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冰行动不便,不能自理,更别说照顾浩然,费老大主动住下来,担起了每天接送孩子,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的担子;一天到晚忙得无法抽身,只能委托昔日的战友,暗中调查闫旭东等人的行踪,他希望能够帮助她,追回损失;至于公司员工是否报警,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闫旭东携款潜逃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昊洋建筑公司’,引起了天崩地裂式的震动,消息传到工地,工人们开始罢工,千方百计找到了沈妍冰的新家,一窝蜂涌到家里,原本不大的客厅人满为患,楼道里,楼梯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费老大寸步不离的护在沈妍冰身边,沈妍冰忐忑不安的望着密集的愤怒人群,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王毕银站在人群的最前端,愤慨的说道:“沈总,虽然您现在身体还未康复,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家里那么多张嘴巴等着要吃饭,闫总跑了,跟我们没关系,我们都是些下苦力的人,只认你这一个老板,自始至终,我们都是跟你干的,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把拖欠我们的工资付了,不然,兄弟们闹腾起来,对你没好处!” 沈妍冰一脸迷茫,疑惑的望着王毕银:“你是说,我才是你们的老板?” 沈妍冰的问话,顷刻间引起了公愤,工人们情绪激动,指着沈妍冰,七嘴八舌:“你这是啥意思,想赖账?” “不是冲着你沈妍冰,我们会留下来干活儿?” “我们加班加点,熬更打夜,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 “我们挣的可都是血汗钱,坑了我们的钱,是要遭报应的!” “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早都不干了,别的地方给的工资比你高,活儿还轻松……” “……” 工人们一个比一个说话难听,沈妍冰神情痛苦,目光投向费老大,寻求真相;费老大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话。 突然,人群中跳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沈妍冰破口大骂:“沈妍冰,别看你是个女人,惹毛了大伙儿,照打不误!” 啪―― 一声巨响震慑了所有的人,费老大拍案而起,怒喝道:“有事说事,要动手,老子奉陪到底,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提溜了丢出去?” “你******是谁啊?那么护着她!”中年男人仗着人多,有恃无恐,不屑的瞪着费老大:“识相的,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你若硬往自个儿身上揽事儿,这帮兄弟也不是好惹的!” 费老大冷笑一声,抬手指着众人:“你们也算是男人?良心都被狗吃了?这么多年来,沈妍冰是怎么对你们的,除了她把你们当人看,哪个老板还把你们当人?现在她落难了,你们不说拉她一把,反而落井下石,我今儿倒要看看,你们谁能翻得了天!” “这世道,讲良心能有饭吃,能养活妻儿老小?我们出劳力,她付工钱,天经地义,我们不欠她什么,有啥人情可讲!” “对,说白了,有钱啥话都好说,没钱说啥都没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她把工钱结了,谁******再留下来,就是王八蛋!” “付钱,付钱!” “不付钱,我们就带着她去找甲方讨工资!” 经男人煽风点火,众人情绪越来越激愤,费老大一把抱起沈妍冰,怒喝道:“都******滚开,欺负一个生病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们去把闫旭东抓回来!” 费老大面色阴冷,拨开人群,将沈妍冰送进卧室,有人跟在其后,要冲进去,被他飞起一脚踢了出来,撞倒了好几个人。 大家一看这情形,没人再敢上前。 “费大哥,他们既然是来找我的,就该由我出面,把话跟他们说清楚!”沈妍冰满脸固执,费老大将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好,温婉的说:“你只管好好休息,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凡事有我,他们是狼,你跟他们说不清楚的!” “费大哥,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这么麻烦你,我这心里……”费老大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沈妍冰:“你什么都不要想,相信我!” “嗯!”沈妍冰点了点头,眼睛湿润了,如若没有费老大在身旁,她真不知道,自己带着浩然,孤儿寡母,该怎么生活;遇上了今天这种事情,会不会被面目狰狞的民工们生吞活剥。 费老大走出卧室,沈妍冰听着钥匙扭了几转,拔掉钥匙的声音,泪水潸然而下,她实在是搞不明白,她与这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看到她,都是一副面对仇人的表情。 沈妍冰心想: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坏人,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情?老天爷,因为我坏,所以你才惩罚我,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么? 沈妍冰竖耳倾听,屋外脚步声杂乱,偶有几声听不清楚的声音,随着‘嘭’的关门声,屋里安静下来,纷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沈妍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担忧着费老大的安危,可是,此刻,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 小区不远处的江滩上,费老大迎风而立,威风凛凛的瞪着黑压压的人群,喊话道:“男人之间的事情,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你们是一起上,还是选出代表来跟我单挑?” 众人面面相觑,群起而攻之,就凭他们几十号人,一人一拳,都能把面前张狂的男人打趴下;可,那么做,似乎的确不地道,就算是把他打残了、打死了,又有何用,工资不一样是拿不到?人人都知道,找沈妍冰逼宫的目的,是为了讨要工资,谁又愿意当出头鸟,背上官司。 迟疑许久,有人结伴离开,其他人一看,没了主心骨,心想:******,人家都走了,我还在这儿干啥?到头来,出了事儿自个儿扛着,其他人渔翁得利,老子才不当那样的冤大头! 人群三个一伙儿,五个一群,陆陆续续的离开,最后只剩下王毕银、以及出言威胁沈妍冰的中年男人等,稀稀拉拉几个人。 费老大冷声问道:“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王毕银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想要回血汗钱,既然你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揽,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费老大冷哼一声:“据我所知,你们这批工人,大部分跟了沈妍冰不下五年,你们还不了解她的为人?遇上一点事,就跳出来拆她的台,行,我不跟你们讲良心,我只问你们,逼死了她,谁还拿得到一分钱?明跟你们说,沈妍冰失去了记忆,过去的事情,什么都记不得了,逼她有什么用?不是钱比人情重么,自个儿掂量!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谁胆敢再上家里去胡闹,老子对他不客气!老子啥本事没有,拳头硬!”