撤退了,心中说不出的欢喜,高兴的对着一旁的浮云说道:“我就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浮云知道王盖必输,这只不过是个时间先后的问题。 况且浮云心中另有计划,故顺着王盖的话说道:“王兄料敌在先,提前在城内备好了粮食和军队,有备无患,敌军自然知难而退了。” 王盖心道:“这个孙云越来越会说话了,虽然说的都是事实。” 过了三日,王盖见奋武军回到了京陵县,并没有派兵攻打祁县的迹象; 再加上祁县城中本来百姓众多,每日的粮食消耗都是一个巨大的数额,故王盖允许百姓出城,只是在城门口处严加盘查,且许出不许进; 军队呢,仍然处于戒备状态。 第一天,没有一个百姓出城;第二日,才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出城;直到第三日,白画才安排一个机灵的‘伙计’前去阳曲县报信。 到了城门口,守城门的士兵对着这个机灵的‘伙计’问道:“干什么的?为什么非要出城?” 这个机灵的‘伙计’将一两黄金塞到盘查的军官手中,说道:“我们是粮商,在县衙中有备案的。东家催的急,少东家让我先回去和东家禀告一下。” 盘查的军官见其在县衙内有备案,再加上一两黄金的面子,一脸严肃的说道:“去吧去吧,不过出去可以,出去后就不能再回来了。” 这个机灵的‘伙计’对着盘查的军官微微一笑,说道:“请大人放心,小人定不给大人添乱。” 一日后,阳曲县的奋武军大营中,沮授,黄忠,刘豹,李儒等人皆在帐内,听着这个机灵的‘伙计’的汇报。 这个机灵的‘伙计’被李儒的情报营验明了身份,确实是情报营之人。 众将听其不仅将祁县王氏的家族关系说的明明白白,并且还有着内部策应的攻城计划—三日之后,一更时分,城内起火为暗号,里应外合,破开东门。 沮授心中默算一下,时间还来得及。下令:“明日夜间,全军启程,兵发祁县。” 并对着李儒说道:“若拿下祁县,情报营可记首功。” 虽然李儒不在乎这点功劳,但沮授的态度,确实让李儒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