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明远气势汹汹的回家,章泠泠居然乖乖的在家里,门一打开,她就喜笑颜开的迎上去:“爸爸,您辛苦了!老章出马,一个顶俩――怎么样、怎么样?你见到启明了没?见到秦阿姨没?” 看到闺女一副花痴的模样,章明远痛到了骨髓里,都说一物降一物,一点儿都不假;只是,他想不明白,钟启明何德何能,居然把他章明远的闺女马干吃尽,箍得死死的;而且还不留一点儿余地。 “爸――究竟咋样了嘛?啥时候能结婚?我想好了,明天我就开始去置办嫁妆,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要做世界上最美的新娘――那样,启明就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望着对婚姻一片憧憬的章泠泠,章明远实在是不忍心打碎她的美梦;可,他明白,更不能许给她一座海市蜃楼。 与其让章泠泠有一天发现,所有的美梦,不过是不可触及的幻影,彻底崩溃;还不如早早的让她面对现实,接受事实。 章明远是过来人,也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曾有过撕心裂肺的痛;因此,他懂得,任何看似无法承受的痛苦,都会随时间慢慢淡化,再回过头去看时,将不会再有任何感觉。抑或是痛得麻木了,抑或是彻底遗忘了。 章明远拉着章泠泠的手,坐到沙发上,满目慈爱:“泠泠,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孩子,应该学会分辨真假、伪善;更要学会取舍――不适合的东西,彻底丢掉,不可有一丝犹豫和怀念――” “爸,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启明他――还不愿意娶我?”章泠泠透着幸福欣喜的目光,渐渐的黯淡下来,章明远抚摸着她的后背:“你是一个好姑娘,不应该为了钟启明,毁了自己;更不该为了钟启明这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座森林;他,不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滨江市的好男人多得是,会有一个男人知寒知暖,真心的爱你!” “不――爸,你骗我――你答应过我,一定会说服钟启明娶我的,这会儿怎么不算数了――骗子,都是大骗子――”章泠泠声嘶力竭的哭喊,对章明远又抓又挠。 章明远痛心疾首的注视着章泠泠,声音哽噎:“泠泠,是爸爸对不起你,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对你的关心太少了――爸爸答应你,以后多抽一些时间陪陪你,一定帮你物色一个优秀的男人,一心一意对你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钟启明,这辈子,非他不嫁――爸爸,我要嫁给他――我从小的梦想,就是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启明哥哥――我是不是很差劲?为什么――为什么启明不喜欢我,却喜欢那个在夜总会对着男人卖弄风骚的臭****――呜呜呜――”章泠泠扑进章明远的怀里,伤伤心心的痛哭,章明远心都快碎了。 从小到大,章泠泠性格都很倔强,就算是不小心摔了跟斗,膝盖上挂着伤,她都从来不哭;今儿却为了一个钟启明,哭得稀里哗啦、悲痛欲绝,章明远清楚,她是真的对他用情太深,同时,也被他的冷漠无情深深的刺痛了。 “泠泠,想哭就尽管哭出来,哭出来了,心里就好受了――”章明远拍打着章泠泠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 “爸爸――我好痛,我的心好痛――”章泠泠停顿了一下,又咧开嘴,痛哭流涕:“我恨他――更恨那个叫沈妍冰的臭****,如果没有她,启明一定不会这样对我――” “好了,泠泠,哭一会儿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忘光了――爸爸希望你一生快乐、幸福――”章明远安慰章泠泠一通,在心里默默的说:“泠泠,这一生,你只负责快乐无忧、幸福美满――剩下的事情,都交给爸爸替你解决――”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自然而然,无论女儿做了什么出格的,伤害父女情的事情,作为父亲,都不会与她计较,任何时候,都不允许别的男人欺负她。 目睹女儿痛哭流涕的模样,章明远心中愤恨不已,在心中暗自发誓:任何不把我章明远放在眼里,随意欺辱我闺女,肆无忌惮的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让他们这一生,生不如死! …… 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夜未央夜总会’门前,依然霓虹闪烁,每当这样的夜晚,会有两个极端。要么,生意爆棚,宾客满座,所有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要么,就是生意冷清,门可罗雀,所有的人都在百无聊赖中等待夜色深沉,打烊归去。 杏儿和沈妍冰、胖妞等人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胖妞叫苦连天:“哎呀,早知道今天生意这么惨淡,我就不来了,白白花了我十几块出租车费,要知道,这些钱,我可以凑合吃两顿饭了!” “妞儿,大伙儿都一样,在这熬着的日子着实不好受――外面雨那么大,就跟天被捅了个窟窿似的,不然,我才不在这儿干耗着呢,早早带小冰回去睡觉了――”杏儿伸了一个懒腰,抬眼望了望窗外,叹了一口气:“唉――啥时候,干咱们这一行,也得看天吃饭了!” “杏儿姐,你就别感叹了,人生哪儿有全是顺顺当当的?咱们啊,全当是给自己放假了――今儿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为了明天更好的赚钱,加油!”沈妍冰微笑着望着杏儿和胖妞,她们也回望着她,握紧拳头,齐声喊道:“加油加油!” 回想起来,沈妍冰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了,肚子里的孩子成长迅速,都已经学会踢人了。每每这个时候,沈妍冰就会感觉与宝贝儿的生命同在,特别幸福。 为了不让沈妍冰逐渐隆起的肚皮被人发现,保住她怀孕的秘密,每天出门上班之前,杏儿都会帮她在腰间紧紧的缠上宽布条。刚开始,沈妍冰感到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慢慢的就习惯了。 到了夜总会更衣室,沈妍冰总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动作麻利的换上工作服,杏儿给她守门。 工作服裙摆很大,完全可以遮挡住沈妍冰的肚皮,让人看不出来异样,只是,那半跪式服务却苦了她,让她缠着宽布条的腰,像是硬木棍一样直直的撑着,片刻弯下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往往是一夜下来,腰酸背痛。 自个儿吃一点儿苦头,受一点累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孩子健康。沈妍冰时常担心,这样缠布守秘密的方法,会影响胎儿的健康,束缚她的成长;而且,终有一天,她的秘密会再也守不住,暴露在众人面前。 由此,沈妍冰的内心忐忑不安,被危机感填充得满满当当,她很忧心,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肯定是不能在这里上班了,即将失业的她,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