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钟继忠频繁拨打秦芳的电话,并未联系上秦芳和钟启明,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怕丢份儿,不好意思跟人借钱,只能自己扛着。这天,钟继忠终于拨通了秦芳的电话,不等他质问她在哪里,秦芳已经在电话那端咆哮:“什么事?别惹我,烦着呢?” 心中窝了一肚子火的钟继忠瞬间石化,旋即回过神来,用同样高分贝的声音吼道:“秦芳同志,德高望重的秦教授,你出门不回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家里有一个被你搜刮得一穷二白,口袋比脸还要干净的人,会不会饿死?” “呵,钟继忠,你这帽子扣得够有水平的,家里有米有面,能饿死你?闹灾荒,过粮食关那会儿,家里别说米粒,连老鼠屎都看不到一颗,咋没把你饿死?”秦芳的话,比钟继忠扣的帽子还有水平,一时间,他竟然哑口无言。 钟继忠一边烧开水泡方便面,一边拿着手机,呼哧呼哧的声音传到话筒里,秦芳喝道:“钟继忠,老实交代,你在做什么?” “嘿,你这会儿倒关心我做什么了,你走的时候跟我交代过,你去做什么了吗?”钟继忠冷笑一声,心想: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我钟继忠生来就是‘妻管严’?秦芳,现如今,情况有所变化,我钟继忠准备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对你的横行霸道,绝不再姑息养奸、听之任之,我要高举旗帜起义,翻身当家做主人! “钟继忠,我辛辛苦苦、千里迢迢到山旮旯寻你儿子,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你是到哪个女人家里去蹭饭了吧?”秦芳的话语中明显充斥着浓烈的醋意,听到就感觉酸溜溜的,钟继忠心中得意,故意说话气她:“呵,秦教授,你可真聪明,连这你也猜得到!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去把工资本挂失,重新办一个,把我的财权收回来,你想想看啊,与女人交往,哪儿能总花人家的钱!” “钟继忠,你太过分、太过分了!”听筒里的咆哮声震耳欲聋,钟继忠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手里拆着方便面袋子,听筒里又蹦出秦芳的声音:“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你随便!不过,你得趁早,赶在我还没有跟人私奔之前回来,不然,这婚可就离不成了!”钟继忠憋住笑,一本正经,秦芳忍无可忍,骂着‘钟继忠,你王八蛋’,狠狠的挂了电话。 钟继忠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硬生生把手里拿的方便面抖散了架。 …… 挂断电话,秦芳气得七窍生烟,在屋里来回踱步,呼呼呼的吐着气儿,章泠泠从卫生间出来,不解的问道:“秦阿姨,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不舒服,我太不舒服了!”秦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章泠泠走过去扶住她:“怎么突然不舒服了?我送您去医院!” “心病还得心药医,我这病啊,大夫治不了!”秦芳面色煞白,章泠泠紧张不已:“那您倒是说说,您这病,该怎么治?是因为担心启明么?我不是都说了嘛,我们一定能找到启明,您又何苦急于求成,伤了自个儿的身体呢!” “后院着火啦,你钟叔叔要跟人私奔了!”秦芳话一出口,章泠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直笑得花枝乱颤:“秦阿姨,这怎么可能?钟叔叔不过是跟您开玩笑罢了,就他那样一本正经、一辈子一丝不苟、循规蹈矩的人,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一定敢!这事儿,若是出在章明远身上,那可真就是**不离十了!不是我瞧不起钟叔叔,这玩儿女人的嗜好,是天性,哪儿是每个男人都具备的?”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世上哪儿有不偷腥的猫,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只不过,有的人有贼心没贼胆罢了!”秦芳义愤填膺,并未仔细斟酌章泠泠说的话,近乎认定了钟继忠终于等到了机会,图谋不轨。 “秦阿姨,您就放一万个心吧,钟叔叔真不是那种人;或许,他就是您说的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章泠泠开导着秦芳,秦芳怔怔的望着她,这才记起她刚才说的一番话,细细品味起来,心想:你个未成家的大姑娘,搞得比我这身经百炼的女人还要懂似的,也对,你早已经不是大姑娘了!章泠泠这个女人不简单,太不见到了,我一定得告诫启明躲着她!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得清?管他是个什么样儿,回去我都得跟他离婚!”秦芳的话,令章泠泠在心中发笑,不免在心中冷笑:秦芳,你以为自个儿还是风韵犹存的少妇呢?都人老珠黄,成了老南瓜蒂儿了,还离婚!这辈子,你能找到钟继忠这样的耙耳朵当老公,是你的服气,你若是跟他离婚了,就你这母老虎一样的火爆脾气,有哪个男人受得了,敢靠近你?再说了,所谓黄昏恋,也并非饥不择食,还有谁会要你;难不成,跟我妈去作伴,伴着青灯古佛,诵经几十年?秦芳,知足吧,若是钟继忠跟章明远一个德行,指不定你会被逼成啥样儿呢! 章泠泠脑子转得飞快,该嘲笑的在心中嘲笑过了,该组织的语言,也组织好了,她劝慰道:“秦阿姨,您可千万别想多了,钟叔叔只是说话气您呢,他若是有外心,早些年就爆发了,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了,如今这社会,女人都现实得很,他若手里没攥着钱,谁跟他呀!” “管他是气我,还是诳我,这一次,我都不会轻饶了他,这辈子,我早就受够了;离婚,非离不可!”瞅着秦芳一根筋,劝来劝去只当对牛弹琴,章泠泠不再多费唇舌,揽着秦芳的肩膀,说道:“行行行,决不轻饶!等回去了慢慢收拾他,现在,您不要多想,该睡觉了;养精蓄锐,用兵一时,只有休息好了,咱们才有时间,跟启明和沈妍冰斗争到底!若是您没精打采,怎么对付沈妍冰那狐狸精,还不等于是把启明拱手让给她;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秦芳一听章泠泠的话,深感言之有理,心中骂道:钟继忠,等我把启明带回去了再跟你算账!那时候,一定要让儿子瞧瞧,他有一个多么无耻,多么不堪的父亲! 章泠泠宽慰有功,秦芳抚摸着她的秀发,轻柔的夸赞道:“泠泠,你既聪明,又善解人意,真是一个好闺女!从小到大,阿姨最喜欢你了” 章泠泠听闻秦芳的夸赞,居然羞得面色绯红,轻笑道:“秦阿姨,我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好!” 秦芳看着章泠泠的模样,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把话题延续下去,说道:“睡吧,折腾来折腾去,还真是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