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的玄武军和郭汜的西凉军在战场北面交战的同时。 战场中,韩成的天龙卫队和西凉军也交上了手。 当李傕在和韩成交谈之时,西凉大军在李傕的命令下,默默地向四周走去,然后摆好了军阵,将韩成及其手下的天龙卫队众人包围了起来。 李傕以为自己和韩成说话的同时,让手下的西凉大军进行这番隐蔽的动作,韩成等人应该毫无察觉。 但李傕却不知道,韩成的天龙卫队可不是一般的卫队。 这些将士们早已经经过了李儒等情报营人员的严格训练。 不仅在行军打仗上能勇往直前,就在平时打探消息情报,处理内务上也是很非常优秀的。 当西凉军刚刚开始调动时,便有天龙卫队的士兵观察到了。 其中有的士兵甚至将李傕三人各自的手下军队的调动情况都整理出来,并报告给了韩成。 韩成看了看场中的局势,北面是郭汜的军队,南面和东面是李傕的军队,西面是张济的军队。 韩成心里想道:“刚刚张绣明明可以杀死徐晃,但却刺中了徐晃的腋下。 凭着张绣展露出来的武艺,怎么可能刺歪了?摆明了是想放徐晃一马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自己就不从西面突围了,也算是替徐晃还个人情。” 于是,韩成战意满满地对着天龙卫队的众将士们说道:“兄弟们,一会先往南冲,打乱敌人的部署。然后听我的命令,再往北冲,和玄武军汇合。” 天龙卫队的众将士们听到韩成的话后,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废话,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只待韩成的命令一下达,便立即杀向西凉军。 战场上,等待的时间是很短暂的。 不出一会儿,就听到李傕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与此同时,韩成也对着天龙卫队的众将士们大声地喊道:“兄弟们,拿出我们奋武军的威风来,全军出击。” 出击的命令下达后,天龙卫队的将士们便自觉地组成阵列,对着南面的李傕手下的西凉军冲去。 韩成说要拿出点奋武军的威风来,这句话对于天龙卫队来说,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朝着一个位置猛烈攒射。 几个呼吸间,每个天龙卫队的士兵就射出了两到三箭,而列成军阵的西凉军士兵就像是天龙卫队练习时的活靶子,纷纷中箭倒地。 不出一会儿,南面就空出了一条道路。 正在这时,韩成的声音再次响起:“兄弟们,趁现在冲啊。”便一马当先地朝着南面冲去。 李傕见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就伤亡了接近两千人,心中怒不可遏,对着士兵们说道:“不用害怕,给我上。韩成他们是骑弓兵,坚持不了多久的。” 不得不说,李傕在战场上面的观察还是很细致入微的,天龙卫队是骑弓兵,最大的弊端确实是坚持不了多久。 一是因为弓箭的数量有限,二是因为将士们的体力有限。 可是,这个弊端不仅李傕知道,韩成也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有弊端,韩成怎么能不提前准备呢? 故而每个天龙卫队的将士的战马上,都携带着大量的弓箭,每人至少也要有七十余支。 普通士兵中的弓箭手,每个时辰大概都能有效的射出十五到二十支箭,连续射两个时辰就需要休息一个时辰。 一是恢复精力;二是恢复臂力,因为射箭真的太累了。 而天龙卫队的将士们经过了‘箭神’黄忠和韩成的现代化训练后,无论在射箭的速度上,还是体力,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是而只要是入选天龙卫队的将士,每个人都能在两个时辰内,射完六十支箭,且中靶率不低于百分之八十。 这也是为什么韩成有十二万大军,却只有一千余人的天龙卫队,和这个太高的选拔要求,是有很大的原因的。 一千余人,每人十支箭射完之后,西凉军就大概死伤了八千余人。 十中八,对于天龙卫队来说,只是一个比较基本的战绩罢了。 而对于西凉军来说,简直就是魔鬼降世,这也太他妈的凶悍了吧,这种害怕,只能用他妈的才能表现出来。 李傕看到这幅场景,只感觉自己的胸腔中,正在吧嗒吧嗒的滴着某种要命的东西。 这可都是自己的士兵啊,心中这个后悔啊。 当看到韩成的援军自北面而来时,李傕便将自己的手下军队调到南面,摆出军阵,防止韩成的军队逃跑。 毕竟李傕以为这样做,对自己的手下士兵的伤害是最小的。 可是李傕遇到的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韩成。 这时的李傕只想在心中歇斯底里的大喊:“你的援军在北面,你往南面瞎冲什么?不认识方向,你可以问问我吗?韩成,你个大路痴。” 张济却在心中暗暗高兴:“李傕和郭汜的手下的士兵都受到了重创,而自己的手下士兵却没什么损失。韩成这个人,真是太好了。” 韩成带领着天龙卫队往南面冲出了一段距离后,韩成便在心中大体估算了一下将士们以及战马的体力,便下令道:“全军调头冲回去,和玄武军汇合。” 韩成的命令下达之后,天龙卫队的训练有素,便被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冲锋的将士们缓缓减下战马的速度,直到停止。 然后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迅速的调过头来往北面冲去。 在队形变化的同时,不时的还从队列中射出一两支弓箭,阻抗西凉军的士兵靠近。 李傕,张济在场中看着,突然心中产生了一种感觉—好像不是自己的西凉大军包围了韩成的军队,而是韩成的军队,故意让他们围起来,然后狠狠的揍了他们一顿一样。 李傕看着韩成等人往北面的郭汜队伍冲去,心中松了口气:“哎,总算受伤的不是我自己了。” 张济也松了口气:“哎,受伤的一直不是我,真好。” 当李傕等人的目光随着韩成等人朝北面看时,不难发现郭汜的大军正在飞速的冲锋。 只不过,这个冲锋和平时的有点不太一样。 因为这些骑兵不是对对面的敌军冲锋的,而是对自己的西凉军冲锋的,让李傕和张济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个情况? 只是因为一般人管这种情况不叫作冲锋,而叫做逃跑。 李傕看着郭汜身后的三千玄武军,吃惊地问道:“这些‘铁嘎达’是什么玩意?还有这样的军队吗?” 心中想说的却是:“这不是赖皮吗,哪有这样的。” 但是吃惊归吃惊,不信归不信。 现实就是这样的实实在在的打在自古以‘勇猛’而著称的西凉军的脸上,并且左右脸上各一巴掌。 因为不仅仅是天龙卫队打的,同时也是玄武军打的。 韩成的天龙卫队就像是一把从内而外的刀,而玄武军就像是一把由外而内的刀。 两把刀不断的切割着西凉大军,在西凉大军损失惨重的同时,韩成的天龙卫队和玄武军,却一点一点的汇合到了一起。 看到了韩成安然无恙的身影,沮授心花怒发的想道:“总算没有来晚,主公还活着。” 看到了沮授安然无恙的身影,韩成的心中却是欲哭无泪:“你怎么才来啊,吓死老子我了。那么多人,奶奶的,下次说什么也不亲自来了。” 西凉大军看着已经汇合在一起的奋武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继续打呢,还是继续看着呢? 打吧,不太敢; 最好还是看看,因为安全。 张济看到手下的士兵士气全无,便对着李傕说道:“稚然兄,士兵们征战良久了,不如先歇一歇吧?” 李傕也想歇,但不能歇啊。 五万大军打四千大军,还要撤兵,面子上过不去啊。 张济的话,明显是给个台阶下。 但这个台阶不好下啊。 李傕此时很犹豫,而此时的韩成,也很犹豫。 玄武军已经来了不短的时间了,不仅经过了一番大战,并且对郭汜的骑兵还进行了一番追逐。 对身披重甲的战士们的体力可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啊。 沮授似乎看出了韩成的心意,偷偷地来到韩成的身旁,小声地说道:“主公莫要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沮授的话,韩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待沮授说完话片刻之后,从北方来了一股大军。 这股大军的马蹄声十分杂乱,大军周围到处都是尘土飞扬,只能看到大军中的战旗众多,颇有一番旌旗蔽日的感觉。 李傕也看到了,赶紧喊道:“探马呢,速去打探,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刚落,一个探马小头目来报:“禀告将军,北面又来了一支军队,大概有数万人的样子。” 李傕心道:“怎么又来了?韩成这是有多少援军啊?” 张济听到探马汇报,心中若有所思。 若是援军,怎么可能多次到来呢?定然是退兵之计。 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毕竟李傕才是名义上的‘老大’,李傕错误越多,在军中的威信就越低,对自己越有利。 果不其然,李傕听到探马的话,对着传令兵说道:“今天征战太多了。传令下去,退兵吧。” 西凉大军听到李傕的退兵命令,便快速的退去了。 韩成率领天龙卫队在西凉大军身后象征性的追赶了一里路之后,便也赶紧回兵了。 待看到西凉大军退去,玄武军的将士们的那根弦,也有点绷不住的感觉了。 韩成回来之后,当即下令道:“兄弟们,先坚持一下,我们回到大营在休息。” 待回到了大营之后,韩成对着沮授说道:“长史,你这是什么计策啊?这三千辅兵表现得不错啊,最后若没有他们,西凉军是否退去还不一定呢?” 沮授说道:“主公,此乃树上开花之计。” 树上本来没有开花,但可以用彩色的丝绸布匹剪成花朵的样子,粘在树上。 因为做得和真花一样,不仔细去看,真假难辩。 沮授让三千辅兵一人双骑,并且在军中竖起多杆战旗,马尾下拴上树枝,在奔跑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幅兵马众多,尘土飞扬的样子,让李傕误以为有众多的援军,故而才令大军后撤。 看现在时间比较空余,沮授对着韩成不解地问道:“主公,这人有何奇特之处,让主公费劲千难,前来救援。” 韩成想了想后,对着沮授说道:“长史啊。文远的能力你看到了吧,此人的武艺也许不如文远,但统兵能力,和文远不相上下。” 其实,韩成说这番话就有点吹牛的成分了,徐晃的统兵能力比起张辽来还是差不少的。 毕竟张辽可是古代的六十四名将之一;而徐晃,只是曹操手下的一个名将罢了。 既然沮授提起了徐晃,韩成便带着沮授来到徐晃所在的大帐。 韩成指着徐晃对军医问道:“他怎么样了?” 军医恭敬地回道:“回主公的话,他失血过多,需要修养几个月。若我们以后还有大战,最好先将他送回上党郡。要不然,即使他清醒后,也会留下后遗症的。” 韩成听完军医的话后,深信不疑。 对着沮授说道:“长史,你安排一百名辅兵,将他先送回上党郡吧。” 沮授听到刚刚韩成对徐晃的评价,心中大喜,又多了一名大将,称霸天下又近了一步。 恭敬地对着韩成回道:“请主公放心吧。”便转身离帐,安排人马去了。 而此时徐晃虽然不能动,但意识还是清醒的,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韩成等人的对话,心道:“这是谁啊?为什么救我啊?” 正想接着往下想时,便因为虚弱,再次昏迷了过去。 李傕率军回到大营,心中越想越不得劲,自己的五万大军,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败了呢? 经过了一番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李傕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失败原因。 一是不太了解韩成的军队,被韩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下次再遇到韩成,就不会这么傻乎乎地冲上去了。 二是自己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追击汉献帝。 并没有带大型的攻击器械,要不然的话,再抗揍的重甲步兵也挡不住大型弩机—唐弩和大弩的射击。 即使动作迅速的骑弓兵,在大型弩机的一轮射击后,也会留下十几具尸体的。 李傕找完原因后,便将郭汜和张济叫到自己的大帐中,一副商量的口吻问道:“郭汜,张济两位兄弟,你们说我们今晚派兵去偷袭韩成的大营怎么样?” 郭汜一听到韩成的名字,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狼一样,大声嚷嚷道:“不怎么样,那步兵太厉害了,骑兵进去就是自寻死路啊。” 张济一看,郭汜这是典型的被韩成的重甲步兵吓破了胆啊。 想了一会儿后,对着李傕说道:“稚然兄,若你能说动底下的士兵,今晚劫营也并无不可。” 李傕听张济一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随张济来到大帐外。 自从进了长安,李傕还真没和将士们一起在大帐中居住过。 也就最近追击汉献帝的这几日,李傕住在大营中。 但到了夜晚,李傕也是安排完防务事宜之后,就回自己的大帐中喝酒睡觉了,对夜间之事,还真不了解。 只见眼前的景象,让李傕都不敢相信,这还是我的西凉军吗? 将士们毫无防范的呼呼大睡,大部分的防御都只是摆摆样子罢了。 要是按照以前的李傕的脾气,必将大发雷霆。 可是现在的李傕,只是默默地看了一阵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大帐中,不出一声。 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找到了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